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9月初的上海,秋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陈默公寓附近的街道。一家名为“默兰书屋”的小店悄然挂起招牌——深棕色的木质门楣,玻璃橱窗里摆着几排新旧不一的书籍,门口贴着“开业大吉,全场八折”的红纸,看起来与街角其他书店并无二致。
只有陈默和沈兰知道,这家看似普通的书店,是他们新的秘密联络点。
书店分为两层:一楼是对外营业的书区,左侧摆着文学小说,右侧是社科历史,角落里设了一个小小的阅览角,放着两张藤椅和一张木桌,供顾客歇脚;二楼名义上是“夫妻”的书房,实则是情报加密、整理的核心区域——书架后藏着暗格,用来存放加密笔记本和暗号手册,书桌抽屉的夹层里放着译电工具,墙上挂着的上海地图标注着联络员的接头地点,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隐蔽且实用。
开业当天,沈兰穿着浅蓝色布衫,梳着简单的发髻,正忙着整理书架上的书籍。
她刻意将一些涉及革命思想的书籍放在不起眼的角落,表面主推通俗小说和社科读物,避免引起特务的注意。
陈默则穿着长衫,站在门口招呼着零星的顾客,眼神却警惕地观察着街面动静——按计划,苏晴会以“购书顾客”的身份前来,完成与沈兰的首次间接对接。
上午十点左右,一个穿浅灰色旗袍的身影出现在街角——是苏晴。
她手里提着一个布包,慢悠悠地走到书店门口,目光扫过橱窗里的书籍,然后推门走进来。“老板,有没有最新的《东方杂志》?”苏晴的声音平淡,像是普通的购书顾客。
沈兰抬头,看到苏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随即笑着回应:“有,刚到的货,在这边。”她引着苏晴走到社科区,弯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东方杂志》,递过去时,手指不经意间将一张折叠的纸条塞进杂志里——上面写着“书店二楼暗格安全,周三下午三点接头”,是陈默提前写好的联络信息。
苏晴接过杂志,指尖触到纸条,不动声色地将其藏进布包,然后翻看着杂志,语气自然地问道:“这本书多少钱?有没有折扣?”
“开业期间八折,两毛四。”沈兰笑着答道,目光扫过店门口的陈默,他正假装整理书籍,实则用余光确认街面没有异常。
“好,我买了。”苏晴付了钱,拿着杂志和布包,对沈兰笑了笑,“这家书店环境不错,以后会常来。”
“欢迎常来,下次来可以看看新到的小说。”沈兰回应着,目送苏晴走出书店,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松了口气——首次间接对接,顺利完成。
陈默走进来,压低声音问道:“信息传出去了?”
沈兰点点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论语》,翻开其中一页,里面夹着一张空白纸条——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如果纸条还在,说明接头信息已顺利传递,且书店未被监视。“苏晴很谨慎,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开业第一天,顾客不多,大多是附近的居民和学生。
陈默和沈兰各司其职,沈兰负责招呼顾客、整理书籍,陈默则借着“看书”的名义,在二楼整理情报——将近期截获的日军动向情报加密后,藏进书架后的暗格,等待周三联络员来取。
下午,书摊老板老化扮作“送书商”,推着一辆小推车来到书店。“陈老板,沈老板娘,新到的一批小说,按您说的送来了。”
老化大声说道,吸引了店里顾客的注意,实则借着卸书的机会,将一个锡制茶罐递给陈默——里面装着组织发来的新指令,要求他们近期重点收集日军在上海的军火库位置。
陈默接过茶罐,不动声色地放进柜台下的抽屉,然后笑着说:“辛苦了,老化,进来喝杯茶歇歇。”
老化摇摇头,推着小推车说:“不了,还有别家要送,下次再来。”说完,便推着车离开,整个过程自然流畅,没有引起任何顾客的怀疑。
傍晚关店后,陈默和沈兰在二楼书房整理情报。
沈兰将白天收集的顾客信息记录下来——哪些是真正的购书者,哪些可能是特务试探,都一一标注清楚。
陈默则打开锡制茶罐,取出组织的指令,仔细阅读后,在加密笔记本上写下:“近期重点任务:收集日军上海军火库位置,通过书店二楼暗格传递,周三下午三点与苏晴接头,确认后续计划。”
“以后我负责一楼的经营和观察街面,你负责二楼的情报加密和整理。”
沈兰看着陈默,语气认真,“每天关店后,我们在二楼核对情报,确认无误后再藏进暗格。
遇到紧急情况,我会用‘书架第三层《论语》缺货’的暗号提醒你,你就从二楼的后门撤离。”
陈默点点头,指着墙上的地图:“后门通向小巷,能直接到公寓,万一书店被围,从这里撤离最安全。暗格里的情报要定期更换位置,避免长时间放在同一个地方,被人发现破绽。”
他顿了顿,又说道:“明天开始,我会以‘查资料’的名义,在二楼待的时间多一些,方便整理情报;你在一楼留意有没有频繁来书店、却不买书的人,那些可能是戴笠派来的监视者。”
沈兰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账本:“我会记好售书账本,让书店的‘经营’看起来真实可信。
如果有人问起我们为什么开书店,就说‘陈默喜欢看书,开家书店既能糊口,又能满足爱好’,符合我们‘低调生活’的人设。”
第二天,书店正常营业。
陈默坐在二楼书房,假装翻看书籍,实则在译电工具上忙碌着;沈兰在一楼招呼顾客,时不时抬头观察街面。
街角的电线杆旁,有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来回踱步,眼神时不时瞟向书店,是戴笠派来的监视者。
沈兰不动声色地整理着书架,故意将一本《三国演义》放在显眼位置,这是约定的“有监视”信号。
陈默从二楼下来倒水,看到信号,心里了然,便拿起一本《水浒传》,坐在阅览角假装阅读,实则观察着那个监视者的动向。
一整天,监视者都在街角徘徊,却没有走进书店,显然是在暗中观察。
陈默和沈兰按部就班地经营着书店,没有任何异常举动,直到傍晚关店,监视者才离开。
关店后,沈兰松了口气:“戴笠果然在监视我们,幸好我们提前约定了信号,没露出破绽。”
陈默点点头,打开二楼暗格,确认情报安全后,说道:“监视是难免的,只要我们按计划行事,将书店经营得‘平平无奇’,他们就不会怀疑这里是联络点。”
他拿起加密笔记本,写下:“默兰书屋开业首日顺利,完成与苏晴的首次间接对接,接收组织新指令。戴笠派监视者暗中观察,已用信号确认,未露破绽。书店作为联络点,隐蔽性良好,后续需保持‘正常经营’,避免引起怀疑。”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和沈兰一起整理书店,准备迎接第二天的营业。
谁也不会想到,这家看似普通的小书店,正悄然编织着一张隐蔽的情报网络,为革命事业传递着关键信息。
陈默看着沈兰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笃定。有了书店这个联络点,他和沈兰的潜伏工作将更加安全、高效;有苏晴的暗中配合,有组织的坚强后盾,他们一定能完成收集日军军火库情报的任务。
新的联络点已经启用,新的任务也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