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魂窟的硝烟尚未散尽，萧澈手中的镇邪令还残留着金辉，联军弟子们的欢呼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空间震颤打断。幽冥深渊的穹顶不知何时被暗紫色的旋涡笼罩，旋涡中坠落的不是陨石，而是一道道扭曲的空间裂缝，裂缝边缘泛着银白电光，触碰到的岩石瞬间化为齑粉。
“不好！是空间波动！”玄锋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噬魂剑的剑意自发扩散，在萧澈身前凝成一道金色屏障——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手臂粗的空间裂缝擦着屏障划过，将身后两名来不及反应的丹霞宗弟子拦腰斩断，鲜血溅在玄铁盾上，顺着盾面蜿蜒流下。
“戒备！全员结阵！”萧澈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高举噬魂剑，金色光浪扩散至整个联军队伍，“玄锋，查探空间波动的源头！”
“是‘陨星噬空阵’！”玄锋的剑意穿透穹顶的漩涡，“此阵以域外陨星残骸为基，引动深渊空间之力，既能制造空间裂缝绞杀敌人，又能召唤陨星砸击，阵眼藏在漩涡中心的‘噬空核心’里。更可怕的是，这阵法会不断压缩周围空间，被困者活动范围会越来越小，最终被空间之力碾碎！”
话音刚落，穹顶旋涡突然加速旋转，数十块人头大小的陨星石带着刺耳的呼啸砸落，陨星石表面燃烧着黑色火焰，落地时炸开的冲击波将玄铁阵的外层盾墙震得凹陷。一名黑岩宗弟子被冲击波掀飞，刚好撞在一道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上，身体瞬间被切割成数段，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
“盟主，这阵法的空间波动太诡异，我的星辰术无法锁定阵眼！”叶挽歌的星辰光罩被陨星石砸得剧烈摇晃，她身边的三名清风谷弟子为了保护她，用身体挡住了一块坠落的陨星石，当场口吐鲜血，气息奄奄，“而且空间在不断压缩，我们的活动范围已经缩小了三分之一！”
凌雪的雪域冰棱在身前凝结成冰墙，挡住了侧面袭来的空间裂缝，冰墙却被裂缝轻易划开一道缺口：“萧澈，我的冰系灵力无法冻结空间裂缝，普通弟子的防御根本抵挡不住！”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不远处的一队万药门弟子被一片空间乱流包裹，十余名弟子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乱流搅成了血雾。
萧澈的心像被重锤砸中，这些弟子都是为了守护修仙界而来，如今却不明不白地死在空间乱流中。他握紧噬魂剑，金色的剑气朝着穹顶的漩涡劈去，剑气却在靠近旋涡时被空间扭曲引偏，砸在旁边的岩壁上，只激起一片碎石。“玄锋，为什么我的攻击会失效？”
“这阵法能扭曲空间轨迹，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触及噬空核心！”玄锋的声音带着焦急，“只有用空间之力对抗空间之力，才能打破阵法，但你现在还没掌握空间法则……”
“空间之力……”萧澈脑海中闪过之前在秘密通道中感受到的空间波动，又想起心魇长老提到的“虚无之境空间不稳定”的线索，“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有是有，但代价太大！”玄锋道，“陨星噬空阵的空间节点分布在周围的九座山峰上，只要摧毁所有节点，阵法就会崩溃。但每个节点都有化神期邪修守护，而且节点周围的空间裂缝最密集，去摧毁节点的弟子几乎是有去无回！”
“我去！”赤阳子突然开口，他的焚天火海已经被空间裂缝撕开数道缺口，丹霞宗弟子伤亡过半，“丹霞宗还有三百名精锐弟子，我带他们去摧毁节点！”
“我也去！”风清扬道，“清风谷擅长隐匿，能避开部分空间裂缝！”
“不行！”萧澈立刻阻止，“你们去了就是送死！再想别的办法……”
“没时间了！”赤阳子打断他，掌心的火焰燃烧得更旺，“萧盟主，你是联军的核心，不能有事！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该为修仙界做点什么了！”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丹霞宗弟子，“愿意随我去摧毁节点的，跟我走！”
“愿随宗主赴死！”三百名丹霞宗弟子齐声高呼，声音带着决绝。风清扬也带着两百名清风谷弟子站了出来，他们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萧澈看着这些义无反顾的弟子，眼眶发红，却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将噬魂剑的净化之力注入数百枚符篆中，分给赤阳子和风清扬：“这些净化符能暂时抵挡空间裂缝的侵蚀，一定要活着回来！”
“放心！”赤阳子接过符篆，带领弟子们朝着最近的山峰冲去。风清扬的弟子则借着星辰隐符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空间裂缝最密集的区域。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成了联军最黑暗的时刻。赤阳子带领的丹霞宗弟子刚靠近第一座山峰，就遭遇了空间裂缝的密集攻击，数十名弟子瞬间被吞噬。守护节点的邪修祭出“空间绞杀符”，将十余名弟子的身体拧成了麻花。赤阳子怒喝一声，焚天火种化作火龙，将邪修烧成飞灰，却也被空间裂缝划伤了左臂，鲜血直流。
风清扬的清风谷弟子运气稍好，凭借隐匿术靠近了第二座山峰的节点，却在即将摧毁节点时，被隐藏的邪修偷袭，五十名弟子当场殒命。风清扬为了保护最后一名弟子，被空间裂缝穿透了丹田，元神受到重创。
传讯符不断传来噩耗：“第一座山峰节点已摧毁，丹霞宗弟子仅剩一百五十人！”“第二座山峰节点摧毁，风谷主重伤！”“第三座山峰遭遇化神中期邪修，三十名弟子牺牲！”……每一条消息，都像一把刀插在萧澈的心上。
“萧澈，你看那边！”凌雪突然指向第四座山峰，那里的空间裂缝突然变得异常密集，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空间旋涡，赤阳子和仅剩的五十名丹霞宗弟子被旋涡困住，眼看就要被吞噬。
“赤阳子前辈！”萧澈目眦欲裂，纵身朝着旋涡冲去。凌雪和叶挽歌立刻跟上，用灵力为他挡住周围的陨星石。
“别过来！”赤阳子看到萧澈，立刻大喊，“这里的空间已经失控，你来了也没用！”他突然转身，将所有的灵力注入焚天火中，“萧盟主，替我照顾好丹霞宗的弟子！”
“不要！”萧澈嘶吼着，想要冲过去，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挡住。他看着赤阳子的身体被火焰包裹，化作一道火流星，撞向节点。“轰！”节点被摧毁，巨大的空间旋涡瞬间崩溃，赤阳子和剩余的弟子也被空间乱流彻底吞噬，连元神都没能留下。
“赤阳子前辈！”萧澈跪倒在地，一拳砸在地面上，鲜血从指缝中流出。他的脑海中闪过赤阳子之前的笑容，闪过那些弟子义无反顾的身影，心中的愤怒和自责如火山般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