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迈的急救车里,警灯的红光在林薇安胳膊的绷带上晃来晃去。她靠在顾宸曦怀里,能感觉到他按在绷带外侧的手一直在抖——刚才橡胶厂爆炸时,他为了护她,后背又添了道新伤,却只字不提疼。
“李队说,江城医院已经有三个病人因为设备失控出现器官衰竭,”顾宸曦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惊醒旁边昏睡的小芸,“国际刑警那边联系了十个国家的警务部门,暂时把失控设备断电了,但很多重症病人离不开设备,最多撑六个小时。”
林薇安的指尖蹭过他后背渗血的衣服,眼泪掉在他的外套上:“都怪我,要是我没推开你,你也不会再受伤,芯片也不会被周振海启动……”
“不许这么说。”顾宸曦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你救了我,这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们还有机会——顾叔叔说,爸爸当年和他设计过反激活程序,肯定藏在什么地方,我们一定能找到。”
顾先生的手好凉,他肯定是累坏了,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合过眼。六个小时,我们只有六个小时找反激活程序,要是找不到,会有更多病人出事。我胳膊的伤不算什么,只要能帮上忙,再疼也没关系。
急救车停在清迈警方的临时驻地,顾明远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他手里拿着个泛黄的笔记本,是林父当年的实验记录:“我刚才翻了阿栋的笔记,里面提到‘反激活程序藏在‘初始之地’,需双血脉解锁’——‘初始之地’应该是我们当年在清迈的第一个实验室,就在素贴山脚下的废弃茶园里。”
苏婉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发白:“那个茶园……我记得,当年周振海就是在那里第一次提出要‘控制医疗设备’,阿栋不同意,两人还吵了一架……”
下午两点的废弃茶园,杂草长得比人还高。顾宸曦扶着林薇安走在前面,手里拿着砍刀劈开路,膝盖的伤口每走一步都传来刺痛,他却故意把重心往另一条腿挪,不让林薇安发现。
“前面那个竹屋就是实验室,”顾明远指着不远处的破房子,“当年我们用竹板隔了三个房间,程序应该藏在最里面的储藏室,阿栋说过,那里有他设的‘记忆锁’。”
刚走到竹屋门口,林薇安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是根埋在草里的铁丝,连接着门口的一个铁皮盒,盒盖上画着熟悉的乌鸦图案。
“是‘幽灵会’的陷阱!”顾宸曦立刻把她拉到身后,用砍刀小心地拨开铁丝,“这种陷阱一拉就会引爆里面的炸药,周振海的残余势力肯定来过这里!”
顾明远蹲下身,仔细检查铁皮盒:“幸好他们没触发,里面的炸药还能用——我们可以拆下来,等下遇到危险或许能用上。”
林薇安靠在竹屋的柱子上,突然觉得胳膊的伤口越来越疼,眼前开始发黑。顾宸曦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赶紧扶她坐下:“是不是疼得厉害?我这里有止痛药,先吃一片。”
“我没事,”林薇安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妈妈的银镯子,“我们快去找程序吧,病人还在等我们。”
薇薇的嘴唇都白了,肯定是疼得受不了,却还在硬撑。这个时候我不能慌,得快点找到储藏室,找到反激活程序。顾叔叔说储藏室有“记忆锁”,应该和我们的过往有关,说不定需要薇薇的回忆才能打开。
四人走进竹屋,最里面的储藏室门被锁死了,门板上刻着一行字:“始于桂花,终于星辰”。
“桂花……是陈叔做的桂花糕!”林薇安突然想起什么,“爸爸当年最喜欢吃陈叔做的桂花糕,第一次带妈妈来实验室,就带了桂花糕;‘星辰’是妈妈的小名,肯定和妈妈有关!”
苏婉走过去,轻轻抚摸门板上的字,眼泪掉下来:“阿栋当年说,要是有一天他不在了,这个锁只有我和薇薇能打开……”她从头发上取下一根银簪,插进门板的缝隙里,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