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没回东风厂，而是把车开到了镇上的 “为民饭馆”。他推开门，里面飘着炒土豆丝的香味，几张油腻的木桌旁，坐了几个喝酒的工人。他径直走到最里面的隔间，推开门就喊：“赵主任，你怎么才来？”
隔间里的赵主任，正拿着筷子戳碗里的炒鸡蛋，听见声音抬头，脸上还带着没消的怨气：“急什么？被陆沉舟开除后，我天天被我老婆骂，出来一趟都得等她睡着。”
周老板拉过椅子坐下，把包往桌上一放，掏出一沓钱：“这是五百块，你先拿着。” 赵主任的眼睛立刻亮了，伸手就要拿，被周老板按住：“先别急，我找你有事。”
“啥事？” 赵主任缩回手，舔了舔嘴唇，“只要能治陆沉舟，我啥都干！”
“红星厂弄了个红星标志，农民都认那个，我的仿品卖不出去。” 周老板压低声音，“我听说，他们的防滑柄图纸是陆沉阳画的，放在图纸室里。你在红星厂待过，知道图纸室在哪，帮我偷出来，我再给你五百块。”
赵主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周老板，你找对人了！我当主任的时候，天天去图纸室查资料，钥匙我都配了一把，就是没机会用。” 他攥紧酒杯，指节发白，“陆沉舟把我开除，还扣了我三个月工资，我正想报复他呢！”
“那就好！” 周老板松了口气，给赵主任倒了杯二锅头，“你什么时候能拿到图纸？我这边等着开工呢，再拖下去，客户都被红星厂抢光了！”
“今晚就行。” 赵主任一口喝干酒，抹了抹嘴，“晚上工厂没人，保安就两个，还总在门口抽烟，我翻围墙进去，十分钟就能拿到图纸。”
“注意点，别被抓住。” 周老板又递过去一百块，“这是定金，拿到图纸再给你四百。”
赵主任接过钱，塞进怀里，眼睛里闪着光：“放心！我肯定能拿到！到时候，我要让陆沉舟的工厂，彻底倒闭！”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赵主任详细问了东风厂的生产情况，还说拿到图纸后可以帮着改改，让仿品更像正品。周老板听得连连点头，又点了一盘红烧肉，两人边吃边骂陆沉舟，唾沫星子溅了一桌子。
快到天黑的时候，赵主任起身要走。周老板送他到饭馆门口，再三叮嘱：“今晚一定要拿到，别出岔子！”
“知道了！” 赵主任挥挥手，钻进了旁边的小巷。他走得很快，裤兜里的钱硌得慌，心里却美得很 —— 既能报复陆沉舟，又能赚一千块，这好事去哪找？
回到家，赵主任趁老婆在厨房做饭，偷偷把藏在床底的灰夹克找出来，又翻出一把小手电筒，塞进兜里。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蓬蓬的，眼神却很亮，心里盘算着：等拿到图纸，拿到钱，就带着老婆去县城买新衣服，再也不用看陆沉舟的脸色。
晚饭的时候，他老婆抱怨：“天天在家待着，什么时候能找着活？再这样下去，孩子的学费都交不起了！”
赵主任夹了块咸菜，含糊地说：“快了，过两天就有活了，到时候给你买块新布做衣服。” 他老婆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等到半夜，赵主任估摸着工厂的保安该犯困了，悄悄溜出家门。街上没灯，只有月光照着路，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红星厂走，心里又紧张又兴奋 —— 再过一会儿，他就能拿到图纸，让陆沉舟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