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凛放下手中的报纸，长臂一伸，将站在一旁的顾湘自然地揽到身边，低头看她，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想学英语？我家媳妇儿这么上进？”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顾湘脸一热，轻轻推他：“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很正经啊，”秦凛挑眉，手臂收得更紧，几乎将她圈在怀里，声音压低，带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暧昧，“你想去，我当然支持。”
他顿了顿，俯身凑近她泛红的耳尖，用气音慢悠悠地补充道：“当然……如果你在别的方面也能这么好学……我会更高兴。”
顾湘起初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向他，却撞进他那双深邃眼眸里毫不掩饰的揶揄和促狭。
那眼神，像带着小钩子，瞬间让她明白了他指的“别的方面”是什么！
“你……！”顾湘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又羞又恼，握起拳头就捶他结实的胸膛，“你不许胡说！妈还在呢！”
这家伙，在外面是稳重可靠的秦连长，怎么一回家，尤其是一对着她，就变得这么……这么爱逗弄人！
活像一只表面威风凛凛，实则爱叼着主人裤脚玩耍的大金毛！
周蕙在厨房门口，听着小两口打情骂俏，忍着笑，故意提高音量：“我什么都没听见啊！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还体贴地把厨房门虚掩上了。
秦凛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任由她没什么力度的拳头落在身上，反而觉得惬意。
他就爱看她这副又羞又急、生动无比的小模样。
“好，不说了。”他见好就收，握住她行凶的小手，包在掌心，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但眼神依旧温柔带笑，“去吧，认真学。需要什么跟我说。”
被他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听着他支持的话语，顾湘心里的那点羞恼很快就变成了甜丝丝的感觉。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嗯。”
有了秦凛和周蕙的支持，顾湘心里最后一丝忐忑也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动力和对知识的渴望。
时间在期盼中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周日。
一大早，顾湘就起来了，她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是秦凛给她买的。
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顾湘，你可以的！
秦凛看着她严阵以待，如同要去参加重要会议的小模样，眼底漾开笑意，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看着镜中的她。
“这么紧张？不就是去学个习？”
顾湘从镜子里嗔了他一眼：“当然紧张，可不能给你丢脸。”
“我媳妇这么聪明，怎么会丢脸？”秦凛低笑，在她脸颊上快速亲了一下，“早点回来。”
这时，楼下传来了田小慧清脆的喊声：“湘湘！准备好了吗？咱们该走啦！”
“来了！”
顾湘连忙应了一声，挣开秦凛的怀抱，拎起周蕙给她准备好的布包，红着脸跑了出去。
秦凛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噙着笑，直到听见她和田小慧叽叽喳喳的声音远去，才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田小慧今天也格外兴奋，拉着顾湘的手，一路说着她哥田卫东的事情：“……我哥看着严肃，其实人挺好的，就是话不多！湘湘你别怕，有啥不懂的尽管问！”
两人坐了部队通往市区的班车，又走了十来分钟，终于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人民图书馆。
图书馆是一栋颇有年代感的苏式建筑，庄严肃穆，门口进出的人大多安静而专注，带着一股书卷气。
田小慧指着图书馆旁边一条小巷口的一家小茶馆：“喏，就那儿，我哥说他在里面靠窗的位置等我们。”
走进茶座，环境果然清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田小慧眼尖，立刻看到了坐在窗边一个卡座里的田卫东。
“哥！我们来了！”田小慧拉着顾湘快步走过去。
田卫东站起身，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确良衬衫，依旧戴着那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比顾湘想象中要年轻一些，也更斯文。
他朝顾湘点了点头，语气平和：“顾湘同志，你好。我是田卫东。”
“田同志，你好！麻烦你了！”顾湘连忙微微鞠躬问好，有些拘谨。
“坐吧，不用客气。”田卫东示意她们坐下，又对田小慧说，“小慧，你自己去旁边看看书，或者去街上逛逛，两个小时后回来。”
“知道啦，不打扰你们学习！”
田小慧冲顾湘眨眨眼，蹦蹦跳跳地走了。
卡座里只剩下顾湘和田卫东两人。顾湘更紧张了，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
田卫东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推了推眼镜，开门见山：“顾湘同志，你的情况小慧大概跟我说了。”
“我们时间有限，就直接开始吧。你先说说，你以前的英语学到什么程度？还记得多少？”
他的语气很专业，不带什么个人情绪，反而让顾湘慢慢放松下来。
她拿出自己的旧笔记本，翻开，老实回答：“田同志，我初中毕业，当时学完了初级英语课本，语法学了简单的时态，词汇量大概……几百个？”
“当初学主要是日常用语和一些简单的课文。很久没碰了，很多都忘了。”
田卫东接过笔记本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工整清晰，知识点归纳得也很有条理。
他点了点头：“基础比我想象的要扎实，而且遗忘是正常的，捡起来也快。”
他拿出自己带来的几张纸，上面是他提前准备的一些基础语法要点和常用词汇表。
“我们今天先从最基础的二十六字母和音标复习开始……”
田卫东的教学风格和他的人一样，严谨、高效，没有一句废话。
顾湘跟着他一遍遍地读，努力模仿着他的发音。
她发现田卫东的英语说得非常流利好听，和她记忆里初中老师带点口音的英语很不一样。
“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