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后土,国运为引,敕!”
张鼎玉一声断喝,手中法剑凌空一指!
同一刹那,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华盛顿。
椭圆形办公室里,总统那只放在红色按钮上的手指,没有半分停顿,重重按了下去!
嗡——!
华盛顿纪念碑,那直插云霄的方尖碑顶端,封存的空白任命状骤然爆发出万丈光芒!
一道无法用常理形容的璀璨金光,以一种超越了思维,超越了光速的形式,撕裂空间,瞬间跨越了美国东海岸,精准无比地轰击在时代广场的祭天台上!
光柱的目标,正是那位盘膝而坐,神情紧张的退休消防员!
“昂——!”
就在金光降临的一瞬间,秦政那铺满整个纽约夜空的神念,清晰无比地“听”到了一声从北美大陆上空传来的,充满不甘与痛苦的鹰唳!
那条代表着鹰酱国运的巨大白色雄鹰,在虚空中挣扎了一下。
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被迫从自己丰满的右翼之上,硬生生拔下了一根最坚韧的羽毛!
羽毛离体,瞬间燃烧!
一股磅礴到令人窒息的金色能量洪流,裹挟着一个国家数百年的气运,顺着那道光柱,狂暴地灌入老消防员的身体!
“啊——!”
一声凄厉到扭曲,根本不似人类能发出的惨叫,从老人的喉咙里撕裂而出!
他的身体,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以一种极度恐怖的形态,疯狂膨胀!
皮肤被瞬间撑到半透明,底下的血管青筋一根根爆出,如同扭曲的蚯蚓在皮下蠕动!
眼球、牙齿、花白的头发,甚至是指甲,都在一秒钟之内,被那股狂暴的力量挤压、剥离、崩飞!
他正在承受一股他根本无法理解,也绝无可能承受的浩瀚伟力!
这股力量里,有纽约千万人口数百年来的喜怒哀乐!
有这座城市里发生过的所有罪恶与善良!
有华尔街的贪婪,有贫民窟的绝望,有百老汇的喧嚣,有一代代移民的美国梦!
这,就是整个国家意志的体现!
想要成为这座城市的神,就要先背负起它的一切!
然而,他背不住!
“轰!”
一声沉闷的爆响。
甚至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老消防员那膨胀到极限的身体,当着全世界直播的镜头,轰然炸开!
诡异的是,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
他整个人,连同他高尚的灵魂,都在那股恐怖无匹的国运能量冲刷之下,被直接分解、气化,变成了一捧漫天飞扬的金色光尘。
光尘在夜风中盘旋了一瞬,然后彻底湮灭。
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
真真正正的,魂飞魄散!
祭天台的最高层,那个蒲团之上,只留下一个焦黑的人形印记,冒着袅袅青烟。
那股刚刚被引动,却瞬间失去了承载者的庞大国运能量,化作一条无主的金色洪流,在祭坛上空盘旋一圈,发出一阵不甘的嗡鸣,最终缓缓消散在天地之间。
第一次敕封。
失败!
整个时代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恐怖血腥的一幕吓傻了。
战情室。
“嘶——”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响起,所有盯着屏幕的鹰酱高官和智囊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冷。
他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敕封成神”的残酷与代价!
那根本不是什么温和的授权!
那是一场成功率低到令人发指的,九死一生的恐怖蜕变!是一场用生命和国运做燃料的豪赌!
“总统先生……”一名幕僚的声音在发颤。
总统的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焦黑的印记,嘶哑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
“继续!”
命令通过加密线路,瞬间传到了时代广场。
祭坛之下,剩下的九名候选人,亲眼目睹了同伴连灰都没剩下的惨状,一个个早已面无人色,身体抖得和筛子一样。
“不……我不干了!我退出!这是谋杀!这是屠杀!”
人群中,一名脑满肠肥,靠着慈善作秀博取名声的富商,第一个精神崩溃了。
他尖叫着,连滚带爬地就想往人群外面逃。
然而,他刚一转身,两道黑影就从人群里闪出。
两名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的pARA特工,一人一边,如同铁钳般死死地将他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合众国公民!”富商还在疯狂挣扎。
下一秒,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通过现场的扩音器,响彻整个广场。
“没有人可以退出。”
所有人抬头,看到皮尔斯将军那张冷硬的脸出现在广场的大屏幕上。
“为了国家,这是你们必须履行的责任。你们的家人,会为你们感到骄傲。”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股森然的杀意。
“下一个!”
在无数黑洞洞的枪口逼迫下,那位开设免费诊所的七旬老医生,被人半推半就地架着,送上了通往死亡的白玉石阶。
他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双腿发软。
当他被人按着,坐在那个还残留着前一个人余温的蒲团上时,老医生脸上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他看了一眼台下,看到了自己同样泪流满面的家人,看到了那些冰冷的枪口。
最终,他放弃了挣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选择了认命。
张鼎玉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陈静安。
仪式,再次开始!
“皇天后土,国运为引,敕!”
同样的咒文,同样的流程。
华盛顿的按钮再次被按下,璀璨的国运金光再次降临!
结果,没有任何区别!
“轰!”
又是一声闷响,又是一捧金色的尘埃。
又一股宝贵的,从国运白鹰身上硬生生撕扯下来的力量,就这么白白浪费,消散在了纽约的夜空之中。
秦政站在台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敕封失败,那头盘踞在北美大陆上空的国运白鹰,气息就萎靡一分。
整个国家的宏观能量场,都出现了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剧烈动荡。
这种动荡,普通人或许一辈子都感觉不到。
但它会真真切切地反映在现实世界中。
可能,是明天毫无征兆的一场金融海啸。
可能,是一次突如其来的超级自然灾害。
也可能,是一场席卷全国的社会骚乱。
国运,即国本!
损耗国本,必遭其害!鹰酱这是在玩火自焚!
“问题不在于他们的德行。”
秦政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身旁张鼎玉的耳中。
张鼎玉也是一脸凝重,他主持仪式,对能量的流转感受最深。
“没错,”他回应道,“贫道能感觉到,这几位的品德都无可挑剔,甚至称得上是圣洁。但他们的灵魂……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是的。”秦政点头,看着祭坛的方向。
“他们是善良的人,是道德模范,是这座城市里的光。但纽约,从来都不是一座善良的城市。”
秦政的声音很平淡,却仿佛道尽了这座国际都会的本质。
“它混乱、肮脏、充满了无尽的欲望、堕落的罪恶和爆炸性的活力。它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资本的铜臭和弱者的血泪。它的本质,就是一座钢铁与水泥的丛林,一台永不停歇的资本绞肉机。”
“想要成为它的神,你不能只是个单纯的好人。”
秦政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你必须……理解它,拥抱它,甚至成为它黑暗的那一部分!”
就在他们交谈的这短短几十秒里。
祭坛之上,又一位被推上去的候选人,在同样的国运金光中,发出了一声短暂的惨叫,化为了历史的尘埃。
第三次失败!
国运白鹰的悲鸣,似乎又响亮了一分。
皮尔斯将军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再次从扩音器中传出,催命符一般敲在剩下七名候选人的心上。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