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糖壳裂开的瞬间，李狗蛋脚底一滑差点摔倒。他抬腿就踩，鞋底碾下去发出轻微“啪”的一声，白色小虫断成两截，扭了几下不动了。
可还没松口气，耳边传来抽抽搭搭的声音。
“呜……牙好疼……”
是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蹲在地上捂着半边脸，眼泪汪汪。她旁边的小胖子也咧嘴，“我也是！舔了一下地，现在嘴里像有蚂蚁咬！”
李狗蛋心里一沉，赶紧过去扒拉孩子嘴巴。牙面发白，边缘有点发黑，明显被腐蚀了。他又看了几个靠得近的孩子，全都不同程度出现脱矿症状。
“糟了。”他猛地站起，从腰间抽出一根银色包装的辣条，撕开一头卷成哨子，用力一吹。
尖锐的“吱——”声划破空气。
所有孩子条件反射般蹲下，双手抱头，齐声喊：“李哥说，牙疼不乱跑！别碰毒东西！等指令再动！”
这是之前定下的应急口令。李狗蛋趁机把孩子们一个个拉到干燥区域，用防滑粉在地上画了个圈，让他们全待在里面。地面湿漉漉的，残留的糖液还在渗，碰一下都冒细泡。
他喘了口气，摸了摸肩上的阿喵。
“能帮忙吗？得做个牙模，不然没法补。”
阿喵懒洋洋趴着，尾巴甩了甩，“你当本尊是街头捏糖人的？要精度自己来。”
“毫米级，乳牙大小，还得能微调。”李狗蛋掏出一块凝固的防滑粉膏，“材料就这个，加热能软化，冷却变硬。你要是不行，咱只能拿广场舞音响凑合压印了。”
阿喵耳朵一抖，炸毛跳起来，“你说谁不行？本尊当年用剑丝穿过九幽魂链，给上古龙族雕过牙套！”
“那你上呗。”李狗蛋把防滑膏放在石板上，掏出雷劫珠加热。膏体慢慢变软，泛出淡淡蓝光。
阿喵跃到空中，全身毛炸开，一道剑气从尾尖射出，在空中分裂成千百缕，像蜘蛛网一样罩住那团软膏。
它闭眼，剑尖微颤，开始雕刻。
每一刀都极轻，几乎看不见动作，但空气中留下细微金纹，一闪即逝。石板周围温度骤降，连水汽都被冻住。
李狗蛋盯着看，发现那些剑痕不是直线，而是随着孩子的呼吸节奏在调整。刚才还哭闹的孩子们安静下来，有的甚至忘了牙疼，仰头看得入迷。
“哇……猫咪老师在画画！”
“那个亮亮的是牙齿吗？”
“我也想要一个发光的牙！”
十分钟过去，最后一道弧线收尾，剑气收回。阿喵落地，甩了甩尾巴，“成了。”
李狗蛋拿起牙模一看，灰白色，表面光滑，内槽贴合乳牙曲线，还能感应体温自动微调大小。他试着按了按，材质柔韧，不会伤牙龈。
“可以啊。”他竖起大拇指，“比牙科诊所还专业。”
阿喵哼了一声，跳回他肩上，“记住，这叫‘剑心塑形’，不是玩具。”
“是是是，大师出品。”李狗蛋笑着把牙模塞进辣条袋夹层，拍了拍，“接下来就是挨个检查，一个一个补。放心，不疼。”
孩子们一听要补牙，又开始紧张。小丫头缩在角落，“会不会钻？我怕钻！”
“不钻。”李狗蛋摇头，“咱们用音波固化胶，轻轻一照就好。就像上次跳舞治发烧那样。”
“那……能放《小苹果》吗？”小胖子问。
“放，必须放。”李狗蛋刚说完，突然感觉脚下一震。
结界晃了。
头顶尘土簌簌落下，墙角裂缝扩大了一指宽。外面传来吼声。
“开门！”
“我们不要排队了！直接赔牙！”
“里面肯定藏着药！交出来！”
李狗蛋脸色变了。他掏出万象镜，屏幕显示六个红点正围着大门站位，灵力同步率98%，明显有人在背后操控。
他们不再登记，而是开始集体冲撞。
砰！砰！砰！
每一次撞击，结界都剧烈摇晃。防滑粉画的加固符文开始断裂，光幕颜色由青转灰。
“阿喵。”李狗蛋低声说，“护住牙模。”
阿喵立刻窜到辣条袋前，身体一展，化作一层薄薄剑气膜，裹住袋子。橘色光芒微微闪烁，稳住了内部结构。
“他们真敢闯进来，我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阿喵冷笑。
“别激他们。”李狗蛋盯着大门，“现在不能打。孩子们还没处理完，万一混乱中谁吃了残糖，直接蛀穿牙神经，那就麻烦了。”
他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三包红油辣条，撕开摆在滑板上。
“先稳住情绪。”他说，“愤怒的人最怕冷场。”
话音刚落，外面一声巨响。
六人同时发力，掌力叠加轰在结界薄弱点。光幕“咔”地裂出蛛网纹，一道缝隙裂到半米长。
几颗碎石飞进来，砸在地上冒烟。
“所有人趴下！”李狗蛋大喊。
孩子们立刻缩成一团，熟练地捂住耳朵。有个小胖墩一边揉牙一边嘀咕：“是不是又要放《最炫民族风》了？上次放完雷劫就来了……”
李狗蛋没理会，踩上滑板，雷劫珠握在手里蓄能。万象镜不断刷新数据，标记出应力集中点。
他知道，谈判时间快没了。
但他不能现在动手。补牙流程还没开始，牙模还在测试阶段，一旦打起来，谁也顾不上治疗。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外喊：“补牙福利升级！现在进来的前五名，送双倍固齿辣条！还能现场抽奖！”
外面一顿。
“真的假的？”
“又骗人？”
“万一进去就被关起来怎么办？”
质疑声四起，但脚步声停了。
李狗蛋趁机回头，对阿喵点头。阿喵会意，剑气微动，在牙模表面加了一层防护涂层。
就在这时，最小的孩子突然抬头。
“李哥……我的牙……好像在动……”
李狗蛋一惊，蹲下一看，孩子门牙边缘的腐斑正在缓慢扩散，像是有东西在牙缝里爬。
他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牙齿，那颗牙竟然轻轻晃了一下，差点脱落。
“糟了。”他低声道，“毒素已经侵入牙根，再拖下去，整颗牙都要烂掉。”
他一把抓起万象镜，调出牙模数据。屏幕上跳出提示：【适配度92%，可投入使用】。
“来得及。”他咬牙，“先试一个。”
他刚要把牙模拿出来，门外又是一阵猛撞。
“别听他的！他在拖延时间！”
“冲进去！拆了这破园子！”
结界裂缝再次扩大，灰尘扑簌簌往下掉。李狗蛋迅速把牙模塞回袋子，阿喵剑气紧随其后，重新封死。
他对孩子们喊：“准备跳舞！音乐随时响起！”
孩子们立刻摆出姿势，有的还小声哼起了《小苹果》的调子。
李狗蛋站在滑板圈中央，左手握雷劫珠，右手按在万象镜上，眼睛死死盯着大门。
牙模在辣条袋里安静躺着，等待第一次使用。
而门外，六个人影重新站定，掌心对准裂缝，灵力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