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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昭那一声轻轻的“咦”,声音不大,却因为包厢内此刻的寂静而显得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顾昭之和雷五爷,都转向了她。

只见林晚昭微微倾身,目光落在那盘晶莹剔透的生鱼片上,秀眉微蹙,似是仔细打量,又带着几分专业审视的意味。她并未直接去碰那盘子,只是看着,然后抬起眼,看向那位刚刚展示完精湛刀工的刀疤汉子,声音清晰而平稳地开口:

“这位师傅好快的刀工,片鱼去骨,游刃有余,实在令人佩服。”

刀疤汉子脸上露出一丝倨傲之色,抱了抱拳,没说话。

林晚昭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依下官浅见,这鱼脍之美,首重‘鲜’字。鲜度分三重:一为离水之时,二为处理之速,三为入口之刻。” 她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徐徐道来,“方才观此鱼入盆至被制脍,离水已近一刻。此鱼性烈,挣扎剧烈,血气奔涌,肉质易僵,鲜度已失一成。”

她顿了顿,见众人(尤其是漕帮众人)神色微变,又指向盘中鱼片:“师傅下刀如飞,片鱼之技确臻化境。然,鱼片厚薄,略有参差。你看这片,”她虚指盘中边缘一片稍厚的鱼片,“与这片,”又指中间一片极薄的,“受冰镇之效不同,入口口感与鲜味释放必有差异。厚者或嫌绵韧,薄者或失其形。此乃刀工火候虽佳,然心意稍欠均匀,鲜度把握或再失半成。”

她的话不急不缓,却句句点在要害上。既肯定了对方刀工,又指出了时间把控和细节处理的不足,完全是从一个“专业食家”的角度进行点评,让人挑不出错处,却无形中削弱了对方想要展示的“极致鲜猛”的威慑感。

雷五爷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干笑一声:“林司丞果然行家!眼力毒辣!这刀鳅难得,兄弟们也是想请侯爷和司丞尝尝最地道的野趣,匆忙之间,难免有些疏漏。不过这鱼确是今早才从江口捞上,鲜绝对是鲜的!”

林晚昭微微一笑,并不接他“最鲜”的话茬,而是转向另一个更关键的问题,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探究:“雷舵主,下官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这位师傅。方才观此鱼挣扎之状,力道之大,异于寻常河鱼。可是因为这‘刀鳅’天生如此悍猛?还是说……捕捞或运送途中,用了某些特殊法子,令其保持这般‘活力’?”

她这话问得巧妙。表面上是在询问食材特性,实则暗指这鱼的状态可能不正常。联系到她之前观察到的清蒸鲥鱼鳃盖处的细微划痕,还有墨砚对那盆“码头乱炖”的细微反应,林晚昭心中警惕更甚。有些江湖手段,为了让食材看起来更“生猛”或达到某种效果,会使用药物刺激,那对食用者来说,就不仅仅是味道问题,而是涉及安全了。

那刀疤汉子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向雷五爷。雷五爷哈哈一笑,抢着道:“林司丞说笑了!这刀鳅本就是水中一霸,性子哪能不烈?咱们兄弟费了好大劲才弄来这几条,绝对没用旁门左道!就是图个新鲜野趣!”

“原来如此。”林晚昭点点头,似是被说服了,但并未动筷,反而轻轻叹了口气,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顾昭之听到的声音自语般道,“可惜了。若是方才捞起后,立刻置于冰水中镇定片刻,再行处理,既能减轻鱼之痛苦,肉质也会更显脆嫩爽滑,鲜味更能锁住。如今这般……烈火烹油似的鲜猛,倒是失了河鲜清雅的本味了。再者,运河与长江交汇处,水流复杂,所产之鱼虽鲜,但生食之险,犹胜海鱼。需得用极烈的酒或特殊的香料汁液浸泡杀毒,方算稳妥。这般直接冰镇呈上……” 她摇了摇头,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她这番话,前半段是从美食技艺角度提出更高要求,后半段则是点出生食河鱼的健康风险,合情合理,既展现了她的专业素养,又给了顾昭之一个绝佳的、不下筷的理由——非是胆怯,而是顾及身份体统与健康安危,更是对食物处理方式有更高要求。

