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是赵家的人了，由得你说不去就不去？”
“不可能！我爹他……他怎么都没跟我商量过！你们这是强抢民女！”
少女绝望的哭喊声，引来不少路人驻足围观。不少人指指点点，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赵家在天元城势力可不小，寻常百姓谁敢招惹？
柳萱一见此景，天生的善良和正义感让她瞬间揪心，下意识地就想上前理论。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话未说完，她的手腕却被林风轻轻拉住。
林风对她微微摇头，低声道：“师姐，稍安勿躁，看看再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绸缎长衫，有几分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踱着步子走了过来，面色倨傲。
他先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目光中的威慑，瞬间让不少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然后他看向那少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抖开，上面赫然写着“卖身契”三个字，下面还有一个鲜红的手印。
“看清楚了？”
赵管事声音冰冷，“这是你爹亲手画押的卖身契，一百一十块下品灵石，一个子儿都不少！”
“你爹欠了赌坊一大笔钱，要不是我们赵家买下你，他早就被人打断腿扔出城了！我们赵家还多给了十块灵石让他还去还债，这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你最好乖乖听话，跟我们回赵府。”
“要是敢跑，或是闹出什么事来，惹得赵家不高兴，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爹！到时候可不只是一条腿的事了。作为女儿，你也不想你爹有事吧？”
少女看着那张卖身契，听着那冰冷的话语，身体猛地一颤，挣扎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她停止了哭喊，只是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眼中一片死灰。
她知道，她那个嗜赌如命的父亲，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来。
赵管事见状，冷哼一声，“摊上了这么个爹，算你倒霉。”
“不过，看你还有几分姿色，到了赵家，安分守己，好生伺候主子，说不定还能比现在活得更好。”
“要是再不知好歹，哼，赵家名下也不是没有红楼楚馆，到时候把你往那里一卖，让你深刻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说完，他不再看那已心如死灰的少女，转头对着周围围观的人，厉声喝道：
“看什么看！都吃饱了没事干是吗？赵家办事，也是你们能围观的？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是吗？！”
围观的人群被他的气势所慑，顿时鸟作兽散，不敢再多看一眼。
林风也拉着柳萱，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汇入人流之中。
走出一段距离后，柳萱依旧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忍和同情，她小声问林风：
“师弟……你说，那个姑娘，她……她会被带到赵家怎么样？真的会被卖到那种地方吗？”
林风目光平淡地看着前方，“看她容貌清秀，还有些姿色，被卖入赵家这种世家大族，大概率不至于去做粗重杂役。”
“如果运气好些，或许会被分配给某位少爷做侍女，甚至被看上收为妾室。或者去伺候某位小姐，也能安稳度日。这些，都算是不错的结局。”
他话锋一转，语气冰冷：“但如果她性子刚烈，不肯顺从，惹得主子发脾气，又或者赵家单纯想谋利……被转卖到红楼楚馆，那就是坠入无边地狱，此生尽毁了。”
柳萱听得脸色发白，小手不经意间，抓紧了林风的衣袖。
林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十分冷静地说道：
“师姐，这世间不平事太多，我们是管不过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这就是命。”
他握紧了柳萱的手，“师姐，你可得牢牢跟紧我。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自身强大，或有强者庇护，方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至于落得那般任人鱼肉的境地。”
柳萱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更靠近了林风几分。
刚才那少女绝望的眼神和赵管事的威胁至今还历历在目，让她深切地感受到了世界的残酷。
她心中的那点不忍，迅速被一种身边有师弟在的安全感所取代。
“嗯……我知道了，师弟。”
她轻声应道，将林风的手臂挽得更紧。
两人不再言语，向着百味楼走去。
林风面色平静，心中并无半分波澜，“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得罪赵家？傻子才会这么做。”
百味楼位于天元城最繁华的街道，楼高五层，雕梁画栋，气派非凡，门前车水马龙，进出的修士非富即贵。
林风与柳萱刚到楼前，便被门口立着的一块显眼木牌吸引了目光，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大字：“禁止无故打骂顾客”。
这标语看得两人一愣，开门做生意，挂这种牌子，倒是稀奇。
此刻，楼门口排着不短的队伍，两名气息不弱的守卫，正在逐一查验来客的身份和财力证明。
他们态度倨傲，脸色如同变色龙般，见到衣着华贵和背景显赫的便点头哈腰，见到普通的则横眉冷对。
轮到林风二人时，林风将青云宗外门弟子的身份令牌递了过去。
那守卫接过令牌瞥了一眼，脸上那点程式化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不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青云宗的？进去吧。记住规矩，你们只能在下面三层活动，四楼五楼那是贵宾区域，要是敢乱闯，小心腿被打断！”
说完，像是怕脏了手似的，将令牌扔回给林风。
柳萱气得鼓了鼓腮帮子，但被林风用眼神制止，两人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走入楼内。
楼内装饰极尽奢华，灵气氤氲，但一二楼的喧闹与三楼雅座的相对安静形成了对比。
他们径直上了三楼，找了个靠窗视野不错的位置坐下。
刚落座，一个穿着伙计服饰的服务员，便慢悠悠地晃了过来，摆着一副大爷脸，将一本菜单随手丢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