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七彩漩涡的瞬间,齐浩宇与苏凝雪仿佛踏入了一个完全由法则构成的纯粹世界。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上下四方皆是流淌、碰撞、交融的法则光辉。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时间、空间、生命、死亡……无数种清晰可见的法则本源,如同拥有生命的彩色河流,在这里奔腾不息。浓郁到极致的道韵几乎化为实质,呼吸之间,都能感到自身对相应法则的感悟在飞速提升。
这里便是万法源池的内部!真正接近大道本源之地!
然而,机遇与危险并存。两人刚一进入,便感到一股无处不在、沛然莫御的法则威压从四面八方涌来!这威压并非针对肉身,而是直接作用于修士的道基与神魂!
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低语,阐述着各种法则的至理,诱惑着他们放弃自身之道,融入这万法洪流,成为法则的一部分。同时,各种法则力量也开始自发地冲击、侵蚀他们的护体罡气与法相,试图同化他们。
“紧守道心,运转功法!”齐浩宇低喝一声,混沌星辰法相全力催动,五色源光在周身流转,形成一个相对稳固的混沌领域,将侵袭而来的杂乱法则之力强行纳入混沌之中,分解、吸收、转化为滋养自身道基的养分。他的混沌道基包容性极强,在这种环境下反而有种如鱼得水之感,但压力同样巨大,需要时刻维持高强度的炼化。
苏凝雪亦是如此,轮回归墟之道展开,身周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轮回漩涡,将冲击而来的法则之力卷入,以轮回之意洗练、辨析,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巩固自身剑意。她的道更为超然,应对起来似乎比齐浩宇稍显轻松。
两人不敢停留,顶着巨大的压力,朝着源池深处,那法则波动最为核心、也最为精纯的区域缓缓飞去。
沿途,他们看到了不少先他们一步闯入的修士。有些人盘膝坐在某条相对温和的法则河流旁,全力汲取感悟;有些人则如同无头苍蝇,被混乱的法则洪流冲得东倒西歪,道基不稳,面露痛苦之色;更有些人已然道心失守,眼神迷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渐渐融入周围的法则光辉中,化道于此!
这便是万法源池的残酷,并非人人可得机缘,心志不坚、道基不稳者,反会成为法则的养料。
齐浩宇二人目标明确,凭借星图骨片的微弱指引和自身对核心波动的感应,不断深入。
越往深处,法则本源越发精纯,威压也呈几何倍数增长。到了后来,即便是齐浩宇的混沌星辰法相,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领域范围被压缩到周身三丈,运转间发出沉闷的轰鸣。苏凝雪的轮回剑意领域同样收缩,冰火灰眸中光芒闪烁,显然也在全力应对。
突然,前方景象一变。
无数条色彩各异的法则洪流在此地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法则漩涡。漩涡中心,并非一片虚无,而是悬浮着一座古朴的、通体由混沌色石头打造的圆形石台。石台不大,仅能容纳数人盘坐,其上刻满了与星枢符盘同源的古老星辰符文,散发着定鼎乾坤、统御万法的无上道韵。
而石台之上,赫然漂浮着三团最为精纯、仿佛蕴含着法则源初奥秘的本源之气!一团呈现混沌之色,包容万象;一团灰蒙蒙,流转轮回真意;还有一团则七彩斑斓,仿佛是所有属性法则的聚合体!
“那里就是源池的核心!也是星图指引的终点!”齐浩宇精神一振,他能感觉到,那石台和上面的本源之气,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那团混沌本源之气和七彩法则聚合体!
然而,想要抵达石台,必须穿过那由无数法则洪流汇聚形成的恐怖漩涡!那漩涡中蕴含的撕扯与同化之力,远超外围百倍!寻常法相境修士恐怕刚一靠近,就会被撕成碎片,或者瞬间化道!
不仅如此,在漩涡外围,已经有数道强大的身影在徘徊,试图寻找冲进去的方法。其中就有之前在入口外交过手的源海盟石灵族强者,以及那名法相境七重的散修老妪和影族刺客!他们看到齐浩宇二人到来,目光顿时变得不善起来。
“小子,这里不是你能染指的地方,速速退去!”石灵族强者声如洪钟,带着威胁。
齐浩宇眼神冰冷,根本懒得理会。他与苏凝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
“闯!”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周身道韵勃发,如同两颗逆流而上的流星,悍然冲向了那恐怖的法则漩涡!
“找死!”石灵族强者怒吼,与其他几名强者也同时发力,各显神通,冲向漩涡!
一踏入漩涡范围,齐浩宇便感觉仿佛有无数个世界的力量在撕扯他的身体与神魂!各种截然不同的法则意境疯狂涌入识海,试图扭曲他的认知,瓦解他的道基!混沌星辰法相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领域剧烈扭曲,仿佛随时会崩溃!
苏凝雪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轮回剑意与漩涡中的混乱法则激烈对抗,发出嗤嗤的声响。
“五源循环,混沌归一!给我定!”
齐浩宇怒吼,体内五源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星枢符盘光芒大放,辅助推演、稳定周身法则。他强行定住身形,如同磐石般在狂暴的洪流中一步步向前挪动!每一步都重若千钧,脚下法则光辉被踏得溅起涟漪。
苏凝雪身随剑走,轮回之力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剑意丝线,牵引着她,在法则乱流中寻找着相对薄弱之处,艰难前行。
那石灵族强者凭借强横的肉身与土系法则的厚重,也在缓慢推进。老妪挥舞招魂幡,万鬼护体,却在法则光辉的净化下不断消散。影族刺客身形闪烁,试图钻空子,却被一道突然爆发的空间乱流逼得狼狈后退。
竞争,在这法则漩涡中变得更加直接和残酷!
齐浩宇承受着最大的压力,但他的道基也最为特殊。混沌包容万物,五源衍化生灭,在这万法交汇之地,反而让他对自身之道的理解更加深刻。他不再仅仅是被动抵抗,而是开始主动引导、吸收、炼化漩涡中那些能与自身契合的法则碎片,补充消耗,锤炼法相!
他的速度虽然慢,却异常稳定,甚至隐隐有加快的趋势!
终于,在经历了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挣扎后,齐浩宇率先突破了漩涡最狂暴的区域,一步踏上了那座混沌石台!
踏上石台的瞬间,周身压力骤然一轻!石台仿佛自成一方天地,将外界的法则乱流隔绝开来。精纯、温和却又浩瀚无边的本源道韵将他包裹。
他毫不犹豫,伸手抓向那团对他吸引力最大的混沌本源之气!
与此同时,苏凝雪也凭借轮回剑意的玄妙,几乎不分先后地踏上了石台,玉手探向那团轮回真意本源!
而就在两人的手即将触碰到各自选择的本源之气时,异变陡生!
整座混沌石台猛地一震!其上刻印的星辰符文逐一亮起,一道宏大、古老、仿佛源自太初的意念,骤然降临,将齐浩宇与苏凝雪的意识,拉入了一个奇异的传承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