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发现顾辞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下床，此刻躺在地上，呈大字型睡着。
起来。
她踢了踢他的腿。
没反应。
林予蹲下想把他扶起来，可刚一用力，顾辞突然翻身，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
的一声，两人都摔在了地毯上。
顾辞的重量让林予有些吃痛，她试图推开他，可他纹丝不动。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还有他喷洒在她脖颈间的温热气息。
那种莫名的痒意让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顾辞每一次呼吸的起伏，温热的气流都悉数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起来。
林予的声音有些微颤。
可顾辞像是没听见，他的脸贴着她的颈窝，鼻子轻轻蹭着她的锁骨。
亲昵的动作让林予浑身僵硬，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止住他的动作。
男人顺从的没有再乱动，只是乖巧的抱着她。
房间里很安静，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姐姐......
顾辞的声音很轻，带着酒后的沙哑。
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了她的腰，将她抱得更紧了。
男人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
顾辞，你清醒一点。
林予试图唤醒他。
可回应她的只是一声呜咽。
顾辞将脸埋得更深了，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似乎又睡着了。
林予躺在那里，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和温度。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这种亲密的姿势让她感到不自在。
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顾辞身上的味道总是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鼻腔。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龙舌兰香、烟草味。
这种味道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仿佛曾经闻过很多次，可她就是想不起来。
为什么......
她心底忽然有些难过。
为什么想不起来......
顾辞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她的话，他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将她抱得更紧。
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林予侧耳倾听，勉强听清了几个字。
想起来，姐姐...想起来我爱你......爱你......
林予愣住了，脑海一片空白。
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水晶的装饰在月光下发着微光，像是无数颗虚无的星。
她想起顾辞说过的那些话，想起他抱着她时的痛苦，想起他眼角的泪水。
可如果真的爱过，为什么，为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对不起......
她轻声说，不知道是在对他，还是在对自己。
顾辞没有回应，他的呼吸均匀而绵长，像是已经睡熟了。
林予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后面貌似还昏昏欲睡了过去，等她再次有了力气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顾辞此刻已经没有压着她，而是侧躺在一边。
林予将床上的被子抽下来，盖在他身上。
女人站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模样，晨光透过窗帘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可在半空中又忽然停住。
“给我点时间吧，顾辞。”
房间里只有男人均匀的呼吸声作为回答。
林予收回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她离开后，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醉意，只有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他缓缓扯着被子起身，目光追随着门口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女人离开时的背影。
房间里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雪莲香。
他猛然嗅了一口被子上女人残留的味道，眼神满足的盯着门口看。
姐姐...你终于看我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阴湿的诡异，你也想全部想起来对吗？
顾辞的手指轻轻抚过床单，那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昨晚的画面。
她的手抵在他胸口时，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微微颤抖时，她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皮肤上时......
真爽。
姐姐，你好香啊，好香好香......
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痴迷的笑意。
而后男人的目光扫过床上的枕头，上面还残留着她的长发。
他走过去，小心地拿起那根头发，放在手心端详。
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像是最上好的丝绸。
他将头发凑近鼻尖，还能闻到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他将那根发丝抱在怀里，而后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貌似有些失态。
可他控制不住。
他等这个拥抱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快要以为自己会撑不下去了。
顾时清说得对，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就是个疯子。
明知道她已经不记得了，明知道自己应该放手，不去打扰她，可他就是做不到。
姐姐...
我等你想起来。
哪怕要等一辈子，我也愿意。
第二天，顾辞的身影依旧准时出现在公司，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工作，连指尖敲击光脑的节奏都与往常别无二致，眉宇间没有半分波澜，像是昨晚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生一样。
林予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松了口气，可心底又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想，大抵是昨夜的酒太烈，他醉了神志，也忘了那些不该有的温存。
前阵子主星被连绵的阴雨裹了整整一周，今日倒是难得放了晴，晨曦将暖融融的光洒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细碎的金芒，连带着空气里都多了些干爽的暖意。
上午十点，顾辞带着林予出门外勤，昨晚约谈好的合同签得很顺利，对方负责人握着顾辞的手连连夸赞。
送人走时，日头已经爬到了中天。
顾辞转头看向坐在身侧整理文件的林予，声音难得的比平日温和了些许：“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