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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偏殿的静,是另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

没有昭庆宫毒香的甜腻,没有硝烟的刺鼻,只有沉水香在错金博山炉中无声氤氲的冷冽,混合着千年紫檀御案沉淀的厚重气息。殿宇高阔,雕梁画栋在透过高窗的惨白天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空气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肺腑之上。

沈砚和林岚垂手立在殿心光滑如镜的金砖地上,相隔数步,却都能感受到对方紧绷的神经。沈砚官袍上的血迹已干涸成深褐色,脸色因失血和内伤而透着不健康的苍白,但脊梁依旧挺得笔直,如同不屈的孤峰。林岚额角的伤口被简单处理过,缠着素白的细布,几缕碎发散落颊边,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她低垂着眼睫,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殿内每一个细节——侍立如泥塑木雕的内侍、屏风后若隐若现的明黄身影、还有德公公那看似恭顺、实则锐利如鹰隼的侧脸。

德公公侍立在御座旁侧,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殿内一件华贵的陈设。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无声的威压。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每一息都如同被拉长的丝线,悬着千钧重担。

终于。

“沈砚。”

御座屏风后,一个低沉、略带沙哑、听不出喜怒的声音缓缓响起,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臣在。” 沈砚躬身,声音平稳,带着臣子应有的恭谨,却无半分谄媚。

“昭庆宫的事,” 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审慎,“李晟的奏报,语焉不详。你,给朕说说。从头说。一字不漏。”

没有质问,没有震怒,只有一种冰冷的、要求“真相”的命令。这种平静,反而比雷霆之怒更让人心悸。

“臣,遵旨。” 沈砚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闷痛。他知道,此刻的每一个字,都关乎生死。

他没有渲染,没有赘言,用最凝练、最客观的语言,将永宁李氏毒香案、黑风岭图谱、西市福瑞斋血战、林岚被召入宫、血书求救暗号、昭庆宫毒雾杀局、金属骨架失控、苏贵妃惨死、以及那枚诡异消失的黑色“种子”……桩桩件件,条分缕析,清晰无比地呈于御前。他重点突出了那具非人骨架的恐怖、药供奉的邪异、以及林岚在绝境中用血书示警和制造混乱破局的关键作用。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在御案上铺开了一幅浸染着血腥与诡异的惊悚画卷。

当沈砚说到林岚以血在羊皮卷上留下“SoS”和“毒”字暗号时,林岚能感觉到御座屏风后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当说到那具金属骨架从脊柱中弹出黑色“种子”诡异消失时,殿内的空气仿佛又冷了几分。

沈砚陈述完毕,躬身垂首。殿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沉水香无声燃烧。

良久。

“林岚。” 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直接点到了她。

林岚心头一紧,强迫自己抬起头,目光恭顺地垂视前方地面:“民女在。”

“那血书暗号,” 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非我大唐文字,亦非已知番邦文字。其形其意,从何而来?你,又如何想到以此法示警?”

来了!最核心的拷问!

林岚的指尖冰凉,掌心却微微沁汗。她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在入殿前,她已反复推演过无数次。

“回陛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和劫后余生的虚弱,却努力保持清晰,“民女幼时,曾随家父行医,救治过一位自极西之地流落至大唐、言语不通的胡僧。那胡僧为感救命之恩,曾教过民女一些…他们故土用于传递紧急讯息的特殊符号与文字,言其简洁隐秘,危急时可作保命之用。民女当时年幼,只当趣事记下,并未深究。直至…直至被困昭庆宫毒窟,目睹药供奉非人行径,贵妃娘娘神智癫狂,自知身处绝境,求救无门…情急之下,脑中灵光乍现,想起那胡僧所授的求救符号(SoS)…更知此间核心之害,乃在剧毒,故拼死以血书‘毒’字…只盼…只盼沈大人若能看到那卷轴,或能…或能识破其中关窍…” 她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带着后怕的颤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沈砚,眼中流露出真实的依赖与庆幸。

