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看在师傅和师娘的份上,粮油铺那家人的死活他压根不会关心。
师娘的爹妈执意要出城进货,他也拦不住。
铺子里都快断粮了,即便听说城外有的风声,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
普通人根本不了解城外的情形,何雨柱也是碰巧从军管会的王老哥那儿打听到消息,加上许大茂的经历才有所察觉。
换作旁人,他说了也没人信,也就师傅师娘对他深信不疑。
“但愿老丈人能平安回来。”
肖秋珍和娘家闹僵多年,自己虽无过错,但多少有些责任。
如今关系刚有缓和,要是她娘家人出事,她肯定受不了。
老夫老妻的,他不忍心看她难过。
不过,该做的都做了,话也带到了,问心无愧。
“柱子,去忙吧,最近保持手感,考证的事快定了。”
李保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了他们这水平,厨艺早就炉火纯青,剩下的就看临场发挥和悟性了。
“好,师傅您也别太担心,可能是我多虑了。”
何雨柱宽慰道。
……
傍晚时分,何雨柱拎着主灶师傅的两份例菜,又自掏腰包加了一份肉菜,慢悠悠走出鸿宾楼。
天色尚早。
“去师傅家看看。”
师傅周末说出门办事,但没说归期。
过去转转,若他回来了,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如今他药理突破,药材食材俱备,随时能替师傅熬制药膳疗伤。
再加上近来城里城外风声紧,自己经验不足,有师傅指点也能踏实些。
施展提纵术,他悄然混入人群。
约莫十分钟后,那熟悉的四合院映入眼帘。
然而,何雨柱的目光却死死盯住院墙,气息竭力收敛。
此刻即便有人近在咫尺,也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刚靠近院子,他突然浑身一颤,眼神骤凝。
不对劲!
他来是为确认师傅是否归来,却在院内感知到一道陌生气息。
那气息并未刻意隐藏,但寻常人难以发觉。
唯有暗劲修为且全神贯注的他,才能捕捉到这细微波动。
“这不是师傅!”
念头闪过,何雨柱瞬间绷紧神经,提纵术催至极限。
院里的人……是谁?
师傅负伤后,一直隐居在此,从无外人知晓。
有人闯进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
何雨柱反应极快,这些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他立即放轻脚步,悄悄接近师傅的四合院。
没有走前门,而是绕到后院墙边。
望着高高的院墙,何雨柱灵机一动,贴着墙面潜行。
......
这段时间在师傅家练功,何雨柱对院子布局了如指掌。
此刻他正靠着那棵大树的位置。
虽然这树在他练功时被折腾得伤痕累累,但粗壮的树干仍是最好的掩体。
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足以让他 后迅速藏身。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要查个明白。
以他现在的暗劲实力,加上大成的轻功,只要不遇上宗师就没事。
一般的化劲高手都未必有他的身法绝技,这是杨佩元说过的。
而且院里的气息也不像宗师。
他见过真正的宗师——重伤的杨佩元出手时都令他震撼。
如果真是宗师,早该发现他了。
经过再三斟酌,何雨柱猛然发力。
脚尖轻点墙面,身形如箭般掠过院墙。
常人就算看见,也只当是眼花了。
眨眼间,他已无声无息地隐入树后。
这时他感受得更清楚了:院中之人竟肆无忌惮地闲逛着。
好大的胆子!
对方确实是个暗劲高手,功力比他深厚。
但武者对决不光看境界。
何雨柱身怀太极元功拳、大成桩功和提纵术,还有十二形桩绝学。
这些加起来,让他的战力远超同级。
那人仍在院中晃悠,何雨柱屏息凝神。
全身肌肉紧绷——对方毕竟是老牌暗劲。
即便有轻功隐匿,在这小院里迟早会被发觉。
先发制人。
何雨柱向来雷厉风行,毫不犹豫地做出决断。
先前他凭借精心策划,在踏入国术领域前就解决过一名暗劲武者。
虽说那次是借助了宗师先手之威,但抢占先机总归占据优势。
如今同为暗劲武者,又是率先出手,他对拿下对方颇有把握。
他依然藏身于参天古树之后。
院内那道气息徘徊片刻后,终于朝这个方向移动。
何雨柱脑海中浮现院落布局,根据气息轨迹判断,来人正朝师父的卧房走去。
那间卧室正对这棵古树,相距不远。
正思忖间,那道气息与藏身处的距离不断缩短。
九步、八步、七步......
三步、两步......
动手!
当距离不足一臂之遥时,何雨柱眼中寒芒乍现,闪过超越年龄的狠厉。
犹豫就会败北。
三世为人的经历让他出手如电,拳风呼啸间掀起劲风。
周身气血翻涌,暗劲勃发,空气炸开连串爆响!
