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才惊觉,当年怎就没看出这女人如此泼辣?若早知今日,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胡来。
可半月过去,声称有孕的秀红不但毫无妊娠反应,日前大闹宴席时更是生龙活虎。
尽管疑云密布,许大茂却不敢多问——从前是忌惮她把柄在手,如今亲眼见识过她的手段,更不敢造次。
这娘们分明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却要赔上前程。
想到可能面临的万人唾骂,许大茂后颈直发凉。
正出神间,秀红突然浑身一激灵,旋即叉腰喝道:愣着作甚?还不滚去烧饭!
许大茂缩着脖子嘟囔:能...能不能不去?
秀红眉毛倒竖刚要发作,脱口而出的却是......
你歇着吧,这些活让我来。秀红轻声说道。
许大茂愣了一下,掏掏耳朵:我没听岔吧?
秀红心里火冒三丈,这男人自己偷懒还想指使她?可嘴上却说:没听错呀,以后家务都交给我。
许大茂暗自嘀咕,这婆娘今天怎么转性了?莫不是突然良心发现?他美滋滋地往椅子上一瘫,翘起二郎腿趾高气扬道:去,给爷沏杯茶来!
秀红气得牙痒痒,这人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刚要发作,出口却变成:好嘞,当家的赚钱辛苦,伺候你是应该的。
许大茂想起宴席上秀红那彪悍样,再对比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忽然灵光一闪——莫非她是故意在外人面前立威?想到这一层,不由对媳妇另眼相看。我媳妇真机灵!许大茂肉麻兮兮地说。
秀红浑身起鸡皮疙瘩,刚要骂人,话到嘴边竟变成娇嗔:人家还不是为这个家操心?你上班去后,我没点厉害样子,带着六个娃要被欺负死的。
遇见你才敢卸下防备...
许大茂听得心都化了。
秀红本来就有几分姿色,此刻在烛光下愈发楚楚动人。
他猛地搂住妻子:没想到你这么体贴,比我前头那个强多了!
云雨过后,许大茂望着熟睡的秀红,怎么也想不到她和骂街时的泼辣模样是同一个人。
[下楚秀炖的甲鱼香气四溢,惹得院里禽兽直咽口水。
秦淮如正为这事儿跟贾张氏吵得不可开交。
许大茂完全没料到这是秀红的手笔,然而此刻细细想来,她的种种举动或许只是演给旁人看的戏码。
初来乍到,难免要防着别人欺生,这一点许大茂倒也理解。
毕竟秀红独自拉扯几个孩子长大,确实不容易。
过去想必受尽委屈,如今才会如此戒备。
可她方才端茶倒水时的殷勤不似作伪,况且她也没必要刻意讨好自己。
“原来是我错怪你了。”
许大茂凑近秀红耳畔,低声说道。
蓦地,他眼神一寒——若不是傻柱从中捣乱,事情也不至于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一想到傻柱,许大茂恨得牙根发痒,这厮定是嫉妒自己娶的媳妇年轻,虽说秀红是个寡妇,还带着六个孩子,可总比傻柱娶贾张氏强百倍。
本来局面尚可掌控,偏偏傻柱一张嘴撕开口子,让那些人逮着机会群起而攻。
“该死的傻柱,你给我等着!”
许大茂攥紧拳头,心头已盘算好报复之计。
**楚家**
楚秀拎出千年甲鱼,盘算着晚饭炖锅鲜汤。
丁秋楠瞧见那庞然大物,吓得后退半步:“楚秀,这、这是什么?”
“甲鱼。”
“甲鱼?!”
丁秋楠从未见过如此巨型的甲鱼,足有寻常的四倍大,狰狞的外壳让她头皮发麻。
楚秀见状扶她坐下,温声安慰:“别怕,交给我来处理。
别看它模样唬人,滋味可美得很。”
说罢抽出万灵刀。
这千年甲鱼壳硬如铁,第一刀劈下竟只蹭破点皮。
楚秀挑眉赞叹:“果然不是凡物。”
他眸光一凛,腕间发力,刀锋寒芒暴涨。
手起刀落时力道浑厚,震得红木桌案嗡嗡作响。
收刀后虎口发麻,若非万灵刀卸去反震,怕是要伤筋动骨。
寻常刀刃怕是早卷了刃,可万灵刀依旧锃亮如新。
楚秀抚过刀身,笑意渐深。
待剔好龟肉,他拎着食材径直进了厨房。
院子里,一位妇人正在搓洗衣物,抬眼瞥见楚秀提着块肉走过,忍不住打听道:这手里拎的是啥好东西呀?
