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补课依旧在晨光微熹中进行。
凌清霜的教学进度快得飞起，大概是昨天被我那“惊人”的悟性（实则是外挂）刺激到了。她迅速讲完了枯燥的《近代武道史》——无非是些宗门变迁、势力更迭、几次重大冲突事件，我靠着透视眼强行记忆关键人物和年份地名，算是勉强跟上。
重头戏是《基础阵法辨识》。
庭院中央，凌清霜用几块看似普通的玉石，按照特定方位摆放，指尖凝聚微弱的剑气，在其中勾勒连接。
“阵法一道，博大精深，借天地之力，成困、杀、幻、御、辅等诸般妙用。今日只讲最基础的三种：聚灵阵、迷踪阵、金刚阵。”
随着她最后一道剑气丝线落下，那几块玉石微微一亮，庭院中的灵气似乎被无形之力牵引，缓缓向阵法中央汇聚而来。
“此乃最简单的聚灵阵，可小范围汇聚灵气，辅助修炼。”
我瞪大了眼睛，透视眼全力运转！
在我的视野中，那几块玉石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密的、发光的符文在流转生灭！它们之间由凌清霜的剑气构建了一条条极其细微的能量通道，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如同一个精密的能量泵，不断将周围的灵气汲取过来！
这视角，简直像是在看一套精密的电路图！比看书本上那些抽象的阵图直观了何止百倍！
“妙啊！”我忍不住惊叹出声，“原来能量是这样流转循环的！这个地方的节点是不是稍微加固一点，效率能提升半成？”我指着能量流动的一个细微节点问道。
凌清霜再次愣住了。她布阵的手还停留在半空，冰蓝色的眸子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能看到能量流动？”她终于问出了这个压抑了一天的疑问。昨天的经络和药性还能用“感觉敏锐”解释，但阵法能量流动无形无质，绝非靠感觉就能感知！
我心里一咯噔，坏菜，表现过头了！
“呃……猜的！主要是老师您演示得太清晰了！气场太强，我仿佛能感受到！”我赶紧胡诌，额头冒汗。
凌清霜显然不信，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身体，看清我所有的秘密。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追问，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难懂。
“此处节点确有关窍，但加固需精准控制力，否则易导致能量淤积，适得其反。”她移开目光，语气恢复平静，但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既‘感觉’到了，便试试看能否微调。”
她竟让我动手实操！
我硬着头皮上前，蹲在阵法旁。透视眼下，能量流动纤毫毕现。我尝试着调动一丝烛龙气血，凝聚于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向她指出的那个节点。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无形的能量节点时，凌清霜忽然也俯身下来，伸出纤长的手指，似乎想从旁指点我如何发力。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的发丝几乎要蹭到我的脸颊，那股清冷的、混合着淡淡药香的独特气息瞬间将我笼罩。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低垂的、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领口处一小段白皙如玉的脖颈。
我的指尖一抖，那丝气血差点失控。
她的动作也猛地一顿，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微妙的、令人心跳加速的安静。只有庭院里的风声和彼此似乎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集中精神。”她率先回过神来，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一丝，迅速直起身，拉开了距离，只留下那缕若有若无的冷香。
我赶紧收敛心神，暗骂自己没定力，根据透视眼的指引，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那丝气血，轻轻加固了那个能量节点。
嗡~！
聚灵阵的光芒似乎真的明亮了微不可查的一丝，灵气汇聚的速度略有提升。
“成功了！”我惊喜地抬头。
凌清霜看着那运转似乎更流畅了一分的阵法，眼神复杂。她沉默了几秒，才淡淡道：“……天赋尚可。”
虽然语气依旧平淡，但我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震动。
接下来讲解迷踪阵和金刚阵，我学乖了，收敛了许多，只表现出比常人稍快一点的理解速度，不敢再瞎“感觉”了。
但经历了刚才那近距离的意外，课堂气氛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凌清霜讲解时，偶尔目光会与我短暂接触，又迅速移开。她示范布阵时，我会下意识地递上她需要的玉石，两人的指尖偶尔会不可避免地轻轻触碰，每一次轻微的接触，都像是有一股微弱的电流闪过，让空气泛起涟漪。
她不再像最初那样完全的古井无波，那清冷的外壳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融化。
而我，也发现自己很难再像昨天那样纯粹地专注于“知识”本身。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被她专注的侧脸、微动的唇瓣、以及那偶尔因动作而勾勒出的纤细腰肢曲线所吸引。
这补课……越来越考验定力了！
当最后一种基础阵法讲解完毕，日头已然高悬。
“今日便到此为止。”凌清霜收起玉石，语气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回去好生复习，明日……进行一次小测。”
还有小测？！我脸一垮。
看到我的表情，凌清霜嘴角似乎极快地弯了一下，又迅速压下：“若连这些小阵都无法掌握，武试中的实战应变更是无从谈起。”
“是，老师。”我乖乖应道。
她转身欲走。
“老师！”我又叫住了她。
她停步，回眸，晨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还有事？”
我看着她，非常认真地说：“老师，您布阵的时候……特别好看。比阵法本身还好看。”
这话说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肉麻过头了。
凌清霜整个人明显僵住了。
一抹红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白皙的脖颈迅速蔓延而上，瞬间染红了耳根，甚至还有向脸颊发展的趋势！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冰蓝色的眸子里充满了震惊、羞恼，还有一丝……不知所措？仿佛从来没被人用这种方式“夸奖”过。
“你……放肆！胡言乱语！”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慌乱，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足不点地地“飘”走了，留下一个近乎仓皇逃窜的背影。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摸了摸下巴。
嗯……好像又夸过头了？
不过……看她脸红的样子，似乎……也不全是生气？
这补课，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