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妈妈，” 魏然开着车出了谢婧家小区大门，经过这么一闹，夜色已浓，华灯初上的街道泛着暖黄的光，却照不进车厢里的沉闷。
“乖，不用给妈妈说对不起，” 方芳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声音轻得像羽毛，“就算你真做错了什么，妈妈也不怪你。要怪，也该怪妈妈，是妈妈从前太放纵你了。” 她想起魏然从小到大的样子，从蹒跚学步的小不点，到如今能独当一面却陷入感情纠葛的男人，心里满是酸涩 —— 若不是她一直默许魏然的任性，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难收场的局面。
回到家里，客厅还亮着灯，赵芳母女俩刚吃完饭，桌上的碗筷还没收拾干净。方芳强挤出笑容打招呼，可那僵硬的嘴角、泛红的眼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
赵芳放下手里的抹布，眼神里满是担忧地看向魏然，魏然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 他还没想好要不要把谢婧家的事说出来，毕竟这事儿牵连太多，怕影响赵芳母女的心情。
就在这时，魏然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 “谢婧” 的名字。他赶紧接起，电话那头瞬间传来谢婧撕心裂肺的哭声：“魏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 我妈她不同意，你是不是就放弃我了？”
“不会，绝对不会，” 魏然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就算杨阿姨现在反对，我也绝不会放弃你。她只是在气头上，我和妈妈留在那里只会让她更生气，不如先让她冷静一下。别哭了，乖，哭多了伤身体，我会心疼的。”
他能想象到谢婧此刻的样子 —— 肯定是缩在某个角落，眼泪把衣服都打湿了，一边是最爱的妈妈，一边是最想在一起的人，她夹在中间，该有多难受。
“呜呜，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我妈说要把你送的东西都还回去，还要把钱折算给你，可我不想还，我想和你在一起……” 谢婧的哭声断断续续，带着浓浓的委屈，“魏然，我该怎么办啊？”
“宝宝，别慌，” 魏然耐心地哄着，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办法，“你先听杨阿姨的话，别和她对着干，不然她会更生气的。明天我去外婆家拜年，等我回来，咱们就去美国散心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去看看那边的风景，把不开心的事都忘了。”
他知道，这么一闹，谢婧家肯定没心思再出去旅游了，这个年也变得没滋没味，可他不能让谢婧一直沉浸在伤心和纠结里。
魏然在电话里哄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直到谢婧的哭声渐渐小了，答应明天一早过来找他，才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他抬头就见方芳已经进了卧室，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微弱的灯光。赵芳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有事就别憋着，要是想找人说说话，我随时都在。” 魏然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 还好，还有人在身边关心他。
等赵芳和林薇上楼睡去，魏然轻轻推开方芳的卧室门。方芳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月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魏然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才发现她的肩膀在轻轻颤抖，雪白的枕头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 她一直在偷偷哭。
“妈，” 魏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方芳的后背，声音里满是愧疚，“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方芳慢慢转过身，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她伸出手，紧紧抱住魏然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带着哽咽：“然然，对不起，是妈妈害了你。要是我以前多管管你，不让你和那么多女孩子走那么近，今天就不会这样了……”
“不，妈，和你没关系，” 魏然轻轻抚摸着方芳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是我自己贪心，明明有了小婧，还放不下其他人。那时候我已经懂事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从来没有逼过我，是我自己选的路。”
他想起前世的事 —— 前世他身边有彦佳佳、冉安安和魏浣衣，却也没像今生这样放纵，或许是今生有了妈妈的陪伴，他变得更 “任性” 了，总觉得有人会无条件包容自己。
方芳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魏然，手指轻轻描摹着他的脸颊：“就算你贪心，妈妈也不怪你。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想要的东西就会拼命去争取，只是感情这东西，不是争取就能都得到的。”
她说着，主动凑过去，在魏然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然然，别太为难自己，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就退一步，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魏然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紧紧抱住方芳，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像是找到了最温暖的港湾：“妈，有你在真好。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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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一点多，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魏然从睡梦中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 “谢世民” 的名字，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 肯定是谢婧出事了。
“谢叔，怎么了？” 魏然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透着浓浓的紧张。
“魏然，你快出来接谢婧！” 谢世民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她和她妈妈吵起来了，还被她妈妈打了一巴掌，现在跑出去了，我猜她肯定是去找你了！你快去找找她，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路上太危险了！”
“什么？她被打了？” 魏然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睡意全无，“谢叔，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出去找她，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挂了电话，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方芳被他的动静吵醒，赶紧追出来把手机塞给他：“拿着手机，找到小婧了给我回个电话，注意安全。”
魏然一边往楼下跑，一边给谢婧打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谢婧带着哭腔的声音：“魏然…… 我在法院门口…… 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我不要回去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宝宝，别害怕，我马上就到，” 魏然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你就在法院门口的路灯底下等着，别走动，我很快就到了，乖。”
他挂了电话，发动车子，几乎是踩着油门往法院方向冲 ——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孤零零地亮着，他想象着谢婧一个人站在寒风里，眼泪不停地掉，心里就又急又疼。
