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风再次踏上甘伯体育城的训练场时,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软件升级”的超级计算机,所有的“程序冲突”都被悄然修复,只留下了一个更加强大、更加稳定,也更加……“人性化”的操作系统。
他不再是那个在“规则”与“自由”之间痛苦挣扎的囚徒。他也不再是那个为了证明自己而刻意追求“完美”或“奇迹”的演员。
他只是林风。巴塞罗那的6号。一个拥有着三十五岁灵魂、十八岁身体、懂得科学,也热爱足球的……独一无二的混合体。
“嘿,机器人桑巴舞者!”
罗纳尔迪尼奥,显然还没从派对的宿醉中完全清醒过来,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却依旧精神十足地跑过来,用他那特有的、充满了桑巴节奏的腔调喊道,“昨晚你的舞步……简直比埃托奥的射门还要僵硬!但是,”他挤了挤眼睛,“……很有趣!”
林风笑了。这一次,不再是礼貌的、疏离的微笑。那是一个发自内心的、带着一丝少年气的、轻松的笑容。
“下次,罗尼,”他用同样轻松的语气回答,“我教你,什么叫作……‘广场舞’。”
更衣室里,爆发出了一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轻松、更加真诚的笑声。
那道因为“流放”和“神迹”而产生的、无形的隔阂,在这简单的玩笑中,彻底烟消云散。他们的“诗人”“教授”回来了。
而在训练场上,这种“融合”的力量,则以一种更加恐怖、也更加华丽的方式,彻底爆发了出来。
“Rondo”抢圈游戏。
当球来到林风脚下时,他没有再进行任何“计算”或“选择”。
他的大脑,他的心脏,他的肌肉记忆……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完美的“同步”状态。
他用一个最“科学”的、最精准的侧身停球,将球稳稳地控制在脚下。 紧接着,他用一个属于“诗人”的、充满了想象力的脚后跟拉球,骗过了上抢的德科。 最后,他用一种属于“将军”的、充满了力量和决心的姿态,送出了一记撕裂般的、穿越了整个圈子的……暴力直塞!
足球,像一颗被赋予了灵魂的炮弹,精准地,找到了另一侧的哈维!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无法被定义的、独属于“林风”的节奏!
“……”
站在圈外的瓜迪奥拉,看着眼前这一幕,他那张总是如同冰山般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极其细微的、类似于“惊艳”般的表情。
他知道,那个他一直试图去“理解”、去“控制”的“幽灵”,终于,找到了它在这台精密机器中,最完美的……存在方式。
他不再是“bug”或是“幽灵”。
他成为这个“系统”的……“灵魂补丁”。
在接下来的分组对抗中,巴塞罗那的中场,“四重奏”乐团,奏响了它们自组合以来,最华丽、也最恐怖的乐章。
哈维的“古典”,依旧精准;伊涅斯塔的“爵士”,依旧灵动;德科的“摇滚”,依旧充满力量。
而林风,则像一个拥有了无穷变化能力的“世界音乐大师”。他时而用最沉稳的“古典”节奏,配合哈维掌控全局;时而用最即兴的“爵士”变奏,呼应伊涅斯塔的突破;时而又能用最狂野的“摇滚”鼓点,点燃德科的远射!
他不再试图去“覆盖”任何人的旋律。他只是成为那一个,能让所有旋律,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更加闪耀的……
——“和弦”。
训练结束后,当球员们都在感叹着这种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化学反应”时,林风却独自一人,来到了医疗中心。
他不是来进行治疗。
他是来……“交作业”的,嗯,真的是来交作业的。
他将那本已经写满了各种复杂公式、图表、心得,甚至还有几句不成形的诗句的《代价与选择》课题笔记本,放在了索菲亚的面前。
“我想,”他看着她,眼神平静,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我已经找到……那个‘平衡点’了。”
索菲亚缓缓地翻开笔记本,看着上面那些既充满了科学逻辑、又闪烁着人性光辉的文字。
她看到了“将军”的冷酷反思,看到了“诗人”的自由宣言,也看到了“教授”那永不停歇的、对“最优解”的探求。
最后,她在那一页画着一颗心的《指挥家的心》的旁边,看到了一行全新的、用红色的笔写下的小字:
“——爱,是唯一的变量。”
索菲亚缓缓地合上笔记本,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终于找回了完整灵魂的男人。
她的眼中,没有了担忧,没有了心疼。
只有一种最纯粹的、发自内心的……
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