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香江波涌 不速之客 (香港 振华贸易公司会客室 1946年12月初)
香港的冬日依旧温暖,但“振华贸易公司”顶楼会客室内的气氛,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凝重。李瀚文之子李修柏接待了两位自称来自“南洋林氏商会”的客人。为首者是一位年约四十、身着剪裁合体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中透着精明的男子,自称林文渊;其身后跟着一位身形魁梧、目光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的老者,显然是护卫兼顾问。
“久闻‘振华贸易’背景深厚,资源通达,今日一见,李总果然年轻有为。”林文渊操着一口流利的国语,笑容可掬,但眼神深处却带着审视,“敝商会主营橡胶、锡矿、香料,在暹罗(泰国)、马来亚、荷属东印度皆有产业。近日听闻贵司在大量收购橡胶园和锡矿股权,看来我们是同行,也是潜在的合作伙伴。”
李修柏心中警铃微作。白家和李家在海外的资产布局一直极为隐秘,尤其是对南洋资源的收购,都是通过多个离岸公司和代理人分散进行,对方能直接找上门,并点明收购动向,显然能量不小,且来意绝非“合作”那么简单。
“林先生过奖。”李修柏不动声色,“小公司初创,不过是跟着市场风向,做些小本经营,怎敢与根深叶茂的林氏商会相比。不知林先生此次莅临,有何指教?”
林文渊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指教不敢当。只是……敝商会近日偶然得知,贵司似乎与大陆北方的‘权氏’家族,颇有渊源?”
此言一出,李修柏心中巨震,面上却强自镇定:“林先生消息灵通。不过,商海浮沉,谁没有几个朋友?权氏家族在北方有些实业,与我司有些正常的商业往来,仅此而已。”
“呵呵,李总不必紧张。”林文渊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我林家与北方的权家,祖上也曾有些……渊源。只是年代久远,世事变迁,联系早已中断。此次冒昧来访,一是想探寻故人之后,二是……”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如今神州板荡,各方势力角逐,我南洋侨商,亦心系故土,愿寻可靠之盟友,共谋发展。不知权家当代主事之人,可还有意重续旧谊,共图大业?”
李修柏立刻意识到,这绝非简单的认亲,而是代表着另一股海外势力,试图借着家族渊源的名义,介入国内纷争,或者说,是想在白家\/权家这支潜力股上投资,乃至……控制。
“林先生的意思,修柏明白了。”李修柏斟酌着词句,“不过,权家内部事务,尤其是此等大事,非我一个小小经理所能置喙。林先生的美意与信息,我会通过可靠渠道,尽快转达给权家能做主的人。至于后续如何,还需他们自行定夺。”
林文渊似乎早有所料,也不逼迫,优雅起身:“理应如此。那林某就静候佳音了。这是我在香港的临时联系方式,希望能早日得到回复。”他递上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带着那名魁梧老者告辞离去。
送走客人,李修柏立刻返回办公室,将此次会面的详细经过,包括林文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以及那老护卫可能身怀绝技的细节,全部记录下来,通过绝密渠道,分别发往北平的李翰文与白映雪和祁县的权世勋(幼子)。南洋林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似乎对权家知根知底的家族,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必将激起层层波澜。
第二幕 北地寒流 兄弟阋墙 (祁县白府 密室 1946年12月中旬)
权世勋(幼子)接到了李修柏的密报,同时,他也从傅三爷的江湖渠道,印证了“南洋林氏”的存在。林家确实是早年下南洋的华商巨擘之一,生意遍布东南亚,与欧美资本关系密切,且在侨界影响力巨大,绝非李修柏表面上应付的“小商会”那么简单。
“林家……我记得听舅公偶尔提过一句,当年奉天左派,有林家林学东,也是郭怀远将军身边的得力人物,与父亲有些交情,似乎也是祖上有一支旁系早年因海贸去了南洋,后来就失了联系。没想到,他们竟发展至此。”权世勋(幼子)看着密报,眉头紧锁,“他们此时找上门,绝非重续旧谊那么简单。看中的,无非是我权家在国内乱局中掌握的技术、武装以及在北方的人脉根基。”
白鸿儒沉吟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南洋富庶,但毕竟是异国他乡,根基不稳。如今国内局势未明,他们是想提前下注,甚至……扶植代理人。”
就在这时,另一封密信被紧急送入密室,是来自山东、由权世勋(长子)转来的。信中,权世勋(长子)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与质疑:
“二弟(指权世勋幼子),听闻有南洋豪商欲与我权家合作?此乃天赐良机!我海上力量发展,正需巨额资金与海外港口支持!林家若能助我,称霸东海指日可待!为何犹豫不决?莫非你坐守祁县,已被那些泥腿子(隐指八路军)同化,如今乱世,正是我权家崛起之时,切不可因循守旧,错失良机!”
这封信,如同一把刀子,直指权世勋(幼子)与长兄之间早已存在,却因外敌当前而被暂时压抑的战略分歧。权世勋(长子)性格草莽,崇尚实力,渴望扩张,对权世勋(幼子)选择的“深度绑定八路军、低调发展”策略早有微词。南洋林家的出现,无疑加剧了这种分歧。
权世勋(幼子)将信递给白鸿儒,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难掩疲惫:“大哥……他还是不懂。与虎谋皮,焉有其利?林家势大,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届时,权家是姓权,还是姓林?”