顾昭之一直静静听着,此时方才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司丞所言在理。本侯奉旨巡查,肩负重任,于饮食一道,确需谨慎。此鱼脍看来虽鲜猛,然处理之法,尚有可斟酌之处。既是漕帮兄弟一番心意,本侯心领了。” 他略一抬手,示意将那盘鱼脍撤下,“换些稳妥的热菜上来吧。”

他直接以“奉旨巡查,需谨慎”和“处理之法可斟酌”为由,拒绝了这道充满试探意味的“鲜货”,既保持了身份,又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对方安排的不妥之处,将皮球踢了回去,态度明确——想用这种江湖手段来试探或施压,对他无效。

雷五爷脸色变幻,最终强笑道:“是是是,侯爷顾虑周全,是咱们思虑不周了!撤下,快撤下!换那道刚出锅的金牌烤乳猪上来!” 他一边吩咐,一边暗暗心惊。这林司丞年纪轻轻,眼光和言辞竟如此犀利,句句切中要害,不卑不亢,轻易就化解了他们的下马威,还反将一军。这位安远侯,更是沉稳如山,轻易不动声色,一旦开口,便难以撼动。

那盘价值不菲、费心准备的生切刀鳅被撤了下去。包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凝滞。漕帮众头目面面相觑,原本想借着这道菜看看钦差胆色,甚至可能暗藏的后手(比如鱼本身或蘸料有问题)都落了空。

林晚昭悄悄松了口气,手心微微出汗。她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差池,就可能激怒这些江湖汉子。幸好,顾昭之接得及时,态度强硬却又占着理。

新上的金牌烤乳猪果然色香味俱全,皮脆肉嫩,但经历了刚才那一出,众人食欲似乎都减了几分。接下来的宴席,雷五爷等人虽然依旧劝酒布菜,但明显收敛了许多,那些隐含机锋的试探话语也少了。

顾昭之依旧从容,偶尔与雷五爷谈论几句漕运实务,问的问题更加深入具体,涉及漕船规制、沿途漕仓管理、漕丁选拔考核等,显示出他对漕运绝非一无所知,而是做足了功课。雷五爷回答起来,越发感到压力,额角隐隐见汗。

林晚昭则继续扮演着尽职的“品鉴官”,对每一道菜都给予中肯的评价,指出优点,也委婉提出改进建议(比如某道菜盐重了,某道汤火候稍过),态度专业而客观,让人难以挑剔。她甚至还能与席间一位祖籍北方的漕帮小头目聊起面食的不同做法,气氛一时竟显得有些……诡异的和谐?

宴席临近尾声,窗外码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似乎发生了争执,还夹杂着推搡和货箱翻倒的声音。

雷五爷脸色一沉,对身边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立刻起身出去查看。

不多时,手下匆匆回来,在雷五爷耳边低声禀报了几句。雷五爷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勉强对顾昭之道:“侯爷,码头上的兄弟们喝了点酒,为点装卸的琐事起了争执,惊扰侯爷了,实在对不住。属下这就去处理。”

顾昭之放下筷子,拿起布巾擦了擦手,淡淡道:“漕运码头,货物往来频繁,人员繁杂,偶有争执也是常事。然,聚众闹事,影响漕运秩序,却非小事。雷舵主既为一舵之主,当以维持码头安稳、保障漕运顺畅为要。本侯既在此,便随你一同去看看,也好了解这码头运作的实情。”

他说着,已站起身来,语气不容拒绝。

雷五爷没料到顾昭之会提出亲自去看,一时语塞,想要阻拦,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对方是钦差,说要视察码头情况,名正言顺。

“这……码头上杂乱,恐污了侯爷的眼……”雷五爷试图推脱。

“无妨。”顾昭之已举步向外走去,“本侯南巡,本就是要看真实情状。”

