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走了。”
“慢点。记得回来吃年夜饭。”
王清牧循着以前的路找到那个地方。
“呦，牧牧来啦，又带什么好吃得啦。”
“给我来一个 ”
周围的人打趣，王清牧从那件事后就几乎天天来带很多好吃的。和周围的人都混熟了。
这里的村民也很感谢他，它们每次看到欢欢饿的吃树叶的样子便忍不住的心酸。那么大的担子放到一个六岁孩子身上。
不过现在好了。
“就只能吃一个，不然不够欢欢吃了。”
“行了不逗你了。欢欢还在小溪边。”
“谢谢，伯伯婶子。”
冬季白茫茫的一片很好辨认，蚩尽欢穿着依旧是那件苗族银饰，赤裸着小脚，白里透红，丝毫没有感觉的坐在小溪边的大石头上。
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么瘦了，反而有点婴儿肥。
“欢欢，我来啦！”
王清牧护着两个饭盒，穿着厚厚的棉衣急冲冲的坐在蚩尽欢的旁边。
打开冒着热气腾腾的饭盒，顿时冒出一阵暖暖的热气。
“快吃，虾仁馅的，很好吃的。”
“胆小鬼，这个给你。”
蚩尽欢拿出一根鸡腿放到王清牧的饭盒里。
“我就不客气了。”
两只小小的孩子坐在雪地里，望着蔚蓝的天空，谈论着生活的趣事。
“欢欢你为什么会一直穿着这身衣服嘞。不冷吗？”
蚩尽欢摇摇头。
“不冷的，这身衣服是为了隔绝灵气，让我身上这只银蝶获得不了能量，我不吃食物的原因也是这个。”
“银蝶？”
王清牧的看了看蚩尽欢肩上的蝴蝶。
“我还以为这是假的。”
“当然不是。”
王清牧掏出一个极厚极厚的棉袜子。
他不管是不是真的，灵气什么的他听不懂。
将袜子放到蚩尽欢手里。
“这个我让我奶奶织的，老暖和了。快穿上。”
蚩尽欢其实想说，她不用，她由于承载朦胧蛊的缘故，所以不吃不喝也死不了，也冻不着。
因为一旦朦胧蛊成长为完全体权柄就极有可能被夺走。
所以要限制她吃东西，戴银饰。
以至于从她被朦胧蛊认可后就几乎没有吃过东西了。
也是蚩肖为难的地方。
蚩尽欢接过袜子就要套在脚上，却被银饰挡住
“我来。”
王清牧跳下石头，拿起袜子就套在蚩尽欢脚上。
“站起来试试。”
蚩尽欢站起，其实脚是没有解触到地面的，但还是穿着转了一圈。
袜子白色绒毛边边还是他宰了一只兔子用他的皮让奶奶缝上去的。
“暖和吧！”
“暖和。”
“我走咯，欢欢。下回要春天了。”
蚩尽欢心里很不舍
“别忘了。”
“放心，我不骗你。”
冬季过去，到了春时。
王清牧拿着钩子，勾下好几把香椿来。
到家里自己切了块豆腐，做了一道香椿拌豆腐。
细心的装到盒子里，背上带油点的布兜。
又一次去往隔壁村。
“欢欢，欢欢？”
这次来到小溪边却怎么也找不到蚩尽欢的身影。
就去找蚩肖。
“爷爷，欢欢嘞？”
蚩肖拿着锄头，摸了摸王清牧的头。指了个方向。
“欢欢在那里。路上慢点。”
“占，谢谢爷爷。”
巡着溪流，蒙蒙的雾气呆呆的游荡，蓝的天，小小的人。
到了一片瀑布上边，就见一个小女孩脚丫插在河里，用手摸着鱼。
远方的翠绿，清澈宛如空游无依的池水，远方传来的山歌。一个穿着苗服的小女孩。
见到王清牧，蚩尽欢举起手里的鱼。
王清牧也招招手。
“欢欢，这是香椿，可好吃了。”
看着有浓重酱油色的香椿拌豆腐，疑惑发问
“你做的？”
王清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嗯，做的不太好，放错东西了，不过我尝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蚩尽欢先用勺子舀了一大口，送进嘴里。
“好吃。”
“真哒？”
“真哒。”
这时王清牧才注意到蚩尽欢身边的银蝶在翩翩起舞。
“好漂亮。”
蚩尽欢一笑。
只见银粉泼洒。
一根鸡腿就出现了。
在王清牧震惊的目光下放到他手里。
“尝尝。”
王清牧咬了一口。
“真鸡腿，厉害啊！”
“那是。”
“为什么会变出真鸡腿呢？”
“这就像一个谎言，你戳破了，就消失了。”
似乎在证明这句话王清牧嘴里的鸡腿就消失了。
有些可惜但是因为孩子多问的天性还是感兴趣的问
“如果变出一个人会怎样？”
蚩尽欢微微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给出答复。
“不知道，但是创造出人的话应该不能触碰，毕竟是谎言。好了该走了。我带你去找爷爷奶奶。”
银蝶也亲近的飞到王清牧身边，他知道是这个人让她不挨饿了。
“对了。”
蚩尽欢拿起身边的竹篓，里面还有好几条鱼。还有一片用塑料盒装着的大块蜂蜜。
王清牧有些想吃，但是见欢欢没有说，他也不太好意思要。
没注意王清牧的嘴馋
抓起王清牧的手。
“走，人蛊爷爷，魂蛊爷爷和命蛊奶奶，都醒了，我们去看看它们。”
王清牧没有多想，欢欢带着他去，他就去呗。
跟着蚩尽欢穿过小溪，越过峡谷。
小心翼翼的走在崖璧的山路上。时不时的被看着自己的蛇或者其他的吓一跳。
前面带路的蚩尽欢拉住王清牧的手，将蛇虫打飞。王清牧太容易被吓到了，看到虫子会被吓到，蛇会被吓到，怕黑，有时候有风吹草动也会被吓到……
“胆小鬼，怎么老是被吓到。”
王清牧用手扑扑自己身上的土，还是挺伤心的。过年买的新衣服。
“真的很怕的，如果做成食物我就不怕了。”
听到这里蚩尽欢突然想起什么，捂嘴笑起了。
“你笑啥嘞？”
“没事，等会儿别被吓到。”
王清牧挺挺胸脯
“我绝对不会再吓到了。”
“走了。”
两人绕到瀑布后的山洞里，洞内极其狭窄，昏暗一片，只有点点的阳光。
王清牧紧紧的握着蚩尽欢的手，时不时的往后看看，在黑暗的环境下总觉得有东西在后面跟着。
终于柳暗花明，潺潺流水，又是一片世界，景色更加的亮了，像是加了将饱和度拉满了。
亮的晃眼。
这一片流水，另一边沧海桑田。
水潭清澈，潭底是一片乳白色，桑田之内阳光照耀下，天上几瀑霞彩，牵引着每片叶子。
而所有的丝都被一位老妇人攥在手里，她织着彩衣。
身下的山崖动了动，王清牧被吓得晃倒。
山石木土褪去露出人蛊的满是头颅和手足的样子。
“啊！”
蚩尽欢一巴掌捂住了王清牧的嘴。
“放心是人蛊爷爷。”
被捂着嘴的王清牧点点头。
蚩尽欢放下手，王清牧紧张的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