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排骨，清蒸鱼。”
秦凛任由她靠着，手臂动了动，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另一只手翻过一页报纸，语气平淡，却透着家常的温馨。
“哦。”
顾湘满足地吸了吸鼻子，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温热和令人安心的气息。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早晨。
获奖的喜悦渐渐沉淀下来，转化为这种细水长流的踏实幸福。
“上午想去哪儿？”秦凛忽然问。
顾湘抬起头，有些惊讶。
秦凛很少主动问她这种安排。
“嗯……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要不……就在家待着？帮你浇浇花，或者……你教我下象棋？”
她记得秦凛偶尔会自己摆弄棋盘。
秦凛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象棋？你确定要学？”
“怎么？瞧不起我啊？”顾湘故意嘟起嘴，“我学习能力很强的！”
“行。”秦凛合上报纸，站起身，“我去拿棋盘。”
看着他那副“待会儿可别哭鼻子”的表情，顾湘的好胜心被激了起来。
棋盘摆开，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秦凛简单地讲了讲规则，顾湘听得认真，但真正下起来，完全是另一回事。
“哎哎哎！我的‘马’不能这么走吗？”
“那是‘蹩马腿’。”
“啊？我的‘车’怎么被你吃掉了？”
“它走到我的‘炮’口下了。”
“……”
不过十几分钟，顾湘的“帅”就被秦凛的“车”和“马”团团围住，陷入了绝境。
她蹙着秀眉，盯着棋盘，苦思冥想，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秦凛也不催她，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
看着她专注又有些懊恼的侧脸，阳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跳跃，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显得格外生动可爱。
“不行了不行了，我认输。”顾湘最终泄气地往椅背上一靠，耍赖般地推了推棋盘，“你肯定让着我了，不然怎么可能输得这么快！”
秦凛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让。是你太菜。”
“你才菜！”顾湘嗔怪地拍开他的手，脸上却带着笑，“不行，再来一盘！这次我肯定能多坚持一会儿！”
“好。”秦凛眼底带着纵容，开始重新摆棋。
周蕙从厨房探出头，看到小两口一个认真教学，一个不服输地认真学习，阳光洒满客厅，画面温馨得让她忍不住抿嘴偷笑，又悄悄缩了回去，不忍打扰。
第二盘，顾湘果然“进步”了，多坚持了五分钟。
第三盘开始前，顾湘耍赖：“这次你得让我一个‘车’！”
秦凛挑眉：“让一个‘车’？你确定？”
“确定！”顾湘理直气壮。
“行。”秦凛真的拿掉了一个“车”。
结果……顾湘还是输了。
“秦凛！你肯定作弊了！”顾湘输得没脾气，开始胡搅蛮缠，扑过去抢他手里的棋子，“不玩了不玩了！”
秦凛轻而易举地握住她捣乱的手，将她轻轻带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输不起？”
“谁输不起了！”顾湘在他怀里挣扎，脸红扑扑的，“是你太厉害了！跟你下棋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那以后不下了？”秦凛故意问。
“……那不行。”顾湘小声嘟囔，“下次你得让我两个‘车’……”
秦凛忍俊不禁，胸腔发出沉闷的笑声。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快速亲了一下：“好，下次让你两个‘车’。”
这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却让顾湘瞬间安静下来，脸颊绯红，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她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只觉得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凛儿，湘湘，准备吃饭了！”周蕙在厨房喊道。
午饭异常丰盛。
排骨炖得软烂脱骨，鲈鱼蒸得恰到好处，鱼肉鲜嫩，还有几样清炒时蔬。
周蕙不停地给顾湘夹菜，仿佛她得了奖耗费了无数脑细胞，急需大补。
“湘湘，多吃点鱼，补脑子。”
“这排骨汤鲜，多喝点。”
“哎呦，你看你，下巴还是有点尖，在学校肯定没好好吃饭……”
顾湘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哭笑不得：“妈，够了够了，再吃我就要变成小肥猪了。”
“胖点好，胖点有福气！”周蕙不以为然，“你看你，以前在顾家……”
她说到一半，意识到失言，连忙打住，有些懊恼。
顾湘却不在意，给周蕙夹了块最大的排骨，笑容温婉：“妈，我现在在咱家，有您和秦凛疼我，就是最大的福气。”
周蕙眼眶一热，连连点头：“对对对，咱们现在日子好着呢！”
秦凛安静地吃着饭，听着母亲和妻子的对话，看着顾湘脸上满足而恬淡的笑容，心里那片常年冰封的角落，仿佛也被这浓浓的暖意融化了。
他夹了一筷子鱼肚子最嫩的肉，自然然地放到了顾湘碗里。
顾湘抬头对他甜甜一笑：“谢谢。”
周蕙看着这小两口的互动，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吃完饭，秦凛主动起身收拾碗筷。顾湘要帮忙，被他按回椅子上：“你看会儿电视，或者去睡个午觉。”
周蕙也说：“对，湘湘你去歇着，这点活儿让凛儿干就行。”
顾湘拗不过他们，只好坐在沙发上，看着秦凛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厨房和水池间忙碌。
水流声，碗碟轻微的碰撞声，构成了一曲平凡却动人的家庭协奏曲。
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没什么好看的节目，便又关了。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她靠在沙发扶手上，看着秦凛的背影，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等秦凛收拾完厨房出来，就看到顾湘蜷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阳光勾勒着她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
动作轻柔，生怕惊醒了她。
周蕙从自己房间出来，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着儿子无声地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悄悄回了自己房间，把空间留给了小两口。
秦凛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之前没看完的报纸，却没有翻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顾湘的睡颜，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顾湘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醒。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毯子，秦凛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报纸，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柔和。
“醒了？”秦凛察觉到动静，放下报纸看过来。
“嗯。”顾湘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我怎么睡着了……你一直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