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封这话的意思并不深奥,就是字面意思。
没有自夸,也不是挑衅,有的只是即将以命相搏的觉悟,以及舍我其谁的霸气。
站在理性的角度来看,我不赞成闫封的做法。
作为他的司机,兼秘书,兼保镖,我也不赞成闫封的做法。
但作为他的兄弟,我踏马一百八十万个赞同,也只有这样的大哥,才值道我们这群人去追随。
江湖逐利没问题,但是必要的血性和义气是绝对不能丢的,那才是我们安家立命的饭碗。
洛嘉赐眼神逐渐疯狂,点了点头回道:“行呀,其实我也挺遗憾的,我们一直都是齐名,从来没有分出过一个高低来!”
话音刚来,闫封突然伸开了双手,挡住了即将要开干的我们几人,声如洪钟的喊道。
“嘉赐,你和我都是当大哥的人,下面的兄弟不容易,这一点你和我心里都清楚。”
“既然今天的事情要来个解决,那就你和我之间来一场吧!”
“生死各安天命,咱大老爷们,别连累身边的兄弟,各个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咱们一句话,他们就要跟着玩命,这太不厚道了!”
你们看,这就是闫封,永远的外冷内热。
在他嘴中,你永远听不到任何关切的话语,但他总会用自己的行动,帮你摆平一切。
而这什么都不因为,就因为你叫他一声大哥,那便足矣。
“封哥,我来!”
我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侧过半个身子,挡在闫封面前。
“你什么辈分,你够资格吗?再说了,你大哥我还没老到要躲在你们身后指挥的岁数。”闫封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冲着洛嘉赐补充道:“怎么样,洛嘉赐,有胆量跟我闫封干一把吗?”
洛嘉赐没有回话,而是伸手抢下了指着闫封头皮的一把大黑星。
而闫封也没磨叽,转头就抢过了山河的枪。
两人缓缓后退,周围的人也跟着站到了两侧旁,给两位大哥留出空间来。
接着两人在车辆大灯下,拉出枪梭,退至只剩下一颗子弹,在缓缓站起身来。
相距五米,不存在枪法问题,跟反应力也不沾边,因为这距离,你就是给特种兵弄来,他也反应不过来。
那靠的是什么呢?是魄力,是谁更敢玩命,是谁更不怕死。
一呼一吸之间,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洛嘉赐退后几步,好像并没有中枪,而闫封虽然站在原地没动,但左肩位置却血流如注。
虽然无法评判输赢,但结果已然有了。
“嘉赐,今天你的面子我给了,人我领走,你要是有其他想法,随时可以找我,不算大山,我单独陪你玩玩也行。”
闫封话音落地,我就立马跟了上去,想要搀扶一把他,而他则很利索的推开了我。
“咱大大方方来的,那就大大方方的走,咱们哥们谁也别塌腰。”
我眼含热泪,回头看了一眼洛嘉赐等人喊道:“嘉赐哥,以后你要办封哥,记得先杀我。”
闫封爽朗一笑,扒拉了一把我脑袋,略带几分得意的嘟囔道:“小崽子,还嘚瑟,咱上车回家。”
洛嘉赐这边确实讲究,并没有继续没完没了,而至于史良这边,他倒是挺不满,可不满又能怎么样?要不是他自作聪明想利用一下洛嘉赐弄牛场的事,那史磊现在肯定活蹦乱跳的呢,绝对不至于让我干的满头是血。
“嘉赐哥,你看我弟弟这事……”
洛嘉赐目露厌恶的目光冷漠回道:“你自己的事你问我?大辉被搞成这样,你们哥俩起码有一半责任。”
史良抿着嘴唇没敢回话,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
凌晨,医院,外科主任办公室。
闫封刚扣出子弹,缝完针,给他主刀的是医院的副院长,关系是楚震山和王大炮找的。
毕竟岁数在这摆着呢,这一通折腾,闫封脑门上都是汗珠,也是昏昏沉沉的,看样子应该是麻药上劲了。
真不是我舔,而是看到这一幕,我也挺心疼他的,可他做的那些事,我就是想代劳,也没资格呀!
“老闫,啥也别说了,都在我心里了。”从外地刚刚赶回来的楚震山干巴巴的抽着烟,不是一般的上火。
对于他这种级别的大哥来说,赔点钱不算事,挨两刀也不算事,但欠了一个这样的人情,那绝对够他失眠一阵子的。
闫封瞥了一眼楚震山皱眉回道:“跟你没关系,今天就算不是小兴,是街边卖烤地瓜的,我也不能把他扔在那。”
楚震山闷头抽着烟,冲着闫封竖起了大拇指。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医生今晚不让我走,我得留着住一晚上。”闫封轻声冲着我们说了一句后又补充道:“小野,赶紧让那个史磊明白现在是咋回事,出来混,信誉很重要,既然你答应了老王这件事你来解决,那么就别让人家跟着操心。”
闫封的意思我是充分理解的,他是在告诉我,一个简单的要账虽然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但是我不能把这些意外划分到王大炮那里,想要继续弄史家兄弟,那是后话,现在眼下最要紧的是给王大炮的事办了,别让人家继续跟我们承担风险。
一旁的王大炮虽然嘴上一直没提这些事,但心里怎么可能不惦记呢?
闫封这么一说,他立马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很感激闫封把自己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给说了出来。
“老闫,大山能高看一眼的人,果然没错。”
闫封摇了摇头,又恢复了那个闲人莫近的模样:“别人做事看利,我做事看人,这么多年钱可能赚的不算多,但口碑还是有一些的,所以老王你跟我一起办事,可以很放心。”
“行了,山哥,王叔你们先撤吧,让封哥好好休息休息,那个王叔明天我联系你,放心吧,事用不上三天我就给你弄利索的。”我强行下来了逐客令,随即弯腰给闫封换上了刚从门口小超市买的拖鞋,还有睡衣补充道:“晚上我在这陪你,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
闫封皱眉摇了摇头:“请个护工得了呗,你忙你的去,刚回来,家里兄弟也都伤了,不得挨个看看呀!”
我同样皱眉摇了摇头:“真不是我埋怨你,多大岁数了,当自己小年轻呢,还跟洛嘉赐玩一把魄力,你就应该让我来,我一上场,洛嘉赐肯定会让那个傻币史良往前站,这样你有面子,洛嘉赐也有台阶下,这事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挨一枪,多疼呀,人家医生都说了,在偏一点,就打脖子上了!”
在我的连续唠叨下,闫封也没惯着我,破口大骂道:“闭嘴,哔哔什么玩意,没大没小的,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舔着嘴唇没回话,拉了一把椅子就那么坐在闫封对面,看着他。
十几分钟后,在我和闫封都躺床上昏昏欲睡时。
“谁挨一枪不疼?我当大哥的不往前站,让你们这帮小兄弟往前站,那我算什么大哥?”
闫封的声声轻喃,我听见了,我很想反驳他,可当我代入了他的角色后却觉得,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无比正确。
我很想跟他说一句,封哥,你辛苦了,可又觉得太踏马肉麻,我要真这么说了,他保准大嘴巴子抽我。
所以琢磨了一下后还是决定装睡着了吧!
同样,闫封也没有在言语,这是我们哥弟俩之间的默契,也是我们之间特殊的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