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选择闭关之地,并非什么洞天福地,而是寂灭星渊外围,一块毫不起眼、被混乱法则包裹的巨型陨石内部。到了他这等境界,已能化腐朽为神奇,自身所在,便是道场。
他袖袍一挥,陨石内部空间被轻易开辟、稳固,形成一座简易洞府。帝境法则自然流转,将外界一切窥探与干扰隔绝。
“老周,雪薇,为我护法。我需要几日时间,彻底掌控这份力量。”陆凡盘膝坐下,对两位伙伴说道。
“放心,有我在,一只星渊臭虫都别想爬进来!”周文渊拍着胸脯,旋即又苦着脸,“不过老陆,你现在这气势,我站旁边都觉得腿软,哪还有不开眼的敢来触霉头?”
凌雪薇浅浅一笑,如冰莲初绽:“安心闭关,外界有我们。”她挥手间布下层层冰晶结界,虽不及陆凡的帝境手段,却也精妙非凡,带着凛冽的寒意。
陆凡点头,闭上双目,心神彻底沉入体内。
丹田星穹海中,那枚凝聚了他毕生修为的大帝道果缓缓旋转,散发出煌煌帝威。道果之上,太虚剑意、吞噬法则、星穹龙元、至尊骨(太虚帝骨)本源交织缠绕,完美融合。先前吞噬的“噬灵之源”那股庞大而精纯的本源力量,已被初步炼化,但仍有部分深层次奥义未曾参透。
他首先将心神集中在刚刚领悟的“太虚噬守护领域”上。
意识空间中,领域展开。最初只是朦胧的光晕,随着陆凡心念操控,光晕开始变化。太虚剑气化作亿万缕细丝,构筑领域骨架,锋锐无匹,切割万物;吞噬之力则如同流动的暗影,填充骨架之间,形成吞噬一切攻击的壁垒。星穹龙元的磅礴生机融入其中,使得领域不仅具备防御,更带有一种生生不息的韧性。
“守护之意,在于‘御’,更在于‘纳’。化解敌方之力,反哺己身,方为‘噬’之真谛……”
陆凡心有所悟,领域形态再次变化。那无数剑气细丝开始盘旋,化作一个个微小的漩涡,吞噬暗影与之呼应,整个领域仿佛变成了一个缓慢旋转的星云,内部蕴含着无数吞噬剑涡。任何攻击落入其中,先被剑涡切割、分化,再被吞噬之力吸收、转化。
“嗡!”
他心念一动,一道模拟皇者巅峰全力一击的能量洪流撞入领域。只见那星云领域微微波动,能量洪流如同泥牛入海,被无数剑涡瞬间分解、吞噬,不仅未能撼动领域分毫,反而让领域的的光芒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丝。
“成了!”陆凡心中一定。这“太虚噬守护领域”初步完善,防御力惊人,更能吞噬攻击反哺自身,堪称绝对防御。若再遇到之前在陨剑崖的围攻,他仅凭此领域,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接着,他开始梳理自身力量,巩固大帝一重天的境界。
帝境与皇境最大的不同,在于对天地法则的绝对掌控。皇者借用法则,而大帝,自身便是法则的源头之一!他细细体悟着“言出法随”的奥妙,这并非简单的语言命令,而是自身道果与天地大道共鸣,以自身意志临时改写小范围规则的神通。
同时,他也在不断炼化“噬灵之源”残留的奥义。这股力量本质极高,带着一种吞噬、归墟的终极意味,与他自身的噬天血脉隐隐有同源之感,却又更加古老、纯粹。在炼化过程中,他识海中关于“源初之棺”的碎片信息似乎也清晰了一丝,那似乎是一个……封印?还是……棺椁?与太虚大帝的传承紧密相关。
“吼!”
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吟自他体内响起。星穹龙元在帝境法则和噬灵之源力量的刺激下,竟也开始蜕变,变得更加凝练、精纯,带着一丝真正的星空古龙之威。他背后,一道虚幻的星龙之影一闪而逝,鳞甲璀璨,龙瞳如星。
数日时间,转瞬即逝。
当陆凡再次睁开眼时,周身气息愈发内敛,但那双眸子开阖间,仿佛有星河生灭,法则流转,比之前更具威严。
“恭喜陆兄,境界彻底稳固。”凌雪薇第一时间感应到,撤去冰晶结界。
周文渊凑过来,好奇道:“老陆,感觉怎么样?现在能打几个刚晋升的你?”
陆凡失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周身骨骼发出噼啪轻响,如同雷鸣。“境界初稳,尚需实战磨合。不过,收拾一些跳梁小丑,绰绰有余了。”
他目光望向洞府之外,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看到了中土的方向。“是时候,去会一会那些‘老朋友’了。”
就在此时,陆凡眉头微挑,似有所感。他抬手对着虚空轻轻一划,一道空间裂缝出现,一枚闪烁着微弱青光的玉符从中跌落,被他抓在手中。
“咦?这是……听风楼的万里随风符?”周文渊认出了玉符来历,“谁传来的消息?”
听风楼,乃是遍布诸天万界的情报组织,消息最为灵通。陆凡与此楼有些渊源。
陆凡神识探入玉符,片刻后,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有意思。”他将玉符递给凌雪薇和周文渊,“我们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是先不安分起来了。”
凌雪薇接过一看,清冷的容颜上也覆上一层寒霜。周文渊更是直接跳了起来:“什么?陆家和七曜门那几个老不死的,竟然联合发布了‘屠帝盟’?还广邀天下豪杰,共诛……老陆你?他们疯了不成?就凭他们那些土鸡瓦狗,也敢妄言屠帝?”
玉符中信息显示,陆凡在寂灭星渊闹出的动静太大,尤其是最后吞噬噬灵之源、引动帝劫的波动,虽隔遥远星域,还是被一些巅峰皇者乃至隐世的帝境存在模糊感知到。陆家和七曜门的高层,通过某些渠道,隐约猜到了陆凡可能未死,甚至获得了惊天机缘。恐惧之下,他们竟狗急跳墙,联合了一些昔日与陆凡有仇怨的势力,扯起“屠帝”大旗,试图先发制人。当然,这其中未必没有噬灵族残余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屠帝盟?名字倒是响亮。”陆凡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屑,“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便让他们聚集起来,一并解决,倒也干净利落。”
“嘿嘿,这下有乐子了。”周文渊摩拳擦掌,“老陆,到时候你可别出手太快,留几个硬茬子给我和老凌活动活动筋骨,我这《战天不灭体》最近可是饥渴难耐了!”
凌雪薇相对冷静:“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背后定有所恃。或许请动了隐世帝境,或是借来了禁忌帝兵。我们需小心应对。”
“无妨。”陆凡负手而立,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自然流露,“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土鸡瓦狗。便让他们尽情准备,我倒要看看,这‘屠帝盟’,能请来哪路神仙!”
他一步踏出洞府,目光锐利如剑,仿佛已跨越无尽星域,看到了中土那场即将因他而起的风暴。
“走吧,回中土。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三道流光冲天而起,离开寂灭星渊,朝着中土方向,撕裂星空,疾驰而去。帝者归途,注定尸山血海,亦将震动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