这个解释,半真半假。胡僧传授是托词,但“极西之地”、“特殊符号”的指向性模糊,又结合了她“幼时经历”和“情急求生”的合理性,足以在无法验证的情况下暂时搪塞。她赌的就是皇帝对“奇人异士”的容忍度,以及对她此刻“弱女子”形象的天然倾向。

屏风后沉默片刻。那目光如同实质,在林岚身上反复逡巡,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伪。

“嗯。” 最终,那声音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既未深究,也未采信。这种模糊的态度,反而更让人不安。

“沈砚,” 皇帝的声音转向沈砚,“你手中所持之物,呈上来。”

“是。” 沈砚上前一步,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两件证物——那片染着暗红“毒”字的焦黑羊皮残片,以及那块蚀刻着幽蓝诡异符号、散发着非人气息的金属板——双手高举过顶。

德公公无声上前,如同最精密的器械,用一方明黄的锦帕小心托住两件证物,转身,脚步轻捷地走向御座屏风之后。

殿内再次陷入绝对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方明黄的锦帕上,仿佛能穿透屏风,看到皇帝触摸那冰冷证物时的神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风后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只有沉水香燃烧的微响。

林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金属板上的符号,是符号组织跨越时空的铁证!皇帝会如何反应?震怒?恐惧?还是…某种更深沉的谋划?

突然!

屏风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指节敲击硬物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紧接着,皇帝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语调中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玩味?

“此等造物…精巧绝伦,却又邪异非常…非人间之力可及…”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给殿中人听,“…‘药供奉’…‘故人’…呵。沈砚,你说此獠来自一个…符号组织?”

“回陛下,是。” 沈砚沉声道,“林岚于黑风岭所得图谱,福瑞斋自燃残片,昭庆宫秘典,乃至此物核心符号,皆同源同宗!此组织以诡异符号为记,行踪诡秘,手段狠毒,所图非小!永宁李氏灭门,昭庆宫之祸,皆其手笔!贵妃娘娘…恐亦为其所惑所害!”

“所图非小…” 皇帝低声重复,屏风后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随即语气陡然转冷,带着帝王的杀伐决断,“德恩。”

“老奴在。” 德公公立刻躬身。

“传朕口谕。” 皇帝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一,昭庆宫即刻起彻底封禁,无朕手谕,擅入者格杀勿论!内中所有物事,包括那具…‘邪物’残骸,着千牛卫严密封存,由李晟亲自看管,任何人不得擅动!二,高进忠及其昭庆宫一应宫人,即刻下狱,严加审讯!三,着金吾卫暗中封锁西市福瑞斋及所有可能关联之处,秘密搜查,不得惊扰坊市!四,翰林院藏书阁内所有关于西域、番邦、上古异闻、秘术方技之典籍图录,无论正本副本,即刻清点封存,由你亲自监管,任何人不得翻阅!”

一连串的命令,条理清晰,迅疾如风!目标直指昭庆宫余孽、福瑞斋线索、以及…符号组织可能存在的知识来源——翰林院藏书阁!尤其是最后一条,将翰林院藏书阁与西域秘术典籍联系起来,其指向性不言而喻!

“老奴遵旨!” 德公公肃然领命,躬身退出偏殿,步履无声却带着雷厉风行的气势。

命令下达,殿内气氛却并未轻松。皇帝的视线似乎再次穿透屏风,落在了林岚身上。

“林岚。”

“民女在。”

“你,识得那些异域符号文字?”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回陛下,民女…只识得零星几个,是幼时胡僧所授,大多早已遗忘…昭庆宫秘典图谱,玄奥异常,民女…实难解读…” 林岚谨慎回答,将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哦?” 皇帝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兴味,“…倒是可惜了。” 他顿了顿,话锋微转,“你协助沈砚,破获奇案,揭破宫闱邪祟,于社稷有功。先下去吧,太医已在偏殿等候。好生将养,朕…自有封赏。”

