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镶嵌甲,目前只适合开窍境武者穿戴,先存在库房里,日后有需要的话再行分配。”
周平道,“可先给于姑娘一套,她应该能穿戴。”
于萱?
李幽虎倒是忘了这位萱姐姐,虽然具体实力没试探过,但总归是个开窍境武者。
李幽虎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至于李幽虎自身,因为有真气护体,所以不需要这几种甲胄。
玉珍阁里倒是有妖兽皮革炼制的宝甲,适合真气境武者。
但因价格太高,李幽虎一时半会也买不起。
经过大半个月积攒,付完鱼甲费用后李幽虎手里有三四千两。
钱不能乱花,得先将阿娜的钱还了,不然小胡姬该等急了。
......
桠河之上,长达十五丈的巨型战船顺流而下。
战舰通体镌刻了防御法阵,巨弩钢枪一应俱全。
甲板上更有三百府卫军精锐,纵是遇到真气境巅峰妖兽也堪一战。
待巨船靠岸停稳,船舱中走出一长一少两名女子。
年轻女子身穿大红色长袍,腰间配着一柄窄刀。
修长的手指抚在刀柄上,瞧姿势便是常用刀的好手。
女子身高七尺,黑发蓝眸,肤色也比寻常大澜国百姓要白,显然有着西域血统。
站在船舷边向西眺望片刻,女子转身禀告道,“师尊,此处西边山脉都是茶山所属范围。”
年长师尊点点头,“绣狸,待会儿见到茶山君要懂得礼数。”
“这千里茶山可非我们红叶宗地界,断不能同其起了争执。”
原来师徒二人来自红叶宗,东山府里排得上名号的武道宗门。
此宗成立已有五百余年,在整个大澜国也算是入了品的宗门势力。
师尊为红叶宗长老司淑彦,此次被渤州官府征辟,做了东山府的知府。
年少者为司淑彦座下真传弟子绣狸。
“走吧。”
司淑彦周身气流涌动,带着绣狸离地数十米,往茶山深处一路掠去。
若有习武之人路过,看到司淑彦御风飞行,便能判断出,其竟是武境第四境归元境的高手。
二人同鸟雀为伴,在参差密林顶上穿梭了一个时辰。
飞到茶山深处某个山头,二人停下,降落在一处破败道观前。
道观藏在深山中,周围密密麻麻长满了野草灌木,早就看不清进出的山路。
整片建筑随处可见残垣断壁,更兼有裸露的青砖。
显然已经失修许久,像是几百年前留下的建筑旧址。
道观墙内,成片长着株高三丈的松柏树,硕大的树冠高高越出院墙,结成荫翳的连幕。
整座道观没有烟火也没有道童,唯独在歪斜的大门外石阶上,坐着一个身披麻布外袍的老道。
老道眉毛灰白,长长垂到脸颊两侧,额头上的皮肤满是皱纹凹陷,尽显老态。
听见有人到来,老道慢慢抬头,用半眯着的浑浊双眼,漫不经心地看向师徒二人。
“我这道观多年无人到访,两个小娃娃倒是会找地方。”
司淑彦今年已是年近七十岁,可论其年龄,在老道面前也仅仅算是个娃娃。
师徒二人向老道拱手做礼,“东山知府司淑彦,见过茶山君。”
被称作茶山君的老者,抬手轻轻挥动。
淡黄色的微风吹拂,道观大门前方,方圆数百米内的杂草瞬间枯萎化为灰烬,露出平整的青砖地面。
接着茶山君微微转身,朝道观大门内勾了勾手指。
一张石桌连带四个石凳从大门中飞出,稳稳落在门外场地空处。
“荒野之地招待不周,二位请坐吧。”
二人道谢后坐于石凳上,司淑彦从怀中掏出绿锈斑驳的半边铜镜。
午后阳光穿过树叶缝隙从头顶直射下来,照在铜镜上,流转着金黄色的明晕。
茶山君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忽然露出惊讶的神色,“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司淑彦将铜镜轻轻一推,让铜镜缓缓飞到茶山君面前。
“山君在此地待久了,都忘了铜镜的规矩了?”
茶山君表情一呆,伸手抓住铜镜仔细确认后。
咧嘴笑道,“莫怪莫怪,实在是多年不见此物,难免有些惊讶。”
司淑彦嘴角微翘,“多年不见的不光是铜镜吧?”
茶山君闻言眉头一皱,定睛朝司淑彦看去。
“你是六十年前红叶宗主带来的小娃娃?怪不得你手里会有此物,想必你师父已经过世了吧。”
锈狸有些惊讶,自家师尊六十年前曾跟师祖来过茶山?
司淑彦追忆当年,六十多年前见到茶山君时,自己年方八岁。
如今一甲子过去,自己已从小小顽童成长为武宗前辈。
世事变幻如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家师二十年前玉陨,临死前将此残镜交于我手。”
二十年前红叶宗和血崖宗一战,红叶宗宗主战死。
血崖宗死了三个长老,被逼着退出渤州,去大澜国南部找地落脚。
“山君当年定下的规矩现在还算不算数了?”
茶山君闻言指了指自己,“定规矩的人还在,那规矩自然还是要算数的。”
上任红叶宗宗主凭借棋艺赢过茶山君一局,拿了茶山君给的一面残镜。
当时茶山君许诺日后凭借此镜,可向茶山君提一个力所能及的要求。
司淑彦道,“那好,求茶山一脉同红叶宗结盟百年。”
茶山君一愣道,“百年?”
“不错,正是百年之盟。”
茶山君奇怪道,“红叶宗在东山府算是最大宗门,放在整个渤州也能入前十之列,还需要跟我个妖怪结盟?”
司淑彦道,“茶山君何必明知故问呢?渤州的局势,山君也是瞧在眼里的吧?”
茶山君呵呵一笑,嘴角褶子抖动,“哈哈哈,好好好,明人不说暗话,我便应允了。”
“谢山君。”
司淑彦同绣狸起身向茶山君行礼作别。
正要离开,却听茶山君忽又喊住二人道,“等等,许久没人来了,陪我手谈一局。”
说着,茶山君便起身走到石桌前。
凭空变出黑白棋龛,示意司淑彦坐下同自己对局。
这一局从正午下到太阳落山,终是司淑彦弃子认输。
“山君棋艺高深,本府使遍浑身解数,仍旧输了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