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即墨繁脚下那是剑阵吧!”
“他什么时候画的?刚刚不是一直跟孟宪江纠缠吗?”
“我怎么觉得他这招是瞬发出来的,完全没有吟唱时间啊。”
“阵法怎么可能瞬发?闻所未闻!”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你看清他是什么时候画的阵法了吗?”
观众席上的讨论声这会已经传不过来了,即墨繁的周遭都被凛冽的寒风包裹起来。
方才被他撒出来的水,顷刻便在他冰灵力的簇拥下凝作冰晶,被劲风卷起,锋利边缘切出猩红色飞扬。
“他疯了?在问道大会的擂台上开杀阵!”
“我就说即墨繁这厮不正常!哪有一般正道能从魔界搞出那么大事之后还能平安无事回到修仙界的?”
“他绝对是叛教了!”
负责在擂台周边维护比赛秩序的霄翎教弟子也一个个冒起了冷汗。
别说是距离那么远的观众席,哪怕是就站在擂台一旁的他们,也完全没看清即墨繁究竟是什么时候画的阵法。
他们只看到这人哗啦啦洒了一片水,然后擂台的四分之一就被冰蓝色的灵光给覆盖住了。
被卷进去的修士起码有十来人,这会惨叫声一起作响,令旁边同样正对战中的其他选手也无可避免的分了心。
可谁都无计可施。
即墨繁开的这套阵法敌我不分,只要进入阵法范围内,除了踩住阵眼的他自己,没人可以幸免于难。
为今之计要想阻止他,要么硬闯他的杀阵,把他从阵眼的位置打出去;要么就只能等他自己停下。
整个赛场的气温仿佛都又降了好几度。
本来就是冬天,不知道是被即墨繁的灵气冻出来的,还是因他的气势吓出来的,寒噤一阵阵根本停不下来。
“啊嗷——”
一声拖着长音的惨叫猛地从阵法当中爆发出来,而后一个浑身染血的人便从擂台上径直飞出,啪叽摔到了地上。
血淋淋还在那里蠕动惨叫,看着实在渗人得不行。
霄翎教的弟子们都看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忙抬着担架上去救人。
结果靠近之后就一个个傻了眼。
倒地的这个选手根本没受多重的伤。
虽然浑身血淋淋,但只要凑近就会发现,他身上那些伤都只划破了表层皮肤,渗出血之后就没再往深处割了。
尽管叫得挺惨,看起来应该也挺疼,但说实话就是根本没屁事,要他们急救顶多给他敷点止痛的药粉,等他回过神来自己调息几次就能活蹦乱跳了。
皮外伤而已,连伤药都不需要,自己用灵力就行。
霄翎教的弟子们面面相觑,手里的担架都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最后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他们还是蹲下来把人抬走了。
结果这波人还没走近赛场边缘的医疗区,那边就又飞出来几道惨叫声。
奇形怪状的痛呼划出抛物线,啪叽在擂台下砸出人形的血色影子。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没见那边有伤员吗!”观众席上有人看不过去,把脑袋从栏杆里探出来,指着那边的擂台冲他们大喊。
负责搬运的霄翎教弟子:......
他们任劳任怨地拎着担架又跑了一趟。
好烦,如果身上的小伤口没有伤得这么全面,他们完全可以把人丢到由灵石驱动的飞行法器上,然后指挥法器自己飞过去就行。
但这些从即墨繁的剑阵当中飞出来的伤患每个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有伤,由灵石驱动的飞行法器不够智能,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虽然二次伤害也不至于很重,毕竟他们本来就是轻伤员......
架不住他们叫得是真惨。
结果他们刚刚跑了两趟把两个伤员抬走,擂台那边就又飞出来几声惨叫。
“嗷呜!”
“哎啊啊啊啊啊——!!”
“咕......妈呀!”
霄翎教弟子:......
不是这个即墨繁一定要用这么折腾人的打法吗!
起初还是一个两个,最后惨叫声几乎接连不断都快响成交响乐了,擂台边缘的血也砸了一片,看起来仿佛什么相当凶残的凶杀现场。
霄翎教弟子已经麻木了。
观众席里围观的看客们也渐渐发觉不对劲了。
“哎哎你看,刚才被抬过去的那个重伤员,怎么现在看着好像没啥事了?”
“还真是,他都能下地走路了!”
“霄翎教的医疗资源这么强吗?医学奇迹啊!”
“你别无脑吹了,看那边那个被摔断腿的,已经从比赛开始躺到现在了。”
“所以不是霄翎教的问题?那就是伤员的问题?”
“又起来一个......看起来也不是那个伤患的自愈能力强。”
“即墨繁那个杀阵不是杀阵?”
“肯定不是啊!谁家好人放杀阵给人刮痧啊!”
几组霄翎教弟子抬着担架在擂台与医疗区之间往返跑,跑得脸颊都渗出虚汗了。
确实得跑快点,脚步慢了一会伤员都自己好了。
擂台上的灵光终于散去。
即墨繁直接清空了四分之一的擂台,整片区域唯一还站着的人只有他一个。
不过被他扔下去的人好像一个元婴期以上实力的都没有。
本来实力较强的选手就会被人分别围攻,譬如方弦直接被另一波人围攻到了整个擂台的对角,即墨繁压根够不到他。
其他人要么在即墨繁剑阵铸成以前的瞬息之间跳出去了,要么就是本来和他便相隔甚远。
但即便如此,他拿下的点数也相当可观,即墨繁刚才没有仔细数,只知道有十来号人。
而那边的方弦也一脚一个踢飞了不少人,等到即墨繁这边的剑阵散开,对面擂台剩下的选手也已经屈指可数。
即墨繁眼看方弦朝自己举起了那把鲜绿色的佩剑。
他眉毛很轻的抽了一下。
啧,刚才有太多人挡着不好动手,现在没有人打扰就准备找他打架了是吗?
即墨繁在他抬脚准备冲过来以前赶紧转身,一溜小跑自己蹦下了擂台。
天大地大,走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