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尉望着武松,听他恭敬说完这番话,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便如实回禀陛下。”
陈宗善返回东京,将武松所言年底招安、承诺未来不再侵占其他州府的话,以及亲眼所见二龙山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宋徽宗。
宋徽宗听罢,眉峰微蹙,沉默片刻后沉声道:“这二龙山以后既无过分异动,便准了明年招安吧。”
时间转瞬即逝,又过了一年。
潘紫宁与宋徽宗的婚期日渐临近。
这日,潘紫宁寻到武松,将密探传来的宋朝官员名册摊开,说道:“我想以接亲的名义,邀宋朝清廉正直的官员来龙朝参观,日后起事,策反他们也能省不少力气。”
武松听罢,当即认真回想前世的记忆,将口碑好、为官清廉的官员一一数出。
约莫两个时辰后,两人一同拟订出一份名单。
忙完这些,武松语气里裹着酸意,开口问道:“宁宁,咱什么时候能成亲啊?旁人跟我这般大年纪,孩子都好几岁了呢。”
潘紫宁沉默片刻,望着满脸期待看向她的武松,她眼尾弯起一抹笑意,轻轻点头:“行,等这事结束,便成亲。”
话音未落,武松眼中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仿佛能将整个世界都照亮,回过神来的他不敢置信地追问:“真的吗?”
潘紫宁见他这副模样,再次郑重点头:“当然是真的!”
武松嘴角瞬间咧到耳后根,笑得像个纯真的孩子。
潘紫宁见状,觉心口被一股暖流填满,心跳都不由得加快几分。
还未等她理清这心绪,便被武松从椅子上抱起,紧紧拥在怀里原地转了好几圈,嘴里还不住念叨:“太好了!”
待他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又郑重地说了句:“谢谢宁宁!”
话音未落,他泪水已顺着眼眶滚落。
潘紫宁被他惹得眼眶泛红,心底却涌起甜蜜,伸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你可是大将军,小心被人看到笑话你。”
武松却一脸坚定:“不怕,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答应了和我成亲。”
说罢,又将潘紫宁紧紧拥入怀中,眼眶愈发热。
东京文德殿。
宋徽宗看过潘紫宁递来的接亲官员清单,略一思忖便应允了。
约定之日,宋朝的官员们浩浩荡荡赶赴龙朝。
从润州一路行至杭州,他们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瞠目结舌,仿佛踏入了另一个天地,百姓安居乐业。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龙朝各州各县的官员全无汴京朝堂的慵懒推诿。
甚至常能见到有官员蹲在田埂上,耐心解答百姓的疑问,府衙照壁上那朱砂书写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更是格外醒目。
有官员忍不住向燕青询问其意。
燕青笑道:“仙子陛下说过,官员本就是百姓的公仆,没有百姓,何来国家?我们做的一切,看似为百姓,实则为江山社稷。”
这番理念,配上龙朝官员勤勉务实的模样,让一众宋朝官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有人心仍存疑虑,在杭州驿馆安顿后,私下外出查证,又与当地百姓攀谈,待确认所见非虚,再想起宋朝百姓的生活现状,心中五味杂陈。
而他们的这些举动,早已被潘紫宁尽数掌握。
估摸时机成熟,潘紫宁领着两朝官员,朝着东京方向进发。
此次她明面上带了五千护卫,暗地里的部署却早已悄然完成。
一路无话。
抵达东京城后,宋徽宗依旧如上次般热情接待了潘紫宁及龙朝官员。
但他隐约觉得,此次归来的宋朝官员神情异样。婚期仅剩一月,他整日忙着筹备婚礼,连朝政都交由蔡京等重臣打理,便也没再多想。
此时,武松也赶到了东京。
潘紫宁见他有些慌神的样子,她安抚道:“一切都已计划妥当,你不必紧张。”
“我是怕,你真的嫁那狗皇帝!”武松的声音里满是着急。
闻言,潘紫宁轻笑一声,眼底满是笃定:“我早准备了万全之策,不会出纰漏,何况我仙子的自保本事。”
这番话下来武松心头的石头虽稍稍落地,脸色却依旧难掩担忧,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潘紫宁转移话题,软声问道:“二龙山的事,你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已安排妥当!”武松立刻正色回禀。
潘紫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目光坚定,低声道:“好,那我们便按计划行事,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武松紧紧攥住她的手,神情严肃:“我明白,只是你这边,我真怕……”
潘紫宁不等他说完,便伸出手指抵在他的唇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武松见状,顺势攥住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几日后。
潘紫宁召来公孙胜,问道:“一清先生,那条通往皇宫的地道,能否快速扩大?”
公孙胜拱手回禀:“陛下,此事并非难事,只是臣需先去查勘一番。”
“那好办。”潘紫宁满意颔首,两人决定当晚便去醉香楼。
随后潘紫宁想起燕青与李师师,最终归隐山林的结局,不知二人是否已经相见,于是唤上燕青同行。
三人乔装打扮起来,潘紫宁换上花花绿绿的男装,公孙胜与燕青则扮作她的小厮,随即往醉香楼而去。
李师师乍见燕青的瞬间,眼中倏地亮起几分。
这细微的变化被潘紫宁看在眼里,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二人。
“你留在这里陪姐姐聊聊天,我去方便一下。”潘紫宁对燕青摆了摆手,随即带着公孙胜出门。
燕青望了望潘紫宁离开的方向,想起她交代要拖住李师师的嘱咐,只得留了下来。
两人先聊起了曲子,李师师抚琴弹奏了一曲。
曲声落罢,她看着一脸局促的燕青,忽然笑着开口:“你有心上人了?”
燕青闻言慌忙四处张望,发觉自己失态,又忙收敛神色。
可他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阅人无数的李师师。
她刚才一眼便瞧出穿燕青的心上人是潘紫宁,不由得轻笑一声,点了点他道:“人生短短几十载,若真遇上喜欢的人,大胆去争取。”
这番话直戳心底,燕青瞬间耳尖泛红,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他这窘迫模样,惹得李师师失声笑道:“你这小子,倒有趣得很。”
被打趣的燕青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转移话题:“姐姐,要不我唱个小曲给你听?”
“行啊,你唱,我来弹琴。”李师师当即应下。
一人弹一人唱,唱了两首曲子,潘紫宁依旧未归。
燕青心底忍不住犯嘀咕,暗忖陛下怎的还不回来,却不知这正是潘紫宁故意为他和李师师人创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