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整，沈清言闪身进入医学院解剖室，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金属门缓缓关上。黑暗中，福尔马林的气味刺得她鼻腔发疼。她屏住呼吸，听见角落里传来轻微的键盘敲击声。
你迟到了。张辰的声音从解剖台后方传来，电脑屏幕的蓝光映亮他憔悴的脸，我差点以为你被截住了。
沈清言没有立即回答。她轻巧地穿过排列整齐的尸体冷藏柜，手指下意识抚上腰间——那里别着一支花费十积分向系统兑换的电击枪，外形像支口红，却能瞬间释放高压电流凝成的弹药。直到确认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她才将背包甩到不锈钢解剖台上。
有两个穿白大褂的在三号楼附近转悠，她压低声音，从包里抽出一卷系统出品的医院立体结构图，不像普通医护人员，右手都放在口袋里。
张辰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光：保卫科的暗哨，上周开始部署的。他突然抓住沈清言正在铺展图纸的手腕，你被跟踪了？
解剖台上的无影灯突然亮起，照出沈清言袖口一道新鲜的血迹。她猛地抽回手：不是我的血。有个清洁工在女厕所堵我。
张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转身从器械柜取出纱布和酒精，动作娴熟。周世昌把安保级别提到了最高，他蘸着酒精擦拭沈清言手背上的一道擦伤，因为xS-3号前天咬断了看守的手指。
沈清言注意到他说xS-3号时，左手无名指不自觉地抽搐——那里有个模糊的纹身痕迹，像是被强行洗去的数字。
你认识3号？她故意用镊子夹起一团酒精棉，在解剖台边缘画出b2层的通风管道走向。
不锈钢台面映出张辰瞬间扭曲的表情。
他沉默地调转电脑屏幕——监控画面里，一个瘦得脱形的女孩正用头撞向铁笼，病号服后背印着xS-3。镜头拉近时，沈清言看清了女孩锁骨上的蝴蝶胎记，和张辰脖子上挂的吊坠一模一样。
我亲姐，张玥。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三年前来治月经不调，三天后成了精神病患者被转院。解剖刀在他手中泛着寒光，我读了五年医学院，就为了找到她。
冷藏柜突然发出嗡鸣，掩盖了沈清言倒吸冷气的声音。在原本的时间线里，苏昭会成为xS-5，而张玥...她不敢想象那个笼中女孩经历过什么。
周世昌是谁？沈清言突然问道，除了副院长这个身份。
张辰的冷笑在解剖室里回荡。他调出一份加密档案，投影在尸体冷藏柜上，慢慢开口：
“周世昌，这位仁爱医院分管科研的副院长，表面上是德高望重的医学专家，背地里却操控着一个令人发指的犯罪活动，呵，他们把这个计划叫做新生命基因优选计划。更讽刺的是，为了巩固这条黑色产业链，他早已安排儿子周锐与郑氏集团千金郑媛联姻，将医院与财阀的利益牢牢捆绑在一起。”
郑媛是谁？沈清言敏锐地注意到这与林美芳口中的有关。
屏幕切换，一份病历档案弹出：
郑媛病历
诊断：特纳综合征（先天性卵巢发育不全）、肾衰竭
治疗方案：基因优选胚胎移植（需Rh阴性高智商供体）
特殊要求：供体外貌需与受方相似度85%以上
沈清言猛地僵住——屏幕自动放大了苏昭和郑媛的对比图，相似度高达93.6%。
他们不是随机抓人。她声音发颤，苏昭是被精准选中的替代品
张辰的冷笑更甚：周世昌管这个叫镜像优生学
他调出最后一份文件——某份用医院抬头纸打印的合同，签字栏赫然是苏昭父母的名字，看日期，这是苏昭第一次晕倒送医的第二天签的。
沈清言如坠冰窟。在原本的时间线里，苏昭至死都不知道父母被蒙骗签署了实验性治疗同意书。
今晚周世昌要去参加慈善晚宴。张辰调出医院排班表，b2层守卫会减少到六人，但...他指向图纸上一个红色标记，这里新装了压力传感器。
因为xS-3？
她用勺子挖了三个月地道。张辰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沈清言毛骨悚然，差二十米就能到化粪池出口，可惜...
监控视频切换到下一个画面：警报声中，穿防护服的人影将挣扎的女孩拖向某个白色房间。沈清言认出了那个房间——在苏昭的记忆碎片里，那是进行特殊处理的消毒室。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她按住张辰颤抖的手，在他掌心画出通风管道的薄弱点，从这里切入，可以绕过传感器。
张辰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咖啡和血腥气：如果我姐已经...
解剖室的灯管突然频闪，在他们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沈清言从背包深处取出花费20积分向系统兑换的强效神经麻醉剂：那就让所有xS编号的女孩，都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我们可以做到！她反握住他冰冷的手，十一点整，冷藏库见。
张辰的眼镜片上凝结了一层雾气。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如果找到我姐...带她出来，或者...
冷藏柜的嗡鸣声吞没了后半句话。但沈清言懂了——带她出来，或者给她一个痛快。
她看着解剖台上展开的图纸，b2层的结构像一张蛛网，而他们就是即将撞上去的飞蛾。但这一次，她要在蛛网上点燃一把火。
系统，待会咱们都要打起精神来。她在心里默念，十一点整，我们争取拿到证据，毁了这座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