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户流转,时空安定。
当那稀薄却熟悉的草木灵气再次萦绕鼻尖,苏小鱼三人知道,他们真正回到了这片最初的起点——苍云大陆禁地,那座平凡的小院。
篱笆、老树、石桌,一切依旧。甚至连石桌上那杯林风常喝的粗茶,都还冒着袅袅的热气,仿佛他们离开,仅仅只是去后院转了一圈。
柳萱儿正在院中清扫落叶,感受到空间波动,惊喜地抬头,当看到苏小鱼三人,尤其是感受到苏小鱼身上那深不可测、让她本能想要跪伏的气息时,她手中的扫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小嘴微张,眼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敬畏。
“师……师姐……您……”她声音颤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仙帝威仪,哪怕只是自然流露的一丝,也绝非她一个筑基小修所能承受。
苏小鱼收敛了所有气息,对她温和地点了点头:“无事,我们回来了。”
柳萱儿这才感觉压力一松,连忙恭敬行礼,心中却已翻起惊涛骇浪。师姐她……究竟达到了何等境界?!
而石桌旁,林风依旧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姿势,似乎连动都未曾动过一下,手中捧着那本泛黄古籍,看得入神。
“师父,我们回来了。”苏小鱼上前,恭敬行礼。李志仁和沈清尘也紧随其后。
林风这才仿佛从书海中回过神来,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苏小鱼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落回书页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哦,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苏小鱼:“……”
李志仁、沈清尘:“……”
三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开心?在归墟之地差点形神俱灭,经历了生死危机,得了天大机缘,证道仙帝,执掌归墟……这能用“玩得开心”来形容吗?
“咳,”苏小鱼轻咳一声,斟酌着语句,“回师父,弟子等此行,略有收获。”
“嗯,有收获就好。”林风翻过一页书,似乎对她证道仙帝、执掌归墟的“略有收获”毫不意外,甚至都懒得细问,转而道,“既然回来了,就去把后山的杂草除一除,几天没管,又长疯了。”
苏小鱼三人再次无言。
让一位新晋的、执掌归墟的混沌仙帝……去除草?
但师命难违,苏小鱼只得应道:“是,师父。”
她看向李志仁和沈清尘:“你们先去休息,巩固修为。”
两人点头,他们确实需要时间消化归墟之行的感悟。
苏小鱼则依言走向后院。那半亩灵田之中,三株混沌青莲因得了那“噬道法则”肥料,长势极好,莲叶青翠欲滴,道韵流转。旁边也确实生出了一些普通的杂草。
她挽起袖子,如同一个真正的农人,开始弯腰除草。动作自然,没有丝毫仙帝的架子,仿佛这只是她日常修行的一部分。
在做这些琐事的时候,她体内那浩瀚的混沌帝力缓缓流转,与这小院的天地,与脚下的泥土,与那三株青莲,产生着玄妙的共鸣。她发现,这种返璞归真的劳作,反而让她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加圆融,对混沌大道中“生”的一面,有了更深的体会。
或许,这就是师父让她除草的深意?
前院,李志仁和沈清尘回到各自屋中闭关。柳萱儿则怀着激动与忐忑的心情,继续着她的清扫工作,只是目光时不时敬畏地瞥向后院那道除草的身影。
石桌旁,林风放下古籍,端起那杯尚温的粗茶,抿了一口,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苏小鱼忙碌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
“帝境……马马虎虎吧,总算没丢为师的脸。”
他低声自语,随即又打了个哈欠。
“就是这归墟之主的位子,麻烦了点……以后怕是难得清静喽。”
语气中,听不出是嫌弃,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小院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轨迹,但有些东西,已然悄然改变。
(第374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