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感觉到自身的力量、甚至灵魂，正在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法则力量强行拉扯，要与那该死的、令人作呕的“敌人”融合在一起！要变成同一个……金融产品？！
这简直比杀了它们还要难受！是对它们信仰和存在的终极亵渎！
但它们根本无法反抗！
庭园的法则，结合林渊那恐怖的债务权柄，此刻发挥出了堪称重量级的力量！
只见那暗金铠甲身影劈向钉子的骨刃，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它庞大的身体剧烈颤抖，体表的暗红能量与那些缠绕它的、代表圣所秩序的纯白锁链疯狂冲突、却又被迫交织！
而母舰的残骸中，一些残存的圣所净化符文，也被强行抽取出来，与外面那些暗红怪物的能量粗暴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不稳定的、混乱的暗红白色能量团！
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债务符文构成的、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灰色契约，在战场上空缓缓浮现！契约的条款冰冷而残酷，明确标注着被强行捆绑的“资产包”细节和那可怕的三百年利息！
“不！我绝不认可！！”暗金铠甲身影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试图挣脱。
“圣所不会接受这等亵渎！”母舰残骸中也传出绝望的呐喊。
“认可？”林渊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风，“谁需要你们认可？”
“我是债主。我说了算。”
他手中的“征收者”权杖，猛地向那灰色契约一点！
“协议——成立！”
轰！！！！！！！
契约猛地落下，化作无数的灰色光点，如同暴雨般砸入母舰残骸和每一个暗红怪物的体内，也砸入了那暗金铠甲身影的核心！
所有的反抗嘶吼戛然而止！
它们的身体猛地僵住，眼神（或能量核心）中，同时亮起了一个相同的、冰冷的灰色契约印记！
它们被强行“兼并”了！从生死仇敌，变成了被捆绑在同一个破产资产包里的……难兄难弟！它们的生死、力量，都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个高高在上的、冷酷的唯一债权人——林渊！
战场，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暗红怪物们茫然地站在原地，它们体内的饥饿力量与残留的圣所秩序力量冲突着，让它们痛苦不堪，却无法再对庭园发起攻击。
那暗金铠甲身影的半边身体笼罩着暗红能量，另半边却缠绕着纯白的锁链，它僵在原地，巨大的骨刃无力垂下，眼眶中的血色火焰疯狂闪烁，却充满了屈辱和绝望。
母舰的残骸停止了被消化，安静地躺在那里，表面同时闪烁着暗红和纯白的混乱光芒。
林渊看着这诡异的“战果”。
成功了。
用金融手段，强行“平息”了一场战争。
虽然只是暂时的，且后患无穷。
但至少，现在，这些东西，名义上，都是他的“资产”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下高台。
脚步落在灰色大地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他首先走到那艘母舰残骸前。伸出手，触摸那冰冷而混乱的装甲。
精神力顺着债务锁链的连接，强行涌入残骸内部。
破碎的画面和信息流涌入脑海——
……惊慌失措的白色身影在爆炸的走廊中奔跑…… ……某个加密数据库的碎片：“……‘焦土’方案预启动代码……（部分缺失）……”
……一幅星图碎片，标注着另一个“圣所”前哨基地的坐标…… ……最后，是一段残缺的日志：“……‘观察者’休眠……‘花园’失控……警惕……‘古债’复苏……”
信息不多，但有点价值。尤其是那个前哨基地坐标。
他收回手，目光转向那僵立的暗金铠甲身影。
他走到它面前，抬起头，看着那比自己高大数倍的庞大身躯和那充满屈辱的血色眼瞳。
“看来，你的‘饥馑之主’，”林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并没把你当回事。”
“派你来送死，抢这点残羹冷饭？”
暗金铠甲身影剧烈颤抖起来，发出低沉的、压抑的咆哮，却无法反抗契约的压制。
林渊伸出手，指尖萦绕着灰色的法则之力，点向它的额头。
“现在，你是我的资产了。让我看看，你的‘熔炉’，还藏着什么秘密。”
精神力强行突破！
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记忆碎片涌来！
……黑暗的地底，巨大的熔炉心脏搏动…… ……祭坛上，不止三具干尸……还有很多……很多…… ……那暗红长袍的祭司，似乎也只是个……中间管理者？ ……熔炉的能量，大部分都通过某种空间裂隙，被输送向了……另一个地方？一个连它都不知道的、更加深邃的所在…… ……碎片中闪过一个模糊的指令：“……收集……‘血食’……供养……‘沉睡之颅’……” ……“沉睡之颅”？那是什么？难道是……
记忆碎片戛然而止，似乎触及了某种更深层的禁忌。
林渊收回手指，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熔炉背后，还有东西？“沉睡之颅”？听起来就不是善茬。
他最后走到“税吏-1”（钉子）面前。
钉子挣扎着想爬起来跪下。
“不必了。”林渊淡淡道，“你做得不错。”
他伸出手，按在钉子破损的铠甲上。精纯的庭园能量涌入，迅速修复着铠甲的裂痕，也治疗着钉子的内伤。
“这些，‘战利品’，交由你看管。”林渊指了指那一片狼藉的“资产包”，“它们现在是‘负资产’，需要‘劳动偿债’。”
“教会它们……这里的规矩。”
钉子的眼神瞬间亮起，充满了扭曲的兴奋和权力欲：“是！主人！属下一定好好‘教导’它们！”
林渊不再多言，转身走回高台，重新坐上王座。
他闭上眼睛，意识再次尝试连接那远在维度之外的“讨债幽灵”。
信号极其微弱，断断续续。
“……已脱离……第三跃迁点……”
“……遭遇……‘秩序巡逻艇’……规避……成功…”
“……坐标……校正……距离目标……还剩……最后一次跃迁……”
“……能量……剩余17%……潜行模式……维持困难……”
看来，幽灵的旅程，也充满了危险。
但它还在前进。
林渊感受着那渺茫却坚定的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