天启二十八年十二月下旬,凝香殿的暖棚已移栽满各式珍稀花草,薄荷与薰衣草的清香混合着太医院药材的醇厚气息,在殿内弥漫。苏轻语正指导宫人将新领取的长白山人参切片,准备搭配自种的薄荷,制作适合老年人的安神养生茶,送往庆亲王府,为即将到来的宗室赏花宴铺路。
“娘娘,太后宫里的李嬷嬷来了,说太后请您即刻前往慈宁宫,有要事相商。” 春桃轻声禀报。
苏轻语心中微动,放下手中的刀具,整理好衣襟:“知道了,备车吧。” 自晋位娴嫔、迁居凝香殿后,她时常前往慈宁宫探望太后,两人关系愈发亲近,太后也时常提点她一些后宫生存之道。此次突然传召,想必是有重要之事。
抵达慈宁宫时,太后正坐在暖亭中赏雪,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姜茶。见苏轻语进来,太后笑着招手:“过来坐,外面天寒,快喝杯姜茶暖暖身子。”
“谢太后。” 苏轻语在太后身边坐下,接过姜茶,暖意顺着喉咙蔓延至全身。
两人闲聊了几句雪景与养生,太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苏氏,你晋位娴嫔,迁居凝香殿,虽是实至名归,但也树敌不少。太师党羽尚未清除,前朝暗流涌动,你仅凭丞相、将军府的支持,还不够稳固。”
苏轻语心中一凛,明白太后必有下文,连忙躬身道:“还请太后赐教。”
“你父亲苏将军,当年在边关镇守十余年,威望甚高,麾下有不少忠心耿耿的旧部。”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当年苏家蒙冤,你父亲的旧部虽受牵连,被分散到各地戍边,但大多仍在军中任职,且对你父亲忠心不二。如今苏家虽败,但这些旧部念及你父亲的恩德,对你想必也心怀敬意。”
苏轻语心中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她从未想过,父亲竟还有旧部在世!这些旧部身处军中,遍布边关各地,若能联系上,不仅能为她提供前朝的强大助力,更可能掌握当年苏家蒙冤的关键线索 —— 毕竟,当年父亲的漕运军需,正是由这些旧部负责押运,他们对漕运资金的流向、太师党羽的构陷,或许比任何人都清楚。
“太后,您是说…… 我父亲还有旧部在世?” 苏轻语声音微颤,难掩激动。
“正是。” 太后点头,语气温和却带着坚定,“这些旧部是你父亲留下的宝贵财富,也是你在前朝最可靠的助力。若能联系上他们,让他们为你作证,苏家旧案的平反便指日可待;即便不能立刻作证,他们也能在军中为你传递消息,牵制太师党羽的势力。”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此事需谨慎行事。太师党羽一直暗中监视苏家旧部,若贸然联系,不仅会打草惊蛇,还可能连累他们。你需寻一个稳妥的方式,循序渐进地与他们建立联系,不可操之过急。”
“臣妾明白!多谢太后提点,这份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 苏轻语深深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感激。太后的这番话,如同拨云见日,为她指明了新的方向,也让她看到了苏家平反的希望。
“你不必谢我。” 太后扶起她,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你父亲是忠君爱国的好将军,当年蒙冤,我一直心存不忍。如今你聪慧能干,有机会为苏家平反,我自然要帮你一把。”
她从手腕上取下一枚玉佩,递给苏轻语:“这是你父亲当年送给我的平安扣,上面刻着‘苏’字,是苏家的信物。你父亲的旧部大多认识这枚玉佩,你若能找到他们,出示这枚玉佩,他们便知是你所派。”
苏轻语接过玉佩,入手温润,上面的 “苏” 字刻痕清晰,显然是常年佩戴之物。她紧紧握着玉佩,心中百感交集,这枚小小的玉佩,承载着父亲的忠勇与旧部的情谊,更承载着苏家平反的希望。
“臣妾定当妥善保管,谨慎行事,绝不辜负太后的信任与期望!” 苏轻语语气坚定。
离开慈宁宫时,雪已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宫墙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苏轻语握着手中的玉佩,心中思绪万千,太后的提点让她豁然开朗 —— 她手中最宝贵的资源,正是太医院的药材与自己擅长的养生好物,而边关将士最需要的,恰恰是这些能缓解伤病、提神安神的物资。通过药材资源联系边关旧部,既隐蔽又合理,绝不会引起太师党羽的怀疑。
返回凝香殿后,苏轻语立刻召集春桃与林婉,将太后的提点与自己的想法告知。
“娘娘,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若能联系上苏将军的旧部,我们不仅能获得强大的助力,还能找到当年的真相!” 林婉激动地说道。
春桃也补充道:“用药材联系旧部,确实是个稳妥的办法。边关条件艰苦,将士们时常受冻伤、失眠、伤病的困扰,我们制作的养生膏、安神香包、清热茶,正是他们急需的。我们可以借着将军夫人的渠道,将这些物资送往边关,再暗中打听苏将军旧部的下落。”
苏轻语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没错。将军夫人与边关联系密切,通过她送物资,既不会引起怀疑,又能确保物资送到将士手中。我们可以在物资包装中,悄悄放入刻有‘苏’字的小木块作为暗号,若有旧部认出,自然会与我们联系。”
她顿了顿,做出详细规划:“第一步,整理父亲留下的旧物,寻找可能记录旧部姓名、官职、驻防地的线索。我记得父亲当年有一本手记,或许上面有相关记录;第二步,利用太医院药材调配权,大量采购制作防冻伤药膏、安神香包、清热茶所需的药材,比如当归、红花、人参、酸枣仁、薄荷等;第三步,联系将军夫人,告知她边关将士的辛苦,想为他们送去一批养生物资,委托她帮忙分发;第四步,在物资包装中放入刻有‘苏’字的小木块,作为识别暗号,并附上一张纸条,写着‘感念旧恩,盼复佳音’,若有旧部认出,可通过将军夫人与我们联系。”
“娘娘考虑得极为周全!” 林婉赞道,“这样一来,既帮助了边关将士,又能暗中联系旧部,还不会引起太师党羽的怀疑,可谓一举三得!”
