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卫槐绛。这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不错,不愧是钟云一手带大的学生。”文谦安毫不吝啬夸奖之词,由衷地感慨道。
看着朝乐的状态,何珝心里那个着急,连忙催促:“别整这些虚的,赶紧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对于何珝言语上的冒犯,文谦安仿佛习惯了一般见怪不怪,他们身旁的桌面上再次突然出现一个全新的文档。这个文档宛若变魔术一般凭空出现,上面还写着几个大字:【关于坐标血藻含有灵魂磁场的相关报告。】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干出往居民身上投放污染物这种缺德事情的,但估计那个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样。卫槐绛,你的部下很厉害。他们对于你下达保护居民的执念,居然可以冲破监天使对神阙所下关于人死亡后灵魂强制拉往地荒的禁制。”文谦安看着何珝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再次感叹。
云此时不敢置信地凑上前翻看着资料,问:“目前已知唯一可以抵御地荒禁制的就是皿潮生的千眼阁,那小子为了暂时保全南定使的魂魄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光凭借陆恒,他如何做得到?”
“和寄生血藻有关系,对吗?”何珝指着上一份资料里血藻反寄生的问号,说,“你在这里写,血藻的最后一个模式不是枯萎而是反寄生,这是不是和陆恒他们灵魂残留有关系?!”
文谦安回答:“没错,并且可以说,如今绽放在雪原的血藻,每一株孢子都携带有这些南定使最深切的记忆。因为血藻,就是以他们的身体为食从而成长出来的。”
“仅仅只是血藻,我不信作为北定君的你没有办法消除。放任事情到这个地步,甚至以朝乐的状态引导我们探究,一定还有一件连北定君大人也处理不了的事情。说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何珝理清楚了来龙去脉,此时思绪已经十分清晰。
文谦安也是毫不含糊,直截了当说明:“除坐标血藻聚集地外,南定使们的灵魂都残留在当年他们建造的树屋集群。本君需要你,以南定君卫槐绛的名义,让那群孩子得以安息。你应该明白,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何珝也答应地干脆:“可以,但在事情结束之后你必须一五一十地回答我的问题,并协助我完成几何尖碑之内神明遗骸的清理。并且,现在就将朝乐体内的血藻清除,我知道你能办到。”
何珝所提的要求本也是文谦安打算在解决目前积压的事情之后要做的,于是他没有再拖延,将血藻寄生人体后的清除办法全盘托出。
他没有直接动手,反而是在一旁出声指导何珝的灵力走向。
起初何珝只当文谦安是懒癌又犯了,当她按照指引将灵力灌注入朝乐的血脉走向时,才完全懂了文谦安的用意。
普通火焰只会加剧血藻孢子的扩散,但以带有何珝火焰灵力的术法注入朝乐的每一条经脉血管,为他清洗残留的孢子和成藻,的确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但此方法需要对术法掌控十分精准,才能避免一个不小心从内烧坏朝乐的身体。
何珝如今是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对朝乐的治疗之中,一点不敢打哈哈。
终于,在长达三个小时的火焰治疗之后,朝乐的身体肉眼可见得恢复了正常。
伴随着何珝的灵力进入到朝乐的身体,不仅清除了血藻,还顺带修复了数条断裂的经脉。朝乐现在的身体健康得不得了,最后一丝血藻清除完后,人立马睁开了眼,皮肤却瞬间变得通红。
“怎么个事?血藻不是都清干净了吗?!”何珝见状,还以为是血藻卷土重来,扭头就找文谦安去讨说法。
朝乐连忙拉住何珝的衣袖,将头埋进臂弯之中,含含糊糊地说:“我已经没事了……”
“你这后脖颈都还是红的,怎么就没事了。文谦安!你小子是不是骗我?!”何珝其实是不想放弃每一个能数落文谦安的机会。
毕竟,如果不是这小子藏着掖着,甚至还故意把人往血藻的地方引,朝乐也不会遭上这一罪。但又不得不佩服,要是没有经历幻境那一环节,她不一定会如此心甘情愿揽下净化血藻和南定使灵魂的差事。
文谦安也知道何珝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趁机拿他来撒气。这人也没有看上去那般冰冷,面对这种情况竟也不生气,甚至还带着浅浅笑意看着他们。
年轻真好啊!文谦安在心里感叹。曾几何时,他与妻子缪姬,还有钟云几个好友在天灵圣殿学习时,也有过此般说闹的场景。只是如今十二圣子死伤过半,好友妻子一同死在二十六年前。
“没事,就快结束了。一切,终于……”文谦安心想。
云此时自然也是知道何珝并不是真的在责怪文谦安,也明白朝乐如今并没有什么血藻残留的问题。这小子就是纯脸红!
而朝乐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血藻控制时又是下跪抱大腿又是哭哭啼啼的模样并没有随着治疗散去,反而清清楚楚地留在了他的脑海里。
朝乐现在总算是明白,当年在亡灵病院时,周游清醒过来后为什么那么抵抗说起意识不清醒时做事情的心情了。如今他真是与周游那时感同身受,羞愧难当!
“哈哈!算了,不扯这些了。”何珝见朝乐终于恢复了正常,同时也活跃了一番气氛后,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她看着明显陷入了思考里的文谦安,问:“现在我们是先清理血藻还是先净化灵魂?”
“嗯?哦,可以同时进行的。”文谦安从回忆里抽回,说,“获得那群游魂的信任,带领他们同幻境里一般走一趟回家路,来到坐标处一起解决就行。毕竟,血藻里也含有一部分他们的灵魂碎片。”
“怎么获得信任?”何珝真是觉得这人想一出是一出。
难不成她往那一站,和陆恒他们说“我是卫槐绛,跟我走”,这样就能行吗?
文谦安完全没有担心这个问题,只见木屋的破床上突然出现一套华丽的玄黑色礼服,和之前的信件茶水一样,凭空出现,猝不及防。
“卫槐绛南定君时期的服饰,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长这样吧?”文谦安说,“你只需要穿上这套衣服,后面的事情应该不用我教你。”
何珝望着这套许久未见的礼服,拍了拍朝乐的肩膀:“你来看看,这是不是和皿潮生做的那套一模一样?”
朝乐把自己从臂弯里抽出来,仔细看了看,摇头说:“形制一样,但不是同一套。”
“你是怎么看出来不是同一套的?”何珝疑惑地问,这玩意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啊!
谈及正事,朝乐通红的脸颊已经褪下去不少。他说:“不一样,这套衣服上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何珝朝文谦安投去的眼神更加困惑了,这家伙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