林晚昭也立刻起身跟上。墨砚更是不动声色地护在顾昭之身侧。

雷五爷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陪同。

一行人下了楼,穿过喧嚣的一楼大堂,来到酒楼外的空地上。吵闹声正是从前方不远处的码头装卸区传来。只见两帮穿着不同字号短打的工人正围在一起,推推搡搡,地上散落着一些麻袋和木箱,似乎是因为抢卸货物或划分地盘发生了冲突,双方都有不少人喝了酒,脸红脖子粗,骂骂咧咧,场面混乱。

码头上其他工人远远围观,指指点点,一些漕帮的巡逻汉子正在试图拉架,但效果不大。

顾昭之站在悦来酒楼门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片混乱,眉头微蹙。他并未立刻出声喝止,只是静静看着。

雷五爷脸上有些挂不住,对身边几个头目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人分开!像什么样子!”

几个头目连忙带人冲过去,厉声呵斥,连踢带打,好不容易才将斗殴的双方强行分开。但那些工人依旧不服,互相瞪着,嘴里不干不净。

“侯爷见笑了,都是些粗人,几口黄汤下肚就忘了规矩。”雷五爷讪笑道。

顾昭之看了他一眼,缓缓道:“粗人醉酒闹事,固然有错。然,码头上装卸秩序、工人管理,乃至酒水供给,皆应有章程法度。若章程不明,管理不力,或是有人蓄意纵容挑唆,今日是小冲突,明日便可能酿成大祸,延误漕船,损毁货物,甚至惊扰地方。雷舵主,你说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开,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不仅雷五爷,连那些被分开的工人和围观的码头上众人,都安静下来,望向这位气度不凡的锦衣贵人。

雷五爷冷汗涔涔,连声道:“侯爷教训的是!属下一定严加管束,定立规矩,绝不再犯!”

“但愿如此。”顾昭之不再多言,转身对林晚昭道,“林司丞,码头风大,我们回去吧。”

“是。”林晚昭应道,心中对顾昭之的处置暗暗佩服。他借题发挥,不仅敲打了漕帮管理混乱,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树立了钦差的威严,表明了整顿秩序的态度。

回程的马车上,顾昭之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喜怒。

林晚昭小声问:“侯爷,方才那刀鳅……”

“鱼无大碍,但蘸料或盛器,未必干净。”顾昭之睁开眼,眸色深沉,“他们并非真想毒害本侯,那太蠢。不过是试探胆量,或许还想看看本侯身边人的应变。你做得好。”

得到他的肯定,林晚昭心中微暖,又有些后怕。“那码头上的争执……”

“半真半假。”顾昭之道,“确有龃龉,但也有人趁机制造混乱,想搅浑水,或让本侯知难而退,觉得码头之地难以掌控。” 他顿了顿,“经此一事,他们当知,本侯并非只知风花雪月的纨绔,也非可被轻易吓退的雏儿。接下来的动作,或许会更隐蔽,但也可能……狗急跳墙。”

他看向林晚昭:“这几日,若无必要,不要独自外出。在馆驿中,也要多加小心。”

林晚昭郑重地点头:“属下明白。”

马车驶离喧嚣杂乱的码头区,重新回到扬州城的青石板路上。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细密地下了起来,敲打在车顶上,淅淅沥沥。

宴间试深浅,鱼脍见真章。一场看似寻常的江湖宴请,实则是刀光剑影的初次交锋。顾昭之与林晚昭,一个沉稳如山,一个机敏似水,联手化解了试探,反客为主,但也更深地踏入了这潭浑水之中。

回到澄怀园,林晚昭换下官服,只觉得身心俱疲。她坐在妆台前,摘下官帽,目光落在腰间那枚莲蓬玉蝉上。冰凉的玉石贴着掌心,让她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无论前方有多少暗礁险滩,她已不再是那个初入侯府、战战兢兢的小厨娘了。她是可以与他并肩应对风雨的伙伴,是被他信任、需要,也想要守护他的人。

她握紧了玉蝉,眼神变得坚定。

夜色,再次笼罩扬州。而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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