这是成为武者以来,他首次毫无保留地全力出击。
气息爆发的刹那——
原本游移的气息骤然凝固。
看到从树后暴起的何雨柱,对方明显一惊。
但武者终究非比寻常。
五感敏锐,反应迅捷如电。
普通人怕是当场毙命,但这名资深武者仍展现出过硬素质,仓促间架起防御姿态,同时迸发出浑厚劲气。
拳锋及体的瞬息,何雨柱才看清这是个三十出头的精壮汉子,肌肉线条分明如刀刻。
此刻十二形桩的领悟尽数化为拳意,拳风竟隐现破空尖啸。
虽对方反应不慢,但自己抢占先机,胜券在握。
等......
察觉拳势的武者突然面露讶色。
可为时已晚。
重拳轰落,结结实实砸在对方格挡的手臂上。
狂暴劲气直接将壮汉震退数步,格挡的双臂瞬间红肿隆起!
一拳震伤暗劲武者的手臂,这在交手时已是重创。
但负伤武者却顾不得疼痛,急声道:住手!你打错人了!
何雨柱收势站定,对刚才那拳略显不满。
本打算直接擒拿对方再说。
万没料到会听到这般说辞。
什么情况?
......
何雨柱站在原地未动,听着男人说话,虽未出手但全身肌肉绷紧,戒备的目光始终锁定对方。
那男人手臂肿胀疼痛,不由咧嘴抽气:你是杨老的徒弟?他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古怪神色。
听见师父名号,何雨柱心头微动却仍沉默不语,只是死死盯着对方。
这般警惕实属无奈——自从敌特用手段伤及师父后,这根刺就扎在他心里。
更何况师父这处宅院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这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怎能不叫人提防?
男人见状也不恼,自顾自调整呼吸。
方才何雨柱那记突如其来的重拳力道刚猛,他仓促格挡虽护住要害,却也伤得不轻。”杨老在屋里,他朝卧室方向抬了抬下巴,听他提过收的徒弟,该是你了。
不信就进去看看。”
师父回来了?何雨柱眼神一亮,紧绷的敌意稍缓,你认识我师父?对方一口一个的称呼让他暗自狐疑。
小子,男人语带调侃,先去看看你师父吧。”竟对刚才的冲突全无芥蒂。
何雨柱不再多言,迈步走向卧室。
但他始终分出一缕心神锁定男人——未见师父前,谁知道这是否是圈套?师父如今处境,由不得他有半分松懈。
推门前,一缕微弱气息从门缝渗出。
何雨柱神情骤变,猛地推开房门。
简陋的卧室里,唯有几件朴素木器。
那张金丝木打造的床榻上,杨佩元静静躺着,气血衰微得几乎感知不到——这正是方才院中未能察觉师父气息的缘由。
师父!何雨柱箭步冲到床前,心直往下坠。
待凑近细察,却发现这衰微迹象不似外伤所致。
床榻上的人似有所感,缓缓睁眼:柱子来了。”虽面色苍白,目光却清明有力,说着突然撑起身子:王行呢?
王行?何雨柱目光闪动——是院里那人?见到师父的刹那,悬着的心已然落地。
看来,这是一场误会了。
那人应该是师父的熟人。
此时,杨佩元挺直了腰板,体内气血涌动,明显比刚才强了不少,差不多是师父外出办事前的状态。
感受到这些变化,何雨柱心中也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方才那虚弱的状态,是师父刻意为之的,或许对调理身体有益?
正想着,他忽然察觉到什么,转头望向门口。
院子里的人已经走进屋内。
“杨老,您这徒弟果然不简单,”
王行晃了晃肿胀的手臂,苦笑道,“我这次差点在这小子手上吃了大亏。”
杨佩元目光一闪,立刻猜到发生了什么。
“柱子,这是王行,从小跟着我的,你叫他王叔吧。”
杨佩元指了指王行介绍道。
王行今年三十四岁,自幼习武,一直跟随在杨佩元身边。
不过他与杨佩元并非师徒关系。
原来,王行的父辈曾是杨家的家仆。
在那个年代,大户人家有仆役是很平常的事。
新时代到来后,虽然废除了旧俗,但像王行这样的家仆后代,与主家的关系早已根深蒂固。
杨佩元心地善良,见王行在武道上有天赋,便从小带着他一起练武。
不过王行天生神力,不适合修炼太极元功拳,于是杨佩元帮他另寻了一门刚猛的外家功夫。
如今,王行已是暗劲巅峰的高手。
当初武馆生变,城内敌特活动频繁,杨佩元唯一信任的,也只有王行这个忠心耿耿的身边人。
听完师父的介绍,何雨柱这才意识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不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王叔,实在对不住,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王行红肿的手臂,他语气中带着歉意。
王行摆摆手:“嗨,这事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