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站在警局大楼的台阶上，阳光刺得他眯起眼。沈悦的消息还在手机屏幕上亮着：【镜中有光，照见千年】。
他低头看了几秒，将手机塞回口袋，转身朝办公室走去。孙磊紧随其后，脚步轻快但带着一丝迟疑。
“你真觉得‘天镜会’和这案子有关？”孙磊边走边问。
“不是觉得，是必须查。”林宇语气坚定，“如果这些画作里真的藏着历史遗迹的信息，那这批艺术品就不仅仅是文物那么简单了。”
办公室内，技术组已经完成了对三幅画作的红外扫描与x光检测。电脑屏幕上，层层叠叠的图像交错浮现，像是隐藏在时间深处的秘密。
“目前还没发现明显的文字信息。”技术人员指着画面边缘的一处异常，“但这里有一段笔触明显不同于其他部分，像是被刻意掩盖过。”
林宇凑近屏幕，眼神微眯：“继续分析，我需要更清晰的数据。”
孙磊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忽然开口：“我们是不是该去见见那些藏家？他们手上说不定有类似的作品，甚至……知道些什么。”
林宇点头，抓起外套便往外走：“走吧。”
洛城的艺术品藏家多分布在西区的高档住宅带。林宇和孙磊根据名单，规划了一条走访路线，从南到北，逐一拜访。
第一站是一位名叫陆怀远的老先生，住在一处仿古建筑风格的别墅中。门前是一片青石铺地的小院，种着几株造型奇特的松树。
两人刚进门，就被管家拦下。
“陆老今天不见客。”
林宇出示证件，态度温和但不容置疑：“我们是刑侦支队的，关于最近的被盗艺术品案，有些问题想请教陆老。”
管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让他们进了客厅。
陆怀远坐在红木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目光淡淡扫过二人。
“你们来晚了。”他语气平静，“我已经听说了那几幅画的事。”
林宇一怔：“您认识？”
“苏文澜的作品，清晖画派的精髓。三十年前我还见过一幅，可惜后来失踪了。”
孙磊立刻追问：“那您有没有听说过‘天镜会’？”
老人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年轻人，有些事不是你们能碰的。”
说完，他起身离开，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别追得太深，会出事的。”
两人走出别墅时，天色已暗。林宇回头望了一眼门口摆放的那尊青瓷摆件——正是与被盗画作风格极为相似的样式。
“他在隐瞒什么。”孙磊低声说。
“不止他一个。”林宇皱眉，“接下来的人，恐怕也不会轻易开口。”
第二位藏家姓李，经营着一家私人美术馆。他年纪不大，三十出头，穿着考究，谈吐风趣。
“警方同志，欢迎欢迎。”李藏家笑着递来茶水，“不过说实话，我对这案子了解不多。”
林宇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您收藏了不少清晖画派的作品吧？”
“呃……一点点。”李藏家笑了笑，“都是私下交流所得。”
“其中有没有一幅作品，角落里用特殊手法绘制了一些符号？”
对方笑容一顿，随即摇头：“没有印象。”
林宇盯着他的眼睛：“我们在被盗画作背面发现了‘镜中有光，照见千年’这句话，您怎么看？”
李藏家脸色微微发白，端起茶杯的手略显颤抖：“这……可能是某种艺术隐喻吧。”
谈话陷入僵局。孙磊适时转移话题，聊起了艺术品市场行情，气氛才稍稍缓和。
临走前，李藏家无意间提到一句：“最近确实有人打听这类画作，但我也不清楚是谁。”
林宇心头一动，却没当场追问。
夜幕降临，两人回到警局，已是深夜。
沈悦正在法医室整理最新比对出的指纹信息。
“你们那边怎么样？”她抬头问道。
“不太顺利。”孙磊叹了口气，“大部分藏家都讳莫如深，要么拒绝回答，要么敷衍了事。”
沈悦将一份报告递给林宇：“我们在被盗画作背面提取到了微量金属残留物，初步判断来自一种特殊的墨迹添加剂，这种配方只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某些特定画家群体中使用过。”
林宇接过报告，沉思片刻：“看来，这些人确实知道些什么。”
“而且他们害怕。”孙磊补充道。
林宇点点头，目光落在桌上那份匿名交易记录上。那个境外账户的汇款记录依旧扑朔迷离，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盗窃案。
第二天清晨，林宇和孙磊再次出发。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洛城北部一位低调的藏家——周文启。
据资料显示，这位周老先生极少露面，但手中握有不少稀有艺术品，尤其擅长鉴定古代书画。
他们抵达时，屋外正飘着细雨。门铃响了几声，才有人慢悠悠地开门。
“你们找谁？”开门的是个年迈的女佣。
“我们是警察，想见见周老先生。”
女佣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让他们进了门。
客厅里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神情淡然的老人。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旧书，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们会来。
“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周老先生缓缓开口，“但有些东西，不该被翻出来。”
林宇在他对面坐下，声音平稳：“您看过那些画吗？”
“看过了。”老人轻轻合上书，“也知道它们的价值。”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们，‘镜中有光’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人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天镜会’留下的最后一道线索。”他说，“也是他们守护的东西。”
林宇屏住呼吸：“什么东西？”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书架上取出一幅泛黄的画卷，小心翼翼地展开。
“这是几十年前，我在一次拍卖会上得到的。”他指着画中的某处细节，“你们看这里。”
林宇和孙磊凑近，只见画中一座古亭旁，隐约刻着一行小字：
“镜之所在，光之所归。”
林宇心头一震。
“这就是线索。”他低声说。
老人缓缓点头：“你们要找的，不只是画，而是一个地方。”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林宇猛地起身，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
“谁？！”
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但下一秒，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灯，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