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殿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陈默端坐龙椅,目光扫过阶下文武百官,琉球大捷的余威让殿内气氛肃穆而敬畏。“朕此次南征,虽击退萨摩藩,却也见我大明海防之重、财源之紧。” 他开门见山,声音沉稳有力,“漕运积弊已久,每年损耗粮草数百万石,官吏中饱私囊,百姓苦不堪言。故,海运试点,今日起正式推行!”?
此言一出,殿内响起细微的骚动,几位曾受漕运利益牵连的官员脸色微变,却无人敢出声反对 —— 琉球大捷后,皇帝的威望已无人能及。陈默随即公布具体方案:“着户部、工部联合海事总局,在天津、登州设立海运督办衙门,采用‘官督商办’模式,招募民间商船,首批试运辽东军粮与东南布帛,由海军派舰全程护航,确保万无一失。”?
他转向工部尚书,补充道:“黄河水泥堤坝试验成效显着,即日起扩大范围,运河、淮河险工段皆需纳入修缮计划。格物院需优化水泥配方,降低成本,三个月内拿出量产方案。” 一道道政令清晰明确,既延续了张居正 “稳步推进” 的策略,又彰显了改革的决心,让反对者无机可乘。?
朝会散去,乾清宫内,陈默召集张居正、骆养性、徐光启密议。“叔大,江南的流言,已到了何种地步?” 陈默端起茶杯,指尖却微微用力 —— 他知道,表面平静的朝堂之下,暗流早已汹涌。?
张居正面色凝重:“陛下,江南士绅借‘祖制’做文章,几位致仕的翰林院编修撰文称‘海运乃弃陆保海,动摇国本’,甚至将其比作隋之大运河,暗指陛下劳民伤财。更有甚者,南京贡院的举子联名上书,请求停止海运试点。”?
骆养性紧接着汇报:“锦衣卫查实,苏州永丰号、扬州广泰号等漕运商号,近期资金流动异常,大量白银流向海外,似与佛郎机商人往来密切。此外,他们还暗中招募流民,以‘护漕’为名组建私兵,行踪诡秘。”?
“佛郎机人?” 陈默放下茶杯,眼中闪过冷光,“这些西洋人,竟也敢插手我大明内政!”?
徐光启则面露难色:“陛下,水泥量产虽有进展,但江南水网密布,当地河工、力役依赖漕运修缮谋生,我们推广水泥修桥补路时,遭遇严重软抵抗 —— 工匠消极怠工,材料时常短缺,恐影响工程进度。”?
江南苏州,永丰号商号的后宅内,一场阴谋正悄然酝酿。漕运商会的几位东家围坐在一起,主位上坐着一位身着儒衫、面容阴鸷的老者 —— 致仕前翰林院侍讲学士周文岸。他曾因反对新政被排挤,如今成了漕运集团的 “智囊”。?
“周老,朝廷铁了心推海运,咱们该怎么办?” 永丰号东家钱胖子急得满头大汗,“一旦海运成了气候,咱们的漕运生意就全完了!”?
周文岸捋着胡须,冷笑一声:“慌什么?海运看似稳妥,实则风险重重。海上风浪莫测,海盗横行,只要让他们的船队‘出点意外’,就能证明海运不可行!”?
“意外?” 钱胖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周老的意思是……”?
“佛郎机的朋友已答应帮忙。” 周文岸压低声音,“他们有快船,熟悉海路,只要伪装成海盗,劫走或击沉几艘运粮船,尤其是运往辽东的军粮 —— 到时候,朝中御史定会群起攻之,张居正难辞其咎,海运试点自然会被叫停!”?
另一位商号东家担忧道:“可要是被朝廷查到……”?
“查?” 周文岸不屑地嗤笑,“海上之事,死无对证。再说,就算查到蛛丝马迹,有江南士绅和几位勋贵出面斡旋,难道皇帝还能把咱们都杀了?” 几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贪婪与阴狠,仿佛已看到海运试点破产的场景。?
乾清宫内,陈默听完汇报,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骆养性,加派三倍人手,严密监控周文岸与漕运商号,重点盯防他们与佛郎机人的接触,务必拿到他们勾结外敌、破坏海运的证据!”?
“臣遵旨!” 骆养性躬身领命。?
“徐光启,你亲自南下江南,一方面主持水泥工坊建设,解决量产问题;另一方面,暗中核查漕运‘损耗’账目,收集官吏中饱私囊的证据 —— 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漕运集团反对改革,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
徐光启拱手道:“臣定不辱使命!”?
最后,陈默看向张居正:“朝堂之上,需劳烦先生稳住局面。若举子或御史再上书反对海运,不必强硬驳斥,只需将漕运每年的损耗账目、官吏贪腐案例公之于众,让舆论自明。首批海运船队出发时,朕会命‘定国号’在渤海巡弋,震慑宵小!”?
张居正躬身道:“陛下思虑周全,臣定当全力配合!”?
夜色渐深,乾清宫的灯火依旧明亮。陈默站在窗前,望着南方的夜空 —— 江南的暗涌,佛郎机人的觊觎,士绅的阻挠,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试图将新政扼杀在摇篮中。但他知道,改革之路从无坦途,唯有以雷霆手段,破局前行。?
“想断我大明的革新之路?” 陈默低声自语,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徐光启南下后,能否突破江南势力的阻挠,成功建立水泥工坊?骆养性能否抓住漕运集团勾结佛郎机人的关键证据?海运试点船队会否遭遇 “意外”,若遇袭,明军能否及时救援?周文岸的阴谋背后,是否还有更深层的势力操控?这场经济暗战,正朝着更凶险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