“谢陛下隆恩!” 林岚心头一松,立刻拜谢,在两名内侍无声的引导下,躬身退出了压抑的紫宸殿偏殿。

殿内,只剩下沈砚和屏风后的皇帝。

沉重的殿门在林岚身后合拢,隔绝了内外的光线与声音。她跟着引路内侍走在空旷寂寥的宫道上,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喘息,但心头的巨石并未落下。皇帝最后那句“自有封赏”和那丝难以捉摸的“兴味”,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向紫宸殿那巍峨的飞檐,在惨淡的天光下如同蛰伏的巨兽。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远处宫墙的阴影角落——

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融入阴影的、如同萤火虫般的幽蓝光芒,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林岚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背!

那个位置…那个方向…似乎是…翰林院?!

紫宸殿偏殿内,只剩下君臣二人。

沉水香的气息越发清冷。

屏风后,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却让沈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沈卿,” 皇帝缓缓道,“今日之事,匪夷所思,骇人听闻。你所言所行,朕,信了八分。”

沈砚心头一震,躬身道:“臣惶恐,句句属实,不敢欺君。”

“朕知道。”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波澜,“若非句句属实,你此刻,已无站在此处的机会。”

冰冷的杀机,蕴藏在平淡的话语之下。沈砚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朕问你,” 皇帝的声音陡然转沉,如同重锤敲击,“那消失的‘种子’,是何物?去向何处?此等邪物,留于世间,遗祸无穷!”

沈砚的心沉了下去。这正是最大的谜团和隐患!

“臣…不知。” 他艰难回答,“此物诡异,自那邪物核心弹出,快如闪电,瞬间消失于屏风之后阴影处,踪迹全无。臣与李将军手下禁军,皆未能寻获…此物,恐怕…才是那‘药供奉’真正的后手!”

“后手…” 皇帝低声咀嚼着这个词,屏风后传来手指轻轻敲击御案的声音,“…此獠以金属为骨,以秘毒为能,行事狠绝,布局深远…其所图,绝非仅仅一个苏氏,或搅乱一方宫禁。沈砚,” 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帝王的威严,“此案,尚未了结!那‘符号组织’,那消失的‘种子’,才是心腹大患!”

“臣明白!” 沈砚凛然应道,“臣必当竭尽全力,追查到底!”

“追查?” 皇帝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此等超越凡俗认知之物,追查…谈何容易?”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莫测,“沈卿,你觉得,那林岚…如何?”

沈砚心头猛地一跳!皇帝为何突然问起林岚?!

“林姑娘…心思机敏,胆识过人,于勘验一道,确有常人难及之天赋。此次若非她以血书示警,又于绝境中制造混乱,臣等…恐难生还。” 沈砚斟酌着词句,谨慎回答,尽量将评价集中在她的能力和在此案中的作用上。

“心思机敏…勘验天赋…” 皇帝低声重复,屏风后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低笑,“…确实…‘有趣’得很。”

“有趣”二字,如同冰针,刺入沈砚的耳膜,让他遍体生寒!皇帝对林岚的态度,绝非简单的赞赏!

“此案干系重大,牵涉宫闱秘辛与…非人之物。” 皇帝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沉冷,“沈卿,今日殿中一切,出你之口,入朕之耳。不得外泄一字。林岚处,朕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伤好之前,不必视事。静待旨意。”

“臣…遵旨。” 沈砚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偏殿。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沈砚站在空旷的殿外广场上,惨淡的天光映着他苍白而凝重的脸。皇帝最后的话语,如同迷雾中的警示灯。那消失的“种子”,那深不可测的符号组织,还有皇帝对林岚那讳莫如深的态度…一切,都指向了更加凶险的未知!

他抬起头,望向宫墙外灰蒙蒙的天空。林岚已被带下去医治,暂时安全。但他知道,风暴,才刚刚开始。而他们手中的线索,似乎只剩下那指向翰林院藏书阁的、皇帝亲自下达的封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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