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当她是还在惦记那只幼犬,哄了说将狗儿抱回也不见好转。
这小丫头素来笨笨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这般蔫蔫的模样,绝非只是想念小狗那般简单。
“念念,哪里不舒服?”
她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只是看向傅浔的眼里多了一丝妩媚动人的韵味。
傅浔也才彻底惊觉,她做为白鹤眠的徒儿,身上却没有半分仙力,也没有魔气。
仙族不搞歪门邪道,但魔族古书曾记载过这样的,恶灵。
于本体,只有灵魂。
它以吞噬灵魂为生,残暴嗜血,能勾得人心中最深的痴念。
可时愿不一样,她懵懂无知,纯净得像一张白纸,或许平日只凭着本能靠着吸食人提供的情绪饱腹。
如今随着年龄增长,她的灵魂渐渐成长,所需的灵魂也越来越多。
若是再不能及时补充灵魂之力,她这个小灵魂也不知道会不会散掉。
这个认知,让傅浔瞬间担忧起来。
时愿见他脸色难看,抱着他像傅浔哄自己那样轻轻拍他的后背。
“念念没事,不难受…”
傅浔回过神,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念念不要害怕,你只是缺了点东西,这就给你,好不好?”
傅浔起身,将时愿轻轻抱到软榻上。
他俯身靠近,指尖在她唇瓣上轻轻摩挲:“念念乖,张嘴。”
时愿仰着脸,依赖的看向他,微微启唇。
傅浔低头,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时愿只觉得有股温暖的气息顺到她的四肢,让她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
“念念乖,慢慢吸。”
时愿仰起小脸,不自觉地吮吸起来。
傅浔控制着本源灵魂,纵容着她索取,甚至主动将更精纯的魂力送入她口中。
直到时愿轻轻打了个嗝,迷迷糊糊地推开他,傅浔才停下。
“饱了…”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眼底盛着满足的水光,浑身都懒洋洋的,甚至都觉得饱到溢出来了。
傅浔看着她这副模样,终于放松下来。
殷红的唇瓣因为亲吻稍微红肿,两人的口水滴在玄色衣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时愿也终于找到了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以至于傅浔身上总会挂着一只粘人精。
饭桌上。
时愿眼巴巴的等着傅浔吃饭,他吃饱了,就轮到自己了。
傅浔故意慢慢咀嚼,见她等不及,委屈得快要鼓起腮帮。
轻笑着将一颗糖果塞进嘴里。
“今天会自己吸灵魂了吗?”
时愿点头,她…她学差不多了。
“过来,自己吸。”
小手搭在他的脖颈,轻轻靠近,小舌钻进他的唇瓣。
……
魔宫的日子对于傅浔来说,像一场美好的梦境。
他负手立在花海里,他在流光溢彩中格外醒目。
傅浔很少有这样闲适的时刻,千万年来固守魔宫,早已习惯了孤独一个人。
直到这个小姑娘闯进自己的世界,就算用自己的灵魂养着她,也还不错。
“爹爹!”时愿举着一捧魔族特有星星草跑回来,“这个会发光呀!”
她踮起脚要把花递给他,傅浔配合地俯身。
就在交接的刹那,时愿突然凑近,飞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再吃一口。”
时愿笑着跑开了,傅浔察觉到体内少的一点点灵魂,弯了弯眉眼。
这小丫头大胆了。
谁敢这么对魔君,也就她一个了,不仅偷袭,还大胆的吸走了灵魂。
傅浔缓步跟上去,笑着去将那小姑娘抓进怀里才好。
没人理会远处一只修勾恶狠狠的刨坑越狱!
夜幕降临时,傅浔带她登上魔族最高的宫殿。
时愿趴在他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他的衣袖。
“闭上眼睛。”傅浔轻抚她的发顶。
时愿乖乖照做。
下一刻,万千流火破空而起,灵力升起的烟花在涌入漫天星辰,最后又簌簌落下。
时愿看得痴了,眼睛亮亮的。
“最喜欢这个了!”她仰起脸,眸光比方才的烟火更璀璨。
傅浔低头轻轻触碰她的睫毛:“知道为什么带你看这些吗?”
