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阳摇了摇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表情。
“你说的这几个，都太那个了。”
“太招摇，太明显，太满。”
“过刚易折。”
“还是红隼最符合。”
“为什么？”林疏疏月追问。
“不告诉你。”夏灼阳又恢复了那副贱兮兮的样子，“这是我的商业机密。”
林疏月翻了个白眼。
“切。”
她嘀咕了一句，“早知道这样，我就跟瑞克他们说，我叫‘赤甲’了。符合我堂堂对抗路女王的气质。”
夏灼阳被她逗得又是一阵大笑，胸腔的震动传到她的身上，让她也觉得心里痒痒的。
笑声渐歇。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温馨而宁静。
夏灼阳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阿月。”
“嗯？”
“你的事呢？”他轻声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问得很小心。
他说了自己的金手指，说了自己的计划，说了自己如何改变剧情。
可他对自己女友的经历，却还一无所知。
提到这个，林疏月立马来了兴致，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拉着他重新在沙发上坐好。
她开始讲述。
从那块该死的广告牌，到她醒来时身处爆炸后的cdc。
从她第一次面对行尸时的恐惧与颤抖，到怎么加入瑞克的团队，再到发现自己绑定了医疗辅助系统。
“等等，”夏灼阳打断了她，“你的是医疗辅助系统？”
“对。”林疏月点头。
夏灼阳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一个毁天灭地的废土军工系统。
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疗辅助系统。
他和他的阿月，还真是……天生一对。
林疏月没有在意他的表情，继续往下说。
她讲到自己代替了卡尔中枪，她讲到监狱里洛莉大出血，她是如何在千钧一发之际，冒着生命危险，直接将自己的血液输给洛莉，保住了她的命。
“你……”夏灼阳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你直接给她输血？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林疏月苦笑了一下。
“当时顾不了那么多了。”
“系统提示，我的血型和洛莉最匹配，而且当时只有我和玛姬在场，如果不那么做，她会死。”
夏灼阳说不出话了。
他只能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仿佛想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原来他的阿月，为了那些人，为了那些他们曾经在屏幕前牵挂过的角色，做了这么多。
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林疏月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讲到她为了让这个家完整，拼尽全力保住了洛莉的命，让她和瑞克、卡尔、还有朱迪斯，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讲她如何利用系统给莫尔接上断了的手，讲如何和米琼恩杀了总督，讲怎么端了食人族和格雷迪医院·······
夏灼阳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足够惊心动魄，足够波澜壮阔。
他从一个普通人，到跟着尼根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帝国，他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棋盘之巅。
可现在他才知道。
他的阿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同样在改写着这个世界的命运。
她没有毁天灭地的军工厂，没有一声令下就万千追随的暴君气场。
她只有一个医疗系统，和一颗……想要所有人都好好活着的心。
“阿月。”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
“你不知道你有多厉害。”
“我机关算尽，又是金手指又是提前布局的，也才堪堪救下了一个德伟安。”
“你呢？你靠着一个只能救人的医疗系统，硬生生把瑞克团队的死亡名单撕掉了一半。”
“我的阿月，一直都很厉害。”
这句话，像一道温暖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林疏月心中所有的委屈、辛酸和自我怀疑。
是啊。
她做到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在屏幕前为角色的死亡而无能为力地哭泣的观众了。
她亲手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林疏月吸了吸鼻子，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骄傲的笑容。
“那是当然。”
她看着夏灼阳，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但笑着笑着，她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复杂，带着一丝无奈的苦涩。
“我知道，我的这些行为，在很多人看来，可能很傻。”
“就像个老妈子，一个保姆，一个工具人。”
“明明自己都身处地狱，却还想着去当别人的圣母。”
夏灼阳想反驳，却被林疏月抬手制止了。
她看着他。
“但是，夏灼阳，作为一个追了那么多年的剧迷，一个曾经为他们流过那么多眼泪的粉丝，我们熬夜追更，为格伦和亚伯拉罕的死意难平，为达里尔一路颠沛流离心疼，为卡尔的离去而心碎，为一个个角色的离开而破防……”
“我们当初看剧的时候，想的不就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吗？”
“希望卡尔和朱迪斯能有一个完整的家，瑞克不用再承受失去妻子的痛苦。”
“希望格伦和玛姬能永远在一起，达里尔不用再孤身一人。”
“希望我们喜欢的那些人，都还好好的，不会再走向一个又一个悲惨的结局。”
“我想，这就是我穿来这里的意义。”
夏灼阳彻底怔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林疏月，这才是他的阿月。
那个会在看到格伦被爆头时，气得砸掉遥控器的阿月。
那个会在看到瑞克团队一次次陷入绝境时，哭得稀里哗啦的阿月。
她永远那么善良，永远那么感性，永远对这个世界抱有最温柔的期待。
即使是在这样一个操蛋的末世里，她也依然是那个她。
夏灼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猛地将林疏月再次拉进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住。
他的声音发闷，带着浓重的鼻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重复。
“阿月，你真的……很伟大。”
“你知不知道？”
“你真的很伟大。”
伟大。
这个词，让林疏月瞬间僵住。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词会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她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在弥补自己看剧时的那些遗憾。
林疏月回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
良久，她才轻声说。
“你也很伟大啊夏灼阳。”
“你现在，成了尼根崛起的原因之一。”
“你亲眼见证了那个男人的转变，甚至……在其中推波助澜。”
“你也在为了改变剧情而努力。”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夏灼阳，我们都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