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星核融阵 云台论道
返回天凤阁的路上,苏小鱼一直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截名为“寂灭”的黑色断剑。剑身冰凉,那股深邃的归墟之意与她体内的生灭剑意水乳交融,仿佛本就一体。她隐隐感觉,若能彻底炼化此剑,将其“寂灭”真意完全融入自身剑道,她的实力必将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清尘则沉浸在刚刚拍得的那套古老阵旗残片中。残片上的符文与他所学截然不同,更加古老、蛮荒,却又暗含天地至理。他一边行走,一边以指为笔,在虚空中临摹那些符文轨迹,眼中闪烁着痴迷的光芒。
李志仁感受着丹田内青帝蕴灵鼎残片传递出的温润生机,与刚刚突破分神初期、神识暴涨带来的全新感知,只觉得天地间万物生灵的“呼吸”都更加清晰可辨。他甚至能隐约“听”到天枢云台下方,那庞大灵脉如同大地血脉般汩汩流淌的韵律。
三位师姐依旧沉默,流焰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缕跳跃的火焰,瑶光目光空灵地扫过云台众生,玄癸则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林风走在最前,青衫微动,对周遭因他们归来而再次响起的窃窃私语与敬畏目光毫不在意。
回到天字一号院,沈清尘便迫不及待地向林风请教:“师尊,弟子观这残片上符文,似乎与现今流传的阵道体系迥异,其能量运转方式更加……直接,近乎于引动规则本身,但结构却又异常繁复,弟子有许多不解之处。”
林风瞥了一眼那些残片,随意道:“此为‘荒古阵纹’,盛行于太古星墟初开之时。那时天地法则显化,修士布阵,多是直接摹刻法则碎片,故而直接霸道,但也失之精巧,对布阵者自身修为与天地契合度要求极高。你所学阵道,乃后世无数先贤总结简化而来,更重技巧与变化,易于入门,却也少了那份直指本源的力量。”
他顿了顿,又道:“二者各有优劣。你能得此残片,亦是缘法。可尝试以你所学解析其结构,再引动星核灵髓之力,模拟其法则引动之韵,或可走出你自己的阵道。”
沈清尘闻言,如醍醐灌顶,连忙躬身:“多谢师尊指点!”
他立刻回到静室,将那颗得自暗尘星骸的星核灵髓取出。灵髓感受到他阵道气息的牵引,自发散发出朦胧星辉,内部那点被点化的灵性微微搏动,与沈清尘的神识产生共鸣。
沈清尘深吸一口气,先将自身对阵法的理解凝聚于神识,小心翼翼地接触星核灵髓,再引导着这份融合了自身阵道与星辰本源灵性的力量,去触碰、解析那荒古阵纹残片。
起初极为艰难,那残片上的纹路如同天书,蕴含着狂暴原始的法则碎片,他的神识几次都险些被震散。但他谨记师尊教诲,不急不躁,以星核灵髓的温和灵性为中转,如同抽丝剥茧般,一点点理解其结构,感受其韵律。
渐渐地,他沉浸其中,物我两忘。星核灵髓在他身前缓缓旋转,洒落点点星辉,与那些荒古阵纹残片交相辉映。他的气息与院落地脉,甚至与整个天枢云台的宏大阵法韵律,都开始产生一种微妙的同步。
如此过了三日。
静室之内,沈清尘猛然睁开双眼,眸中无数细小的符文如星河般流转生灭!他身前,那套阵旗残片竟无风自动,悬浮而起,与星核灵髓散发出的星辉融为一体,彼此勾连,形成了一座微缩的、却散发着荒古、星辰两种意境的复杂阵图虚影!
虽然只是虚影,且极不稳定,转瞬即逝,但那一瞬间散发出的气息,竟引动了天字一号院的防护阵法自动激发,光华流转!
“咦?”院中正指导苏小鱼尝试将寂灭剑意融入剑招的林风,微微挑眉,露出一丝笑意,“悟性不错,竟真让他摸到了一点边角,将星辰灵性与荒古阵纹初步结合了。虽然粗陋,但方向是对的。”
苏小鱼也感受到了那股奇异而宏大的阵法波动,收剑望去,眼中满是惊讶:“沈师弟他……成功了?”
“算是入门了吧。”林风点点头,“阵道之途,浩瀚无边,他能借此契机,找到适合自己的路,未来可期。”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凤芸管事恭敬的声音:“林尊上,云台‘阵阁’阁主衍天道友,感知到贵院落有奇异阵韵波动,心生向往,特来拜访,不知尊上可否一见?”
阵阁,乃是天枢云台官方设立的、汇聚阵修交流论道的场所,其阁主衍天真人,更是一位成名已久、据说已触摸到阵法宗师边缘的合体期大能。他能被惊动并亲自前来拜访,可见沈清尘刚才弄出的动静不小。
林风随意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一位身着八卦道袍、面容清癯、眼神睿智的老者,在凤芸的引领下步入院中。他目光首先便被刚从静室走出、周身还残留着未散阵韵与星辉的沈清尘所吸引,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妙!妙啊!以星辰本源为基,融古老阵纹之意,自成韵律!小友于阵道之上,天赋异禀!”衍天真人毫不吝啬地赞叹,随即又看向林风,深深一揖,“晚辈衍天,冒昧来访,还望前辈恕罪。不知这位小友是……”
“老夫的记名弟子,沈清尘。”林风淡淡道。
衍天真人心中一震,记名弟子都有如此造诣?他态度更加恭敬:“原来是林前辈高足!失敬!晚辈见猎心喜,不知可否与沈小友交流一番阵道心得?”
他身为阵阁阁主,地位尊崇,此刻却以平辈论交的语气与只是筑基期的沈清尘说话,可见其对沈清尘刚才展现出的阵道理念何等重视。
沈清尘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林风。
林风摆了摆手:“论道可以,互相印证,于你也有益处。去吧。”
“是,师尊!”沈清尘压下激动,对着衍天真人拱手,“晚辈才疏学浅,还请前辈指点。”
两人当即就在院中寻了一处石桌坐下,开始探讨起来。起初主要是衍天真人发问,沈清尘结合自身感悟与师尊指点回答,后来渐渐变成相互讨论,甚至争执。衍天真人深厚的阵道底蕴让沈清尘受益匪浅,而沈清尘那融合了星辰灵性与荒古阵纹的奇异思路,也时不时让衍天真人眼前一亮,陷入沉思。
一场原本可能只是客套的拜访,竟演变成了天枢云台阵道巅峰与一名筑基新秀之间的深度论道。
苏小鱼和李志仁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林风则悠闲地品着茶,对瑶光笑道:“看来这小子,要在这天枢云台小小地出名一把了。”
瑶光微笑颔首:“璞玉初琢,已见光华。”
流焰哼了一声:“阵法什么的,弯弯绕绕,麻烦死了,还是直接打一架痛快。”
玄癸默然,目光却偶尔扫过论道中的两人,似乎在推演着什么。
与此同时,关于阵阁阁主衍天真人亲至天凤阁,与一名筑基期少年坐而论道,且对其赞誉有加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天枢云台,再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所有人都意识到,住在天凤阁天字一号院的这几位,不仅实力恐怖得没边,连教出来的徒弟,都一个比一个妖孽!
沈清尘之名,首次在这星海枢纽之地,悄然传开。而他的阵道之路,也因这番论道与星核灵髓、荒古阵纹的结合,踏上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广阔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