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科技尽头遇神迹
猴子那句石破天惊的“工伤赔偿必须翻倍”，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炸雷，将议事厅内那凝固如实质的绝望氛围炸开了一道裂缝。
秦越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那股憋在胸口的郁气险些化为一句骂娘喷薄而出。但看着猴子那张几乎快要乱码的投影脸，他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活宝，总有办法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用最离谱的方式，说出最能缓解气氛的话。
诡异的寂静中，猴子的投影闪烁得更加剧烈了。他没有再插科打诨，那张虚拟的脸上，玩笑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与迷茫。他像一个毕生信奉“1+1=2”的数学家，却亲眼看见有人从虚空中掏出了一个“3”。
这种认知体系的崩塌，带来的不是放弃，而是一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搞明白的疯狂。
“不行……我必须……我必须知道这是什么！”猴子喃喃自语，双手在虚空中的控制台上化作了一片残影，“秦老大，我申请调用‘天枢之眼’的底层权限，对九……对苏先生进行一次全频段深度扫描！”
“天枢之眼”，那是天枢科技的最高结晶，一套能够监测从亚原子到宏观宇宙射线的超高精度环境感知系统，其核心算法本身就是天枢的最高机密。
秦越眉头紧锁。用天枢最尖端的武器去扫描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这听起来像个天大的笑话。
“你要干什么？”
“建立模型！定义参数！就算他是神，我也要把他的‘神力’给我量化出来！”猴子的声音透着一股不疯魔不成活的劲头，“我们不能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一个完全‘未知’的存在上！我需要数据，哪怕只是一串无法理解的代码，也比一片空白要好！”
林悦在一旁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目光同样复杂。作为一名科学家，她完全理解猴子的想法。未知，是比危险更可怕的东西。
秦越沉默了。他看向苏九，后者只是平静地看着猴子，眼神里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仿佛在看一个正在努力用渔网去捞月亮的孩子。
这种平静，反而让秦越下定了决心。
“授权。”他沉声道，“但是猴子，记住，任何操作，都不能对苏先生造成一丝一毫的干扰。”
“明白！”猴子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眼中放出骇人的光芒。
“‘天枢之眼’底层逻辑接入……生物能量场模组启动……量子纠缠态观测……开始扫描！”
议事厅的中央，那片刚刚展示过城市气运金网的区域，光芒再次汇聚。但这一次，不再是恢弘的金色，而是一种代表着极致理性的、冰冷纯粹的蓝色。无数道比发丝还细的蓝色光线从四面八方射出，交织在苏九身上，构建出一个无比精密的人形轮廓。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中央屏幕上即将跳出的数据流。
一秒。
两秒。
五秒。
屏幕上，一片死寂。所有读数，全部归零。
【能量波动：0】
【质量读数：0】
【空间曲率：0】
【生命体征：无法探测】
“怎么回事？”秦越的声音干涩。
“不可能……”猴子瞪大了眼睛，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传感器故障？我换个频段！引力波探测！暗物质感应！启动！”
扫描光线变得更加复杂，甚至在苏九周围的空气中激起了一丝丝肉眼可见的涟漪。
屏幕上的数据终于有了变化。
但那不是众人预想中的任何一种读数。
而是一片毫无逻辑、毫无规律、仿佛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噪音般的——乱码。
【错误：悖论发生】
【警告：逻辑奇点出现】
【系统提示：观测目标‘存在’与‘不存在’状态叠加，无法定义】
“什么鬼东西？！”猴子怪叫一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什么叫‘存在’与‘不存在’状态叠加？薛定谔的猫吗？可他明明就站在那里！”
林悦的脸色变得煞白，她喃喃道：“不是仪器的问题。是……是我们的观测行为，本身就与他的存在状态产生了冲突。我们的‘科学’，无法定义他。”
就在这时，苏九动了。
他只是轻轻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片蓝色的扫描光网。
就这么一眼。
“嗡——！”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蜂鸣，让议事厅内除了苏九之外的所有人，都感觉大脑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警报！警报！‘天枢之眼’核心过载！能量消耗……突破临界值！百分之一百二十！百分之一百五十！”
猴子面前的屏幕瞬间被刺眼的红色警报刷屏，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整个议事厅。
“我靠！快停下！要炸了！”猴子惊骇欲绝，疯狂地想要切断系统。
然而，已经晚了。
那套代表着人类科技巅峰的“天枢之眼”，在苏九那平淡的一瞥之下，仿佛一个脆弱的玻璃制品，被投入了超新星爆发的核心。
所有扫描光线在一瞬间扭曲、崩断！
中央的主屏幕上，那瀑布般的乱码和红色警报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无数破碎代码拼凑而成的、巨大而扭曲的——古老符文。
那个符文，充满了道韵天成的意味，仿佛是天地法则的具象化，看上一眼，就让人感觉自己的精神要被吸入其中，彻底同化。
下一秒。
“啪！”
一声轻响。
主屏幕，连同猴子面前所有的操作界面，齐齐黑屏。
一股青烟，从“天枢之眼”位于地下机房的核心处理器中，袅袅升起。
烧了。
物理意义上的，烧了。
议事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猴子的投影僵在原地，那张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那是信仰被彻底碾碎后的呆滞与茫然。他穷尽一生所学的知识，他引以为傲的科技壁垒，在刚才那一瞬间，被对方一个眼神，就从底层逻辑上，彻底抹除了。
这不叫降维打击。
这叫创世神对蝼蚁的蔑视。
“你……你……”猴子指着苏九，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话问得无礼至极，但此刻，没有人觉得不妥。因为这同样是秦越、林悦，乃至那七道光影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苏九没有在意他的冒犯，只是将目光从那块已经报废的黑屏上收回，淡淡地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暮鼓晨钟，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们想用尺子，去丈量大海。”
“却不知，我即是那片海。”
一句话，让猴子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秦越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这口气里，有震撼，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终于彻底明白，自己赌上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他不再纠结于那些无法理解的现象，而是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苏九，声音里带着绝对的信任与决断。
“苏先生，我们认了。科技也好，数据也罢，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现在，请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秦越的目光转向那张已经消失的气运金网所指示的方向，眼中杀机毕露。
“你说过的那个‘爆点’，那个即将被引爆的、最活跃的毒瘤，我们该如何下手？”
ps：当你引以为傲的知识体系被彻底颠覆，你会恐惧还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