接下来的几日,苏轻语全身心投入到联系旧部的准备中。她在父亲留下的旧物中翻找,终于在一个尘封的木箱里,找到了一本泛黄的手记。手记中详细记录了父亲当年麾下的主要将领:副将赵云峰、参将李伟、校尉陈忠等,共十人,其中赵云峰与李伟如今仍在西北边关任职,分别担任副将与参将。
苏轻语心中大喜,将这些名字与驻防地一一记录下来,通过宫廷信息网查询,确认了赵云峰与李伟的近况 —— 两人仍在西北边关戍边,因不依附太师党羽,一直未得到提拔,却始终坚守岗位,深得将士爱戴。
同时,她让春桃带领宫人,大量制作养生物资:用当归、红花、生姜制作防冻伤药膏,装在小巧的瓷瓶中;用人参、酸枣仁、薰衣草制作安神香包;用薄荷、金银花、菊花制作清热茶包。每一份物资的包装上,都贴着一张素色纸条,写着 “凝香殿敬献,愿将士安康”,在纸条的角落,悄悄刻着一个极小的 “苏” 字;瓷瓶与香包的底部,也嵌入了刻有 “苏” 字的小木块,作为暗号。
准备就绪后,苏轻语派人将物资送往将军府,并附上一封信,信中写道:“听闻边关将士辛苦,戍边不易,特制作一批养生物资,望能为将士们缓解伤病、提神安神。恳请夫人帮忙分发至西北边关,尤其是赵云峰、李伟两位将军麾下,听闻他们治军严明,将士们更为辛劳。”
将军夫人收到物资与信件后,心中大喜,立刻回信:“娘娘有心了!边关将士确实辛苦,这些养生物资正是他们急需的。我定会亲自安排,将物资妥善分发至两位将军麾下,绝不辜负娘娘的一片心意。”
物资送出后,苏轻语心中既期待又忐忑。她不知道父亲的旧部是否还认得 “苏” 字信物,是否愿意冒着风险与她联系,更不知道太师党羽是否会察觉异常。
就在这时,宫廷信息网弹出预警:【太师党羽在将军府附近徘徊,疑似打探物资分发情况】。
苏轻语心中一紧,立刻下令:“春桃,密切关注太师党羽的动向,若他们试图拦截物资或打探消息,立刻通过将军夫人的渠道,让她加快分发速度,确保物资顺利送到边关;林妹妹,你留意后宫舆情,若太师党羽散布谣言,立刻进行澄清,将此事定性为‘娴嫔体恤边关将士,敬献养生物资’,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臣妾 \/ 奴婢明白!” 两人异口同声地答应。
接下来的几日,苏轻语时刻关注着宫廷信息网的动态,直到收到将军夫人的回信,告知 “物资已顺利分发至西北边关,赵云峰、李伟两位将军对娘娘的心意表示感谢,将士们反响热烈”,心中才松了口气。
夜色渐浓,凝香殿的灯烛亮起,照亮了案上父亲的手记与那枚 “苏” 字玉佩。苏轻语坐在书房的书案前,看着窗外的月色,眼中闪烁着锐利而坚定的光芒。太后的提点,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联系上父亲的旧部,不仅能为苏家平反提供关键线索与助力,更能牵制太师党羽的势力,为江南盐税案的后续调查扫清障碍。
而此刻的太师府,太师正对着心腹幕僚发脾气:“苏轻语这个贱人,真是越来越不简单!先是晋位嫔位,接触宗室,如今又开始拉拢边关将士,她到底想干什么?”
幕僚躬身道:“太师息怒!苏轻语敬献养生物资,看似是体恤将士,实则可能是想拉拢军心,为她父亲的旧部传递消息。我们已派人打探,这批物资主要分发到了赵云峰、李伟两位将军麾下,而这两人,正是当年苏将军的旧部!”
“果然如此!” 太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我的命令,让西北边关的太师党羽密切监视赵云峰、李伟的动向,若他们与苏轻语有任何联系,立刻上报,伺机除掉他们!绝不能让苏轻语的阴谋得逞!”
一场围绕着边关旧部、物资传递与暗中监视的新较量,已然悄然拉开序幕。苏轻语知道,太师党羽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父亲的旧部很可能面临危险。但她已做好充分准备 —— 有将军夫人的庇护,有宫廷信息网的实时预警,有物资中的暗号作为联系桥梁,她有信心与父亲的旧部建立联系,为苏家平反迈出关键一步。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苏轻语的眼中闪烁着锐利而坚定的光芒。联系旧部的行动已经启动,她静待着边关的佳音,也期待着父亲的旧部能认出信物,与她取得联系。而凝香殿,这座承载着希望与使命的府邸,连同她手中的玉佩与养生物资,已成为她最坚实的堡垒,支撑着她在权力的中心稳步前行,向着最终的正义与真相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