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祁县的雪还在下,范府外的街道被锦衣卫严密封锁,往来百姓无不驻足观望,议论纷纷。府内,骆养性正亲自监督锦衣卫清点查抄的财物 —— 一箱箱白银、堆积如山的绸缎、记录着走私网络的账册,还有几封未寄出的、与北虏官员往来的密信,每一件都足以让范永斗死无葬身之地。?
“大人,范永斗已经押上囚车,随时可以启程北上!” 一名校尉躬身禀报。?
骆养性走到囚车旁,看着里面形容枯槁的范永斗,冷声道:“范老爷,你在山西经营数百年,勾结北虏、私通倭寇,赚尽天下黑心钱,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可曾后悔?”?
范永斗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嘶哑:“成王败寇罢了…… 只是我想不通,你们怎么会查到登莱的私港?”?
骆养性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 花匠的牺牲,没必要让这等奸贼知晓。他挥了挥手:“启程!务必将人犯和所有罪证,安全送到京城三法司!”?
囚车缓缓驶出祁县,车轮碾压在积雪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随着范永斗的离去,一场席卷朝野的风暴正式拉开序幕 —— 锦衣卫根据查抄的账册,开始秘密抓捕与范家有勾结的官员、商人,从山西到京城,人人自危,没人知道下一个被盯上的会是谁。?
登莱外海的海面上,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定国号” 的甲板上,俞咨皋正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追击敌舰的明军战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此次海战,不仅截获了两百支火绳枪和数十桶火药,更意外俘虏了两名荷兰人,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俞监军,郑将军正在审讯那两个红夷,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一名副将上前禀报。?
俞咨皋点了点头,跟着副将来到船舱。只见郑芝龙正坐在桌前,面前跪着两个金发碧眼的荷兰人,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旁边的锦衣卫拿着刀,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
“说!你们为什么会在萨摩藩的船上?萨摩藩和荷兰东印度公司,到底在密谋什么?” 郑芝龙一拍桌子,厉声问道。?
其中一个荷兰人战战兢兢地开口,带着浓重的口音:“我们…… 我们是东印度公司的商人,负责和萨摩藩交易火器…… 萨摩藩答应我们,帮我们打开大明的通商口岸,我们则给他们提供武器,帮助他们对抗明国……”?
“还有呢?” 俞咨皋追问,“除了萨摩藩,你们还和哪些势力有勾结?”?
荷兰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交代:“我们还和…… 和福建沿海的一些海盗有联系,他们帮我们运输货物,我们给他们分成……”?
俞咨皋和郑芝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荷兰人不仅勾结萨摩藩,还暗中资助海盗,妄图从海上打开大明的国门,其野心远比想象中更大。?
“继续审!一定要问出所有细节!” 俞咨皋下令,“另外,将审讯记录整理出来,立刻派人送往定海,呈给陛下!”?
江南苏州的织造总局内,徐光启正忙着接待前来拜访的丝商和乡绅。自从反季节养蚕成功的消息传开后,原本门可罗雀的总局,变得门庭若市。不少之前暗中抵制新政的丝商,此刻都带着厚礼前来,希望能与总局合作,引进新的养蚕技术。?
“徐大人,之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们一个合作的机会。” 一名丝商恭敬地说,“我们愿意出资建设桑蚕场,只希望能获得新蚕种和技术支持。”?
徐光启笑着点了点头:“各位不必多礼。朝廷推广新蚕桑之术,本就是为了让更多人受益。只要你们真心实意想做事,朝廷自然欢迎。不过,合作可以,但必须遵守总局的规矩,不得再搞垄断、哄抬物价,否则,朝廷绝不姑息!”?
“一定!一定!” 众丝商连忙点头答应。?
与此同时,沈府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沈季礼看着手中的邸报,上面刊登着范永斗被抄家灭族的消息,吓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范永斗一倒,下一个可能就是他。?
“老爷,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 咱们主动向朝廷认错,交出部分家产,求陛下饶咱们一命?” 心腹小心翼翼地建议。?
沈季礼犹豫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现在认错,恐怕已经晚了。徐光启那边势头正盛,朝廷又在严查范永斗的党羽,咱们只能先等等看,希望能躲过这一劫……”?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骆养性在查抄范府时,已经发现了范永斗与沈季礼往来的书信,江南的旧势力,早已被朝廷盯上。?
定海行宫内,陈默看着来自各地的奏报,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范永斗被押解北上,山西的走私网络被摧毁;登莱海战大胜,俘虏的荷兰人供出了更多阴谋;江南的新政顺利推进,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改革中来。?
“陛下,范永斗案牵扯出不少朝中官员,其中甚至有几位六部的侍郎,三法司请求陛下定夺,是否要继续追查下去?” 张居正躬身问道。?
陈默沉吟片刻,说道:“查!必须查!不管牵扯到谁,只要涉及通敌叛国、贪赃枉法,一律严惩不贷!只有肃清内部的蛀虫,大明才能长治久安!”?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传旨给俞咨皋和郑芝龙,让他们加强沿海防御,密切关注荷兰人和萨摩藩的动向。荷兰人勾结倭寇、海盗,妄图染指大明海疆,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还有徐光启那边,要全力支持他推广新蚕桑之术,从国库拨款,在江南各地建立更多的桑蚕实验场,争取明年春蚕季,让新技术在江南全面普及!”?
一道道旨意发出,大明帝国在经历了一场风波后,开始朝着新的方向前进。然而,陈默知道,这只是开始。外部,荷兰人、萨摩藩虎视眈眈;内部,旧势力的残余还在暗中蛰伏。未来的道路,依旧充满挑战。?
他走到《坤舆万国全图》前,目光投向遥远的海洋,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大明的旗帜,飘扬在世界的每一片海域!?
范永斗案牵扯出的朝中官员,会引发怎样的朝堂震动?荷兰人供出的海盗势力,是否会对沿海造成威胁?沈季礼等江南旧势力,能否躲过朝廷的追查?陈默将如何应对荷兰人和萨摩藩的潜在威胁?大明的海洋战略,又将迎来怎样的新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