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获取技术，或者……清除目标！”
清除目标，这四个字背后是血淋淋的现实。
聂老看着李林，眼中满是忧虑。
李林拿起那份电报，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脸上却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
他将电报纸折好，放回桌面，
“他们急了。”
“这说明我们的方向走对了，我们的技术，戳到他们的痛处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忙碌的七机部。
“聂老，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他们越是想阻止我们，我们就越要加快速度。
这颗卫星，现在不只是一个科学项目了，它是我们打出去的一记耳光。”
李林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他们想偷走火焰，那我就要让太阳提前升起！”
他转过身，没有再讨论任何关于特工的话题，直接对聂老说。
“我需要立刻召开项目会，‘东方红一号’必须进行第二次技术升级。”
聂老的担忧被李林的这种态度冲淡了许多，他重重点头。
“好！安保工作我来负责，你放手去干！”
半小时后，李林转身投入到砷化镓电池的研发中。
这是“东方红一号”能源系统的关键升级，也是他对“普罗米修斯”计划的第一次回应。
砷化镓是一种化合物半导体，它的光电转换效率远高于传统的硅电池，但制造工艺极其复杂，是全世界都在攻关的难题。
李林直接从系统中调出砷化镓晶体生长的全套工艺参数和设备图纸，开始指导团队搭建全新的晶体生长炉。
苏晚晴接下了最艰难的任务，负责采购原材料。
她通过父亲留下的海外渠道，联系上了一家西德的特种化工公司。
电话里，对方的态度非常谨慎，反复确认她的身份。
苏晚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她挂断电话，对身边的助手说。
“换备用渠道，联系脚盆鸡的‘住友’，告诉他们，我们用三倍的价格，买他们纯度最高的金属砷和金属镓，现金交易，在港城码头交货。”
她知道，白头鹰的黑手已经开始伸过来了，原来的渠道不再安全。
三天后，苏晚晴冒着巨大的风险，亲自带队，将两箱用铅盒密封的珍贵材料带回了七机部。
实验室内，第一次晶体生长实验很快宣告失败。
从生长炉里取出的晶体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根本无法使用。
团队的气氛有些压抑。
李林仔细分析着失败数据，眉头紧锁。
他发现问题出在晶体生长过程中，熔炉内部的温度梯度控制不够精确，导致晶体内部产生了巨大的热应力。
“我们的温控系统，精度不够。”一位老专家叹了口气。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苏晚晴抱着一沓写满了复杂公式的演算纸走了过来。
“李林，我建了一个热力学模型，模拟了晶体生长过程中的热对流。
问题不在于传感器的精度，而在于熔炉内存在不规则的‘热涡流’，这是现有加热方式无法避免的物理缺陷。”
她指着演算纸上的一处推导。
“除非，我们能用一种非接触式的方式，从外部对熔融的材料进行约束和稳定。”
李林看着苏晚晴的计算结果，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他和苏晚晴想到了一起。
他立刻在黑板上画出一个全新的设备改造方案。
“加装电磁场发生器！用旋转的磁场来稳定熔池，消除热涡流！”
这个想法让在场的所有专家都惊呆了。
用磁场来炼丹，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李林没有解释太多，他亲自带队改造生长炉，增加了六组电磁线圈和一套精密的电流控制系统。
团队连续奋战了三天三夜。
当第五次实验开始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林和苏晚晴并肩站在控制台前，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
这一次，生长炉内的温度曲线平滑得像一条直线。
数小时后，当完美的砷化镓单晶从炉中取出时，整个实验室都沸腾了。
那块晶体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金属光泽，完美无瑕。
接下来是电池片的制造。
李林利用之前研发集成电路时积累的经验，将成熟的离子注入技术，
创造性地应用到了电池片的pN结制造中，极大地提高了掺杂的均匀性和可控性。
一个月后，第一批砷化镓电池片成功出炉。
测试中心里，所有人都围在测试仪器前。
当最终结果显示在屏幕上时，一位老专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光电转换效率……18.5%！”
这个数字，比他们现有的硅电池高出了整整百分之五十！
更重要的是，测试报告显示，砷化镓电池在模拟的高温和强辐射环境下，性能衰减率远低于硅电池。
“天呐！”钱老激动地拍着桌子，“有了这个，我们的卫星在轨设计寿命，至少可以延长一倍！”
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
李林却看向了苏晚晴，他的目光更加深远。
“这不仅是卫星的能源革命，更是我们国家未来整个太阳能产业的革命。”
他对苏晚晴说。
“晚晴，砷化镓电池的民用潜力是无限的。
我们要提前布局，从材料提纯到晶体生长，再到电池封装，建立一条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产业链。”
苏晚晴重重点头，眼中闪动着同样的光芒。
“我明白。不过目前它的成本太高，民用化还需要时间去推动。”
李林笑了。
“时间我们有。先把卫星送上天，让全世界都看到。然后，我们再慢慢把太阳能的价格打下来。”
就在团队准备开一瓶汽水庆祝这个历史性的突破时。
实验室里红色的紧急电话突然发出了刺耳的铃声。
李林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酒泉发射中心主任声音。
“李总工！出大事了！”
“一号发射塔刚刚发生剧烈震动，我们的燃料储罐焊缝出现裂纹，”
“ 我们已经在抢险，但是效果不理想，”
“剧毒四氧化二氮后续可能大量泄漏！”
“发射场已经全面封锁，准备紧急疏散！”
“火箭……可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