她茫然摇头。
“喜怒哀惧爱恶欲都是灵魂的养分,我希望念念能快乐,能够有……”
爱我。
他未尽的话融化在相贴的唇间。
时愿仰起小脸堵住,这次没有灵力的吸收,单纯的…想亲。
烟花在她身后,傅浔托住她后脑的手指穿进发丝,另一只手揽住她薄薄的脊背。
时愿亲了一会儿,便有些喘不过气,小脑袋轻轻向后退了退,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呼吸间都是彼此的味道。
她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傅浔近在咫尺的眉眼,看着他眼底映着的自己与漫天烟花,还有他放松下来非常漂亮的唇。
时愿蹭了蹭他的唇瓣:“这样…好舒服,念念知晓喜是高兴,怒是生气,哀是难过,惧是害怕,恶是讨厌,那爱与欲都是什么?”
傅浔的手掌仍贴在她后腰,靠在亭上的软榻。
他凝视着怀中的小姑娘。
长睫毛不停颤动,白净小脸红通通的,眼尾处水色弥漫,粉嫩两片唇瓣被吻的亮晶晶,一截小舌微微露出喘息。
夺目又稚涩的美貌,宛如掌心中初生的小花苞,花瓣柔美白嫩,裹护着弱不禁风的小花心。
那朵小花好像开在傅浔心里,让他不着痕迹呼吸一沉。
“爱与欲…不是能用言语说清的。”
时愿不满地撅起唇,正要反驳。
下一刻被他突然俯下的身影笼罩。
这一次的吻不同于方才的温柔,凶狠又炙热,撬开她毫无防备的唇齿,吻的她小舌发麻。
傅浔的吻渐渐下移,流连在她纤细的脖颈,一个又一个红梅落下。
他的手掌顺着她脊背的曲线缓缓下滑,所到之处仿佛点燃一簇簇火苗。
“现在明白了吗,怕不怕?”他在她耳边低语,警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不要随便撩拨一个男人。
时愿茫然地摇头,眼中水光潋滟。
她只觉得浑身发热,某种陌生的渴望在体内涌动,让她不自觉地贴近他温热的胸膛。
粉唇说出来的话叫傅浔呼吸加重:“念念…不怕,教我,什么是爱,什么是……欲好不好?”
这句话是压死傅浔最后的一根稻草。
窗外烟花不断,绚丽灿烂。
烟花升起由缓至急。
零星升空的小型烟火。
在夜空留下短暂的光痕。
随之烟花盛放的节奏变得密集…
散落的灵力一次又一次地落在花海上的星星小花上。
散落在花海被蹂躏地通红。
当一波烟花的余韵散去。
下一次表演继续到来。
灵力催动着被点燃。
正不可控地冲向天空的顶点。
更加猛烈,也更…漂亮。
不知放了几场演出,清晨,最后一枚烟花在至高点轰然散开,铺满天际。
然后,光芒渐熄…
只剩下零星的余烬,拖着尾巴坠入黑暗。
房间内骤然安静下来。
傅浔脸埋在她的颈窝,平复着呼吸,声音沙哑地道了一遍又一遍。
“我爱你。”
时愿扶在他身上,微微勾唇:“你的心里都是我吗?”
“嗯。”
她吻上他的唇瓣,轻声低语:
“爱我就把…心给我吧。”
傅浔的回应着她,他环住她腰肢的手臂猛地收紧。
有什么东西,正从他体内消失。
渡入她的心间。
直到那颗温热的心彻底在她灵魂里,落定,生根。
傅浔的脸色有些苍白,唇色却因方才的厮磨而异常红艳。
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里,是时愿看不懂的神情。
你的心是我的了呢。
时愿弯弯眉眼,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
那里,清晰地跳动着,属于傅浔的心脏。
“给你。”
他低声说,嗓音沙哑得厉害。
“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只是现在……它终于找到了该在的地方。”
魔君之心,给她便是,小小灵魂想着与她爱之万年,早晚都要送与她的。
时愿笑着亲了亲他:“傅浔,我好爱你呢。”
喜怒哀惧恶爱欲,时愿体会了,明白后懂了,灵魂也就此补充完整。
她忆起灵魂残缺不全时的模样,轻笑出声,倒是别有一番快乐呢。
傅浔看到她眼中的狡黠,会心一笑,无论什么样都这么可爱。
突然,上方的小姑娘尖叫着哭泣起来:“不要——师夫,救我!!”
门口,狗与白鹤眠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