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本开深吸了两口气，这才给出自己觉得合适的价格
而殷华一听，瞬间觉得落差有点大
之前听他说的这么吓人，殷华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就是上千个那也得答应下来
结果他倒好，一开价也就四五爽，就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殷华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而后悻悻地问道
“额，你刚才不是说什么种水好啊，什么蟒带帝王绿的，怎么才值这么点啊？”
“唉，所以说可吸鸟了，你看这光没有，能发现啥问题么？”
卢本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开手电，比对着两块石头，让殷华自己去看
作为一个四六不懂的门外汉，殷华哪懂这个啊，不过人家让看，那肯定是原因明显，殷华也就没有拒绝
“哎！是不是这个…嗯…这个光照的浅一点啊，我看旁边那个光照的挺深的”
“你看…连你都能看出来，那些老手还能看不懂么？”
（殷华：？？？你叉叉）
说着，这货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他的财运福运叹到了水友们头上，这才摇了摇头，解释其中原理
“这石头你别看他个头大嗷，但那都没用，只要没有翡翠，说到底还是一块石头，分文不值，你看看这光浅的，放只蝌蚪下去都游不动，也证明里面都没货”
“再来，你看这色蟒，就是这一条绿带，它的走向也不对啊，头在这，然后尾巴从这里就出来了，这也太少了，咱先不考虑裂纹的情况，就算把里面东西全部掏出来，那也没几个物件”
为了殷华能听懂，他尽量用的大白话
而殷华也不负众望，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石头品质很高，但里面东西不多，所以价格也就这样了？”
“对牛，我就是这个意思”
卢本开用力的一拍手，一边点头，一边上下摆动食指，神情很是惋惜
“如若不然，就算一千个，两千个，怕是都有人敢来赌一下，但现在这样，就算打个对折，人们都还得掂量着来”
“哈哈，受教了，这里面门道还真多，难怪能和古董掰掰手腕呢”
看着卢本开那痛心疾首的模样，殷华又想到孙怀德，感觉他们就是同一类人，为了喜欢的事物，能倾尽心血，一生都扑在这上面
而听到殷华拿古董与翡翠作比较，卢本开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古董还是不一样的，那都有迹可循，只要认知够丰富，见的够多，就能有的放矢”
“而毛料这玩意，却是纯纯的看运气，就算是最厉害的石客，相石大师，那都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更何况普通人了”
“而且这玩意还考量眼力，蛛丝马迹之间，失之毫厘，就能差之千里，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那价格就能相差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
两人正感慨着一刀穷一刀富，感慨着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之十一二，丢之十八九
却见刚离去的曹磊此时已经回来了，手上还捧着一个盘子，上面满是切好的西瓜，芒果，柚子，菠萝蜜
“卢爷，殷老板，有找到什么喜欢的货么？”
都还隔着好远呢，这货就询问起情况来，看样子，确实是被现实给逼急了
见状，殷华也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继续把事情交给卢本开处理
等人走到近前，卢本开也没跟他客气，随手捞起一块西瓜就啃了起来，一连逮了好几口，这才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身旁的毛料，笑着说道
“算你小子运气好，今天是得肉吃了，哈哈，老板说了，就这个了，而且还可以给你宽松点，五百个，怎么样，你不得给我办个二楼年卡啊”
听闻此言，曹磊顿时呆愣在了原地，就就他摊位上那堆破烂，最值钱的也才被人开价两百来个，这突然听到五百个，他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五百个？五百个？五百个！！！”
自顾自地念叨了几声，曹磊这才有些回过神来，随后一脸激动地看向殷华，抓住他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的摇晃几下
“哎呦，殷老板，这是真的么？”
“哈哈哈，兄弟别激动，别激动，看给你急得”
说着，殷华又指了指那编号S86的毛料，这才继续说道
“话我还是得跟你说清楚哈，刚才开哥也跟我说了，这石头品质虽然高，但走势不太好，里面的东西估计也就三百来个”
“我想买下来，也纯粹只是想看看运气，看你现在遇到困难，我甚至让开哥退两步，不过我最多也只能加到五百个，你看行不行”
听到金主亲口说出来，曹磊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一屁股瘫坐在靠椅上，用力的喘着粗气
“哈哈哈，终于能缓过来啦，爽啊！！！”
殷华正等对方答复，却突然看到这一幕，整个人被吓一跳，还以为自己遇到个神经病呢
随后看向自己的金牌嘴替，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都还没等他发问呢，卢本开已经自觉的上前，询问起了情况
“我说磊子，这怎么回事啊？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
“啊？什么怎么…回事…哦哦哦，抱歉抱歉”
想明白自己还在谈生意呢，曹磊立马直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两人倒茶
“行啊，那太行了，就感谢老板的慷慨了，哈哈哈”
又给两位把烟点上，他这才继续说起了家里的事
“唉，你们不知道，我这几天愁的那是觉都睡不好，催医药费的一天十几个电话，要货款的都跑我家里去了，要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得去砸锅卖铁了”
卢本开吐出一口废雾，而后弹了弹烟灰，看向曹磊，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记得你家里之前不是挺阔的么？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困难了？”
“唉，说来也都怪我，好好的生意不做，总妄想着一夜暴富，这一刀就进了地狱啊…”
他说的很隐晦，不过二人也都听懂了，这是利欲熏心自己下场，结果玩大了，把自己搭进去了
“而且祸不单行，就前段时间我爹还查出尿毒症，我们几兄妹挨个测试，结果没一个匹配上的，现在索性肾源有了，可就差钱了…唉，一天大几千的吊着，要不是殷老板这下给我续了命，我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