不到十分钟，魏然就看到了法院门口的那盏路灯 —— 谢婧就站在路灯底下，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魏然的车，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魏然赶紧把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跑过去，一把将谢婧搂进怀里。谢婧靠在他的胸膛上，委屈的哭声瞬间爆发出来：“魏然…… 我妈打我…… 她要把你送的东西都还回去，还要我和你断绝关系…… 我不要，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我都知道，” 魏然紧紧抱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给她温暖和安全感，“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杨阿姨骂，还被她打。”
他能感觉到谢婧的身体在发抖，显然是又冷又怕，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拉着她往车里走：“车里有空调，先上车暖和暖和，别冻感冒了。”
坐在车里，谢婧还在小声哭，魏然拿纸巾轻轻帮她擦着眼泪，耐心地听她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 原来，魏然挂了电话后，杨慧茹就拿着一个袋子走进谢婧的房间，说要把魏然送的首饰、包包都装进去，明天还给魏然，还要把魏然给谢婧买衣服、鞋子的钱折算出来，一并给他。谢婧不愿意，跪在地上求杨慧茹，可杨慧茹却铁了心，说 “不能让你跟着他不清不楚地过一辈子”。
谢婧急了，指着杨慧茹身上的睡衣喊道：“妈，你身上这件睡衣七万九千多块，是魏然给你买的！还有你首饰盒里的项链、手镯，哪个不是他送的？你要还，就把这些都还回去！还有爸爸的手表、公文包，都是魏然送的，你怎么不还？” 杨慧茹和刚走进来劝架的谢世民都懵了 —— 他们只知道这些东西贵，却没想到贵到这个地步。
谢婧又哭着说：“这些东西加起来好几百万，我们家根本还不起！我只能嫁给魏然，用一辈子来抵债！”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杨慧茹 ——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说出 “卖身抵债” 的话，她觉得女儿被魏然 “带坏” 了，一时没忍住，抬手就给了谢婧一巴掌。
谢婧被打懵了，她本来是气话来着，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转身拉开门就跑了出去，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才想起给魏然打电话。
“杨阿姨也是太急了，她其实是怕你以后后悔，” 魏然听完，心里又酸又涩，“她那么爱你，怎么舍得真的打你？现在肯定后悔极了，说不定正到处找你呢。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你给她道个歉，她肯定会原谅你的。明天我从外婆家回来，咱们就去美国，好不好？”
谢婧却使劲摇头，紧紧抓住魏然的手：“我不回去…… 我妈她不喜欢我了，她打我…… 魏然，你别送我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傻宝宝，妈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魏然把她搂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她只是一时生气，你想想，要是你以后有了女儿，看到她为了一个男人和你吵架，你会不会着急？会不会生气？杨阿姨是怕你受委屈，怕你以后被我欺负，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听话，咱们回去，不然她该担心死了。”
谢婧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那…… 你要陪我一起上去，我怕我妈还生气。”
“好，我陪你一起上去，” 魏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发动车子往谢婧家的方向开去。
到了谢婧家楼下，谢世民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到他们，赶紧跑过来：“小婧，你可算回来了，你妈都快急哭了。” 谢婧低着头，跟着谢世民上楼，推开门，就见杨慧茹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看到谢婧，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谢婧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扑进杨慧茹怀里，带着哭腔说：“妈，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对着干，不该说那些混账话……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杨慧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紧紧抱着谢婧：“傻孩子，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打你…… 妈妈只是怕你以后后悔，怕你跟着魏然受委屈……” 母女俩抱着哭了一会儿，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魏然站在一旁，见事情解决了，松了口气，朝着杨慧茹鞠了一躬：“杨阿姨，对不起，今天的事都怪我，让您和小婧都受委屈了。”
杨慧茹擦了擦眼泪，没说话，谢世民却拍了拍魏然的肩膀：“没事了，都过去了。明天我带她们母女俩出去散散心，你也别太担心。等我们回来，再一起吃饭。” 魏然点了点头，又安慰了谢婧几句，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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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然走后，杨慧茹抱着谢婧坐在沙发上，心里满是复杂 ——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反对的 “不清不楚”，竟然牵扯了这么多东西。谢世民回房睡觉了，杨慧茹却拉着谢婧进了卧室，想好好和女儿聊聊。
“小婧，你老实告诉妈妈，你为什么非要和魏然在一起？” 杨慧茹坐在床边，看着谢婧，“他身边还有其他女孩子，你难道不介意吗？妈妈怕你以后会受委屈。”
谢婧低着头，手指轻轻绞着衣角，小声说：“我不介意…… 他虽然有其他女朋友，但是他最爱的人是我…… 而且，有些事，我也受不了他……”
“什么事？” 杨慧茹心里一紧，瞬间想起了那些执法案例 —— 有些男人会用精神控制、身体调教的方式，让女孩子对自己死心塌地，难道魏然也是这样对谢婧的？她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是不是魏然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妈妈，妈妈会帮你的！”
“不是…… 不是他对我不好，” 谢婧的脸一下子红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是他…… 他那事太厉害了…… 我有点受不了……”
杨慧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谢婧说的是什么，脸上瞬间热得发烫，连耳朵都红了 —— 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和自己说这种事。作为一个保守的女人，她和谢世民之间的 “亲密” 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想过还有 “厉害不厉害” 的说法。
“你…… 你就因为这个，才不介意他有其他女朋友？” 杨慧茹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 女儿明明考上了清华，智商那么高，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也不是……” 谢婧的头埋得更低了，“他对我很好，什么都依着我，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买…… 而且，让他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他就不会总折腾我了……” 她说着，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完全没有 “被委屈” 的样子。
杨慧茹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里一阵气结，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 她想骂女儿 “没骨气”，可看着女儿脸上的娇羞，又觉得这是女儿心甘情愿的；她想继续反对，可一想到那些价值百万的首饰、包包，还有北京的别墅，又觉得自己好像 “没资格” 反对 —— 毕竟，魏然对谢婧，确实好到了极致。
“好了，别说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 杨慧茹叹了口气，伸手关了灯，心里却翻江倒海 —— 她知道，自己或许再也拦不住女儿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魏然以后能一直对谢婧好，别让她真的受委屈。
谢婧靠在杨慧茹怀里，很快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显然是在期待明天的美国之行，还有和魏然的未来。杨慧茹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久久没有睡意 —— 她不知道，女儿选择的这条路，到底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