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被朝阳揉碎在公路上空，车队驶离江城高速检查点时，天边已染透淡金。首辆货车的挡风玻璃上，还沾着几星未干的露水，鹰眼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上的雾痕，视线却没离开手里的望远镜 —— 镜筒里，晨光照亮的公路延伸向远方，零星的私家车正沿着车道匀速行驶，一切看起来都像寻常的清晨通勤。
“刘师傅，保持六十码，别超前面的面包车。” 鹰眼侧头对驾驶座上的汉子说。刘师傅是灵机找的本地货车司机，提前培训过应对检查的话术，此刻穿着蓝色工装，手里握着方向盘，闻言点头：“放心，鹰眼哥，我跑这路五年了，规矩都懂。” 他手腕上搭着条灰毛巾，是灵机特意准备的 “搬运工标配”，毛巾角偶尔扫过仪表盘上的 “物流调度表”—— 其实是灵机伪造的送货清单，上面 “医疗器械”“电子配件” 的字样格外醒目。
鹰眼的目光重新落回后视镜。车队五辆货车排成整齐的纵队，中间夹着林辰那辆普通的黑色轿车，最后是追影驾驶的收尾货车，车距保持在五十米左右，像一支寻常的货运车队，在清晨的公路上毫不起眼。可当他转动望远镜焦距，对准后方一公里处的一辆黑色轿车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那车没有牌照，车窗贴着最深色的膜，晨光下连车内的人影都模糊不清。更反常的是，它既不超车，也不落后，就那样稳稳跟在车队后方，像是钉死在公路上的影子。鹰眼调整望远镜角度，勉强看到副驾的人正举着个黑色物件，对着车队方向 —— 不是手机，更像专业的长焦相机，镜头还在微微调整焦距。
“林辰，这里是鹰眼。” 鹰眼按下领口的加密对讲机，声音压得很低，“后方一公里，黑色无牌轿车，副驾有人员持相机跟踪，疑似监视。”
轿车里，林辰刚接过苏晴递来的温水，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指尖顿了顿。他侧头看向右侧后视镜，晨光里只能看到远处的黑色小点，却能想象到鹰眼描述的画面。“确认是暗阁的人？” 他反问，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带着点电流杂音，却很沉稳。
“暂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疑点太多。” 鹰眼的声音继续传来，“无牌，跟车距离恒定，人员动作不像是普通私家车主。另外，我刚才看到驾驶座的人摸过对讲机，频率可能是暗阁常用的加密频段 —— 灵机之前给的频谱仪有微弱反应。”
副驾的苏晴闻言，下意识看向后排的叶清鸢。叶清鸢正低头看着摊在膝上的祖地拓片，听到 “暗阁” 两个字，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他们是从江城就跟着的？还是刚才检查点后才跟上的？”
“应该是检查点后。” 林辰放下水杯，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刚才交警检查时，周围没有这辆车，大概率是看到我们顺利放行，才跟上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摸清我们去京都的路线。” 他按下对讲机，对鹰眼说：“通知追影，注意保持车距，别让那车靠近最后一辆货车。灵机那边，让他试着屏蔽对方的通讯，但别做得太明显，避免打草惊蛇。”
“收到。” 鹰眼应道，同时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设备 —— 灵机改装的频谱监测仪，屏幕上果然有一道微弱的红色波纹，正随着黑色轿车的距离变化波动。他调整设备旋钮，试图捕捉更清晰的信号，却发现对方的通讯频率一直在跳变，显然是经过专业加密的。
后方的货车里，灵机正蹲在车厢角落，手里攥着个微型干扰器。接到林辰的指令后，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干扰强度，屏幕上的绿色指示灯亮起，代表 “低强度屏蔽启动”。“林辰，干扰器开了，但只能轻微影响对方的通讯，没法完全切断。” 他对着对讲机说，“对方用的是跳频技术，比之前暗阁的设备先进，可能是噬龙组织提供的。”
林辰 “嗯” 了一声，目光再次投向后视镜。黑色轿车似乎察觉到什么，稍微放慢了速度，与车队的距离拉开到一公里半，但仍没有放弃跟踪的意思。“没关系，先让他们跟着。” 他对对讲机里的众人说，“我们现在的目标是顺利进入京都，没必要在邻市跟暗阁纠缠。等过了前面的服务区，再想办法甩脱他们。”
轿车里，叶清鸢把拓片小心地收进手提包，抬头看向林辰：“要不要我用爷爷留下的指南针试试？说不定能感应到对方有没有携带跟龙脉相关的东西。” 她之前在祖地用指南针感应过石碑，此刻想帮忙，却被林辰摇头制止：“不用，指南针的反应太明显，万一被对方察觉到，反而会暴露。你先把拓片收好，到了京都，解读祖训还需要靠你。”
