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飘絮与柳生雪姬脚步一顿,目光紧紧锁定在箫河身上。
她们心有牵挂,却深知自身无力抗衡那股弥漫天地的压迫之力。
空中无形的压力如山岳压顶,令人呼吸艰难。
四周人群纷纷后退,尘沙都被惊起数寸。
谁也没料到,在这偏僻荒凉的沙漠小镇之中,竟藏有天人境的存在。
各大门派面面相觑,神情凝重。
若真寻得楼兰遗迹,面对一位天人境强者争夺机缘,他们毫无胜算。
焰灵姬眉头紧锁,“怎么会?怎会有天人境对箫河施加威压?”
雪女轻轻握住她的手,“先别慌,那位强者并未出手取命,只是以气势压制。若真要杀他,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焰灵姬微微一怔,随即醒悟,“是了……箫河身份特殊,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哪怕天人境也不敢轻易动他,否则必将引来群起而攻之。”
“或许,对方的目的并非对付箫河。”
“也许是为了救那四位大宗师。”
林诗音怔怔望着远处的身影,耳边回荡着“天人境”三字,心头猛然一紧。
她担心箫河安危,却又明白李寻欢即便前去也无济于事。
李寻欢察觉她的忧虑,轻声道:“表妹,不必惊惧。那强者无意取其性命,更像是在逼迫他放人。”
“你确定?”
“确定。”
林诗音缓缓松了口气。
只要箫河肯让步,性命便无忧。
而以他对局势的掌控力,绝不会因一时意气葬送大局。
闻采婷转向祝玉妍,声音微颤:“宗主,箫公子是否身处险境?”
祝玉妍眉心微蹙,“尚无性命之忧。我推测,方才箫河拒绝释放四人,天人境便以神念传音施压,遭拒后才动用威压手段。”
银发旦梅低声疑问道:“主人,难道箫公子并未引动这位天人境到来?”
祝玉妍摇头,“目前看来,他身边并无同阶庇护者。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应对。”
云长老低声叹息:“只盼他能识时务,做出权衡。”
闻采婷却苦笑:“难啊。他是大秦之王,身后强者如云,为了尊严,恐怕宁死也不低头。”
霞长老冷哼一声:“未必。此人行事向来不顾颜面,卑劣无耻之事做得多了,未必不肯低头。我倒觉得,他会妥协。”
银发旦梅目光沉静:“静观其变吧。一旦箫公子有生命危险,我们必须出手,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闻采婷点头,“我们定会拖住敌人,让他有机会脱身。”
祝玉妍听着属下的议论,默然不语,心中却泛起一丝无奈。
祝玉妍掌下的四魅与箫河不过寥寥数面,却在危急关头甘愿以命相护。
她心中起疑,总觉得箫河身上藏着什么阴毒手段,仿佛专为女子设下的陷阱。
就在此时,孟婆率众赶到,神情惊愕。
她原本追踪一名来历不明的异族女子,未曾料到箫河竟会出现在这偏僻小镇,并陷入险境。
她盯着被压制的少年,低声喃喃:“这小冤家,怎会被天人境威势所困?莫非做了什么悖逆之事?况且……他竟是大宗师?”
察觉到箫河真实修为的刹那,孟婆脸色骤变。
那副富家公子模样,半点不会武功的假象,全是骗她的!
她怒视箫河,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一名属下上前拱手:“大人,眼下该如何是好?”
孟婆揉着太阳穴,语气沉重:“我们能做什么?天人境岂是我们能抗衡的?这小混账惹上这种存在,谁也救不了他。”
“可大人,奇怪的是,我们已在此观察近一刻钟,那天人境强者只用威压镇住秦公子,并未下杀手,似乎并无杀意。”
“哦?”
孟婆猛然抬头,凝望箫河所在方向。
的确,这么久过去,那人依旧只是压制,未曾动手。
难道出手之人并非敌对?
那个蒙面女子……是她在控制局面?
可她为何要压制箫河?
二人分明同行而来。
“何明,你立刻去四周查探,弄清箫河究竟因何事触怒强者。”
“遵命,大人!”
帐内,田言怔怔望着面纱女子,心头震动。
她竟在帐中不动声色便将箫河镇住,这份实力令人胆寒。
更让她费解的是,她们不是一伙的吗?
为何反助天下会之人压制箫河?
她忍不住开口:“你从未说过要杀他,既然如此,又何必出手镇压?就不怕他日后寻你报复?”
面纱女子轻拂长发,冷然一笑:“报复我?他有那个本事吗?配吗?”
田言心头一震,仿佛窥见了某种真相。
箫河身边竟有天人境强者庇护,道家天宗、阴阳家皆与他暗通款曲,而眼前这女子却如此轻蔑地断言箫河无法反击。
这背后,究竟藏着多深的棋局?
哪怕是东域第一高手东皇太一,若真出手,也未必容得下她这般放肆。
田言暗自揣测,那戴面纱的女子或许并不知晓箫河的真实身份。
秦王?
她大概以为“秦王”便是箫河的名字。
“前辈,您可听说过秦王?他来自何方势力?”
面纱女子略带困惑地反问:“秦王?哪位人物?哪个帝国?小混蛋从未提起,我又怎会知晓?倒是你,小姑娘,你清楚小混蛋究竟是谁?属于哪片疆域?”
田言嘴角轻扬,笑意浮现。
“我自然明白,但此事不能直言相告。只愿提醒前辈一句:莫要招惹秦王。哪怕你遁入荒漠尽头,藏身云海之巅,终归难逃被押至他面前的一日。”
面纱女子眉心微蹙,“我乃天人境之人,那小混蛋真有这般手段?”
田言轻轻摇头,语气笃定。
“天人境?若秦王一声令下,一月之内,至少十位同境强者将奔赴而来。倘若许以重诺,响应者只会更多。”
面纱女子瞳孔微缩,目光紧盯田言。
这丫头所言属实?
箫河竟能在一月内召集十位天人?
他的许诺,真能打动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到底是谁?
此时,箫河额角渗汗,内心无奈至极。
已被压制整整一刻钟,对方却不再发问。
她睡着了?
软榻上静卧的身影,为何依旧释放威压?
该死。
他怀疑她是想逼他低头。
放走路惊云四人?
也并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