家族外患未除,内争的阴影却已悄然笼罩。
第三幕 灵童显威 金石共鸣 (盘龙垒 核心实验室 1946年12月下旬)
盘龙垒内,对“禹皇锁钥”令牌和拓片的研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进展,而这进展,竟主要归功于陈念玄。
李守拙等人对那复杂晦涩的古代铭文和仪器结构一筹莫展,许多原理超出了现有知识的范畴。陈念玄却被那枚黑色令牌深深吸引。他常常一个人拿着令牌,小手在上面细细摩挲,闭着眼睛,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一次,当李守拙又在为一段无法解读的能量引导符文苦恼时,陈念玄拿着令牌走过去,将令牌轻轻放在拓片的那段符文之上。奇迹发生了!令牌上对应的云水纹路竟然微微亮起,散发出温润的光芒,而拓片上的那段符文,也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在李守拙的感知中,其代表的能量流动轨迹瞬间变得清晰可见!
“太舅公!你看!它们……它们是一起的!”陈念玄兴奋地小脸通红。
李守拙震惊不已。他意识到,这令牌不仅是“钥匙”,更是一个“解读器”!陈念玄凭借其超凡的“触感”,无意中找到了使用方法!在令牌的辅助下,研究进度大大加快。他们发现,那青铜装置确实能微小地影响局部地脉能量,甚至可以汇聚或疏导某种未知的“天地元气”,若能修复,其价值不可估量。
然而,这一幕,却被始终处于严密监视下的“工程师K”,通过其身上可能携带的某种极其隐秘的探测装置,隐约感知到了。他第一次在脸上露出了近乎“感兴趣”的表情,虽然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燕七手下最精锐监视者的眼睛。
第四幕 稚子抉择 道殊途归 (北平 京西权府 1946年12月末)
年关将近,京西权府内开始准备过年事宜,稍稍冲淡了外界的紧张气氛。白映雪利用这段时间,更加用心地观察着三个孩子的天性。
权靖烽对数字、图形和机械结构的痴迷与日俱增。白映雪开始引导她阅读一些基础的物理和工程学书籍,她竟也能看得津津有味,并提出一些连白映雪都需思考才能回答的问题。白映雪心中已然明了,这个女儿的未来,恐怕要走上一条与寻常闺秀截然不同的“格物致知”之路,其成就,或不在其父之下。
权振国则对武艺展现出浓厚的兴趣。府中护卫演练时,他必定在场旁观,模仿得一丝不苟。白映雪斟酌再三,请了一位品行端正、拳脚功夫扎实的退役老镖师,开始正式教导权振国基础的拳脚和养生功法,强身健体为主,并不急于求成。这孩子骨子里的勇武与责任感,似乎正在被悄然唤醒。
而权振华,虽年仅一岁多,却已显露出极强的自我意识和占有欲。他的玩具绝不许旁人触碰,抢夺时力气奇大,且一旦不如意,哭闹起来声势惊人。李修兰管教得颇为吃力,既心疼又担忧。白映冷眼旁观,心知此子若引导不善,将来恐成家族隐患,但其身上那股不羁的活力,若用在正途,也未尝不能成为家族开拓的利刃。
三个孩子,三种截然不同的禀赋与心性。白映雪在家信中,不再仅仅是描述趣事,而是开始与权世勋(幼子)探讨起对孩子们未来道路的规划与担忧。家族的下一代,已然在懵懂中,走上了各自不同,或许将来会并行,也或许会交叉甚至碰撞的人生轨迹。
第五幕 暗夜惊鸿 锄奸护宝 (太行山 某处隐秘山路 1947年1月)
年关的喜庆并未影响到暗处的较量。傅三爷的江湖眼线再次发现了“烛龙”残部的踪迹,这一次,他们活动的区域,赫然指向了兽皮地图上标注的第二个“禹皇锁钥”节点所在的大致方位!
权世勋(幼子)接到密报,意识到“烛龙”并未放弃,而且很可能通过其他渠道,也掌握着部分节点信息。他立刻下令,由祝剑生再次带领“金鳞突击队”,联合八路军一支特种小队,前往该区域进行拦截与清除。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突击队在一处狭窄的山谷中,成功伏击了那支由“地师”亲自带领的“烛龙”小队。战斗异常激烈,“烛龙”成员悍不畏死,且使用了多种诡谲的机关和毒物,甚至召唤出了一些受控制的、变异般的凶猛山兽。
然而,“金鳞突击队”装备精良,配合默契,更有“金鳞甲”护体,占据了绝对优势。祝剑生亲自对阵那名受伤未愈的“地师”,两人在风雪中展开殊死搏杀。“地师”机关算尽,奈何伤势影响,最终被祝剑生以精妙剑法刺穿胸膛,毙于当场。
此次行动,再次重创“烛龙”,缴获了更多关于古代秘辛的笔记和部分疑似“钥匙”部件的残片,延缓了他们的步伐。但祝剑生也负了轻伤,且心中隐忧更甚——“烛龙”对“禹皇锁钥”的执着,远超想象,其背后恐怕还隐藏着更深的目的。风雪之中,暗流的涌动,愈发急促。
(第33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