苏晴从背包里拿出个保温盒，打开是刚煮好的鸡蛋，递给叶清鸢和林辰：“吃点东西垫垫，前面的服务区大概还有二十公里，到了我们可以短暂休整，顺便看看那车的动向。” 她剥鸡蛋的动作很轻，指尖还带着点药膏的清香 —— 早上出发前，她给叶清鸢贴过缓解晕车的药膏。
车队继续前行，公路旁的路牌渐渐换成了 “邻市界” 的标识，江城的距离被甩在身后。鹰眼盯着望远镜里的黑色轿车，突然发现对方的车窗降下了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似乎在调整什么设备。他心里一紧，刚想提醒车队，就看到那车突然加速，朝着首辆货车的方向靠近。
“林辰，对方加速了，可能想靠近侦查。” 鹰眼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警惕，“我让刘师傅稍微放慢点速度，跟中间的轿车保持距离。”
林辰立刻回应：“让追影的车也放慢，形成‘首尾呼应’，别给他们插进来的机会。影杀在最后一辆车，让他注意观察，一旦对方有异常动作，就按预案行动。”
影杀此刻正坐在最后一辆货车的副驾，手指搭在腰间的短刃上。接到指令后，他微微掀开窗帘，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后方的黑色轿车。轿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距离最后一辆货车只有五百米左右，他能隐约看到车内坐着三个人，副驾的人还在举着相机，镜头对准货车的车厢 —— 那里装着灵机伪装的 “电子配件”，其实是战神们的武器。
“影杀，别冲动。” 林辰的声音及时传来，“他们只是想确认我们的货物，没打算动手。一旦我们现在暴露，后面的路只会更难走。”
影杀收回手，指尖离开短刃，却依旧保持着警惕。他看着黑色轿车在五百米外停下，不再靠近，显然是不敢贸然行动 —— 车队五辆货车的规模，加上平稳的行驶节奏，让对方误以为只是普通的货运车队，不敢轻易招惹。
二十分钟后，车队抵达邻市的服务区。鹰眼率先下车，假装去便利店买水，实则绕到服务区的停车场角落，用望远镜观察黑色轿车的动向。那车停在服务区入口的阴凉处，没有熄火，副驾的人下车买了两瓶水，很快就回到车上，全程没有靠近车队，显然是在继续监视。
“林辰，他们没进服务区，就在入口等着。” 鹰眼对着对讲机汇报，“看起来是铁了心要跟到底。”
林辰刚和叶清鸢、苏晴走进服务区的餐厅，听到汇报后，沉吟了片刻。“灵机，干扰器能定位到他们的目的地吗？” 他问。
“有点难，对方的 GpS 信号被屏蔽了。” 灵机的声音带着点电流杂音，“但我能通过他们的通讯跳频，大致判断他们往京都方向去，跟我们的路线一致。”
林辰点了点头，走到餐厅的窗边，看着远处的黑色轿车。阳光照在车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像一颗潜伏在公路上的毒瘤。“通知大家，十分钟后出发。” 他对着对讲机说，“灵机，你和影杀换辆车，坐最后一辆货车，准备在下个路口实施甩脱计划。鹰眼，你继续在首辆货车，留意他们的动向。”
“收到。” 众人齐声应道。
服务区的餐厅里，叶清鸢看着林辰的背影，轻声对苏晴说：“他们会不会一直跟到京都？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的落脚点，就麻烦了。”
苏晴递给她一杯热豆浆，笑着安抚：“放心，灵机早就准备好甩脱的办法了。你忘了他之前改装的电磁干扰器？到了合适的地方，他能让对方的定位彻底失效。”
十分钟后，车队准时驶离服务区。黑色轿车果然跟了上来，依旧保持在一公里左右的距离。鹰眼通过后视镜看着那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他看到最后一辆货车的车窗里，灵机正对着他比了个 “oK” 的手势，手里拿着个小巧的设备，那是专门用来对付跟踪的 “信号混淆器”。
车队驶下服务区的匝道，进入邻市的环城公路。公路旁的树木渐渐茂密起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辰看着前方的路牌，“京都方向” 的标识越来越近，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而此刻，黑色轿车的副驾上，一名暗阁成员正对着对讲机汇报：“目标车队正沿环城公路往京都方向行驶，暂无异常。请求指示，是否继续跟踪？”
对讲机里传来黑蝎沙哑的声音：“继续跟，别暴露。等他们进入京都近郊，再通知埋伏的人动手。记住，别跟丢了，林辰的车队里，有我们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