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呀,人老了,就想着落叶归根,
不瞒你们说,小老儿巅峰时期,可以控制二十头食人兽,
借用他们的力量可战五境巅峰强者,
如今老喽,是能控制这门五六头了,其中那几头还是斥候,战力不强。”
老头指了指趴在院子栖息的那几头食人兽,一脸唏嘘。
几人听了也是一阵唏嘘啊,空村无声鸡犬尽,昔日繁华皆不见,唯余瘦影对风雪。
或许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这首诗对于老丈来说更加的是一种幸福,一种上天的恩赐。
要是这个村子真有儿童笑问老头何处来,
老头估计会哭着跟月子的娃娃一般无二了。
可惜.....算了,哪有那么多的可惜。
“老丈啊,你也看到了,五十年过去了,这个村子已经彻底破败,
朝廷也没有要恢复的意思,甚至将控制防线都收缩了回去。
要不是镇邪司强令北境边军死守边关,这里已经早已易主北蛮了。”
秀才指了指周围破败的村子,冷笑一声说道。
“唉,小老儿也是没想到啊,这里是平原之地,朝西的方向有一条河,
土地肥沃啊。乃是产粮良地啊,朝廷竟然放弃了,真是可惜了。”
老头沧桑枯槁的面容更加的沧桑了,
原本浑浊的双眼更加浑浊。
“皇权更替,朝廷动荡,他们哪会顾得上咱们小民啊。
再说,这一次又有一小股北蛮被放了进来?”
秀才面露讥讽。
“北蛮又进来了?”
老者闻言,猛然站起身,
原本浑浊的双眼猛然睁大,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一股诡异而又强横无比的气息,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从老者那原本苍老瘦小的身躯里喷涌而出!
院子原本息栖的几头食人兽,
猛然站起,眼中血色一闪,仰头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长啸!
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咆哮,冲天而起的妖气,
更是如同滚滚乌云一般,遮天蔽日!
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
又猛然汇聚冲入老头体内,
刹那间,老头整个人都被这股狂暴的妖气所笼罩,
身上散发出的强横无比的杀气、煞气,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直冲云霄!
周围的云霄都被硬生生地震散开来,而那仅存的几间屋舍,
也在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
如同纸糊的一般,
被瞬间震飞,
化为了一堆齑粉!
秀才和三黑子一个闪身,如同鬼魅一般,
抱起自己的坐骑马匹迅速后退,
狗蛋也反应极快,
狗蛋的反应也不慢,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手抄起小胖,
一手揪住小灰子的驴耳朵,
然后同样以惊人的速度向后撤退,
远远地躲开了这个可怕的老头。
这老头有点恐怖啊,
几人心有余悸地。
“在哪,北蛮在哪,老夫要杀光他们,剁碎了喂食人兽。”
老者猛然回头一脸杀气双眼通红,
须发乱飞,白雪乱飞,
死死盯着远处的狗蛋三人,杀气腾腾,语气不容置疑。
“老丈,老丈,淡定,淡定,
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去寻找他们,然后宰了他们。”
秀才赶紧上前安抚老头,
老头听秀才如此说,
浑身气势猛然一收,几头妖兽也收了神通,
周围的杀气、煞气、血腥妖气瞬间消失不见,几头妖兽又缓缓爬了下去歇息。
狗蛋和三黑子对视一眼,
二人缓缓当下抱在怀里的坐骑,
二人心中一阵心悸啊,
哎呀我去,
老头挺暴躁啊,
果然大爷永远就是大爷啊,
就是暴躁。
老头也觉得自己自己反应过度了,
瞅了一圈,
好吧,村子仅存的一间屋子也就这么没了,
老头很尴尬,急忙咳嗽掩饰尴尬。
“咳咳咳,这个老夫,激动了,激动了。”
“呵呵,小子理解理解,毕竟北蛮毁掉了老丈的祖坟之地,乃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秀才安慰道,不能让老头彻底发飙啊,这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几人只能坐在宽敞的地方铺了一块仅存的皮草坐了下来。
嗯?
是不是错觉,
狗蛋觉得老头灰白头发似乎又白了几分。
“老丈,你这头发...”
“呵呵呵,不打紧不打紧,每次借用这些老伙计的力量,总会损失一些寿元。”
老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
“哎呀,时光如快马加鞭,一转眼已经五十年了,
老头子都六十有七了,
承蒙郡守大人不弃,老头子以微末之身,
三十年从一介白身做到了郡守典史之职,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又以成年之体,修炼到了四境,也算是到头啦!呵呵呵。”
老头说的时候,语气十分洒脱,对生死早已看淡,
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感到不甘心。
“而且承蒙师父不弃传秘术,又得六个老伙计,老头子已经心满意足了。”
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院子里躺着歇息的几头食人妖兽,眼中透露出对它们的溺爱。
随即扭过头,凝视着狗蛋、秀才和三黑子三人,面色一凝,语气也变得森寒起来:
“但是,这灭村之仇,是老头子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想起,
都让老夫痛心疾首,这次就想着来此看看,
然后就去北境,在我临死之前,一定要冲进那北蛮之地,杀他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只有这样,我才能为乡亲们报这血海深仇,才能安心地去见祖宗啊!呵呵呵……”
狗蛋、秀才、三黑子心中复杂与敬仰,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老头。
“哎呀呀,几位小友,这天下何人不死啊,老头子只是走的早了点。不必伤怀悲秋,来来,喝酒喝酒。”
老头见三人这样子,一把夺过狗蛋手里的酒壶,猛灌一口。
“啊呸!咋是甜兮兮的米酒,你小子不敞亮。”
老头啊呸了一声,将酒壶丢给狗蛋。
“呵呵呵呵,老丈,小子一碰烈酒就醉,只能喝农家自酿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