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液体流到墨轩鞋尖，停住了。
那东西像是活的一样，在石缝边缘微微颤动，随后缓缓缩了回去。地面的裂缝无声闭合，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刚才那是什么？”李昊盯着地面，声音有点发紧。
“不知道。”墨轩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但肯定不是谁洒了半杯奶茶。”
白虎往前踏了一步，拳头捏得咔咔响：“这地方从山脚就开始搞我们，现在到了顶，总不能连个正主都不露吧？”
玄武没说话，掌心浮起一滴水珠。水珠刚成形就剧烈晃动，像是被什么力量干扰。他眉头一皱，把水珠收了回去。
“上面有人。”他说。
话音刚落，山顶平台中央的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一道身影凭空出现，站在那里，像是早就等了很久。
她穿一身素白长裙，周身泛着淡淡的光，不刺眼，却让人看不清脸。头发很长，垂到腰间，发丝间有细小的光点流动，像夜空里的星子。
墨轩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玉佩温温的，没有预警，也没有共鸣，就像碰到了老熟人。
“你们来了。”女人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楚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你是谁？”李昊问。
“守护者。”她说，“这座山的守门人。”
白虎冷笑：“守门人？那你刚才在哪儿？让我们一路踩机关、过扫描，你躲哪儿喝茶去了？”
女人笑了笑：“我在看你们能不能走到这儿。”
墨轩把嘴里的草茎吐了：“所以前面那些破阵、山路、石头炸裂，都是你安排的？”
“不是我。”她说，“是山。它选人，我不插手。”
“那现在呢？”玄武问，“我们上来了，然后？”
女人抬起手，指尖一点墨轩胸口：“你破了心阵，走完了灵路，没有退缩，也没有抢夺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们四个，都过了考验。”
墨轩眨眨眼：“所以我们可以随便拿机缘了？藏宝图给我一份，神功秘籍来一套，再加个美女徒弟，不过分吧？”
女人笑出声：“你很有趣。可惜，真正的机缘，还没开始。”
“啥意思？”白虎皱眉。
“你们现在站的地方，只是起点。”女人转身，袖子一挥，空中浮现出一座洞穴的轮廓。那洞藏在云雾深处，只露出一角石门，门上刻着看不懂的符号。
“那里有你们想找的东西。”她说，“也有不想被人打扰的存在。”
李昊咽了口唾沫：“我们要进去？”
“可以进。”女人点头，“但得先完成一件事。”
墨轩双手一摊：“就知道没好事。我就说嘛，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连洪荒秘境都逃不过KpI。”
“任务很简单。”女人看着他，“找到开启洞穴的方法。”
“就这么简单？”白虎不信。
“是的。”女人说，“但方法不在这里，而在你们自己身上。”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
“什么意思？”玄武问。
“你们每个人，都带了一部分答案。”女人轻声说，“当你们真正明白‘为什么来这里’的时候，门自然会开。”
墨轩挠头：“所以这不是答题，是写作文？还得真情实感那种？”
“你可以这么理解。”女人微笑，“但写错了，可能会被退回重写。”
李昊忍不住问：“如果……我们不想写呢？”
女人看向他：“那你们就下山吧。山门不会拦你们。”
没人动。
墨轩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最后盯着女人：“你说我们过了考验，是不是代表至少有资格站在这儿听你说废话？”
“是。”
“那如果我们失败了，会不会死？”
“不会。”女人摇头，“最坏的结果，是忘记一切，从山脚重新开始。”
“哦。”墨轩松口气，“那还好，我以为要当场升天，还得走流程报销路费。”
白虎翻白眼：“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墨轩指着玉佩，“你看它一直暖着，说明我没被判定为无效人员。而且刚才那堆话，明显是标准流程开场白，下一步该发任务包了吧？”
女人居然点头：“你说得对。”
她抬手，五道微光从指尖飞出，绕着四人转了一圈，最后分别没入他们体内。
墨轩感觉胸口一热，像是喝了口热汤。
“这是什么？”李昊摸着心口。
“提示。”女人说，“够用，但不会直接告诉你答案。”
“有没有时间限制？”玄武问。
“没有。”女人说，“但山不会永远开着。等到它觉得没人能打开门，就会沉睡。下次醒来，可能是一百年后，也可能是一万年。”
墨轩咧嘴：“所以咱们得抓紧，不然赶不上下一波996福报了。”
女人没接这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昊低声说：“我们……真的能行吗？”
“我不知道。”女人回答，“但我见过很多人上来。你们是第一组走到这里的四人组合。”
“因为我们厉害？”白虎挑眉。
“因为你们没丢下任何人。”女人说，“之前的队伍，总有人为了快一步，把同伴留在路上。而你们——”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墨轩身上：“你明明可以一个人走完最后十级台阶，却停下来等他们。”
墨轩一愣：“那不是因为台阶太滑，我怕摔跤吗？”
“随你怎么说。”女人笑了，“但山记得。”
玄武忽然开口：“你说机缘在洞里。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女人沉默了几秒。
“有你们想要的力量。”她说，“也有你们从未想过的东西。比如真相。”
“什么真相？”李昊追问。
“关于这座山，关于这片天地，也关于……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轩吹了声口哨：“好家伙，直接上世界观大礼包？”
“不过。”女人语气一转，“那里面的东西，不是谁都能承受的。有些人进去，出来时已经不是自己了。”
“所以你是提醒我们别乱来？”白虎问。
“我只是陈述事实。”女人说，“选择权在你们。”
墨轩活动了下手腕：“行吧。既然都走到这儿了，不看看多亏。反正大不了失忆重来，我还挺擅长这个的。”
李昊深吸一口气：“我跟你们一起。”
白虎哼了一声：“老子可不想下山重走一遍山路考试，干就完了。”
玄武点头：“我也去。”
女人看着他们，轻轻点头：“很好。”
她退后一步，身影开始变淡。
“等等！”墨轩喊，“任务具体怎么算完成？要不要打卡签到？交作业找谁？”
女人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当你不再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的身影彻底消散，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光影，静静地立在原地，像一扇无形的门。
四人站在山顶，风不大，灵气温和地拂过皮肤。
墨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那座云雾中的洞穴。
“所以现在。”他说，“咱们是该喊个口号再出发，还是直接冲？”
李昊紧张地握紧拳头：“你觉得……我们真能找到答案吗？”
墨轩叼起一根新草茎，笑了笑。
“我不知道有没有答案。”他说，“但我知道——”
他的玉佩突然震动了一下，很轻，像是回应什么。
“——这趟不能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