老鳖。楚秀简短应答,头也不回地进了灶房。
妇人绞着湿漉漉的衣裳直犯嘀咕:真是老鳖?她见过最大的甲鱼也不过巴掌大,眼前这块肉的成色与自己印象中相差甚远。
转念一想又释然了——楚秀这样的人物,何苦诓骗自己呢?
搓衣板咯吱作响,妇人思绪飘得老远。
要是这后生是自己亲骨肉该多好,每月百来块的薪水,加上老伴的工资,日子该多么滋润。
如今他当了代副厂长,院里那些人怕是要排着队来奉承......
一声叹息混着肥皂泡碎在木盆里。
灶房里蒸汽缭绕。
楚秀正用后世的手法料理这稀罕物,滚水汆烫去腥后,才开始收拾内脏——到底是千年的精怪,若按寻常法子处理,反倒糟蹋了好材料。
砂锅里的浓汤咕嘟了两个时辰,异香已从盖缝里钻出来。
楚秀吸了吸鼻子,这气息比从前尝过的任何野味都醇厚。
他小心翼翼把控着火候,生怕损了这天地灵物难得的滋味。
楚秀深吸一口气,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令他瞬间分辨出这只千年甲鱼的与众不同。
他掀开锅盖,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仿佛在舌尖跳跃。
还没尝到滋味,香气已萦绕口鼻,楚秀迫不及待地将整锅甲鱼端出院外。
顷刻间,整个院子弥漫着诱人的气息,甚至飘进了各家各户的窗缝。
**一大爷家**
一大爷闭眼沉醉在这股香气中,虽不知楚秀养了什么美味,但这香味足以证明它非同凡响。
“每到饭点都是折磨啊……”
他叹了口气,吧嗒着旱烟,眼神里满是无奈。
若是早些放下架子讨好楚秀,或许现在也能分得一口鲜香。
可谁能想到,这个曾经不起眼的乡下小子,竟一步步攀至高位,还藏着无数令人惊叹的本事——地位、财富、手艺、沉稳……每一样都让人瞠目。
有时他甚至怀疑,楚秀莫非是天神降世,否则怎会以弱冠之年,在这世间璀璨如星辰?
**二大爷家**
二大爷喉结滚动,口水直咽。
若有楚秀这般儿子,他宁可舍弃眼前两个不成器的家伙。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二大妈望着楚秀家的方向,幽幽叹息。
自打二大爷下岗,家里连过年都沾不到荤腥,可楚秀的餐桌上却日日珍馐。
刘光天舔着嘴唇嚷嚷:“爹,咱啥时候能像楚秀家那样大鱼大肉?”
“啪!”
二大爷一巴掌拍在桌上,怒火腾起:“还敢攀比?老子还没问你们这两个废物何时能让老子享福呢!除了吃睡长膘,你们哪点比得上楚秀?”
二大爷怒火中烧,想起许久没教训这两人,当即解下皮带。
很快,他家里就传出了凄厉的哀嚎。爹,别打了!
另一边,三大爷家中。
三大妈嗅着飘来的香气,不住望向丈夫。
这味道勾得她馋虫直冒,当年生完孩子都没闻过这么香的东西。别看我,三大爷摇头,咱们和楚秀才刚搭上关系。
现在去讨要吃食,万一惹恼了他,之前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众人闻言垂头丧气,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楚秀肯借自行车给他们骑,说明已经开始接纳他们。
若因一时嘴馋坏了这事,三大妈非得后悔死不可。
再说这东西是给丁秋楠补身子的。
人家身子虚,这时候去要,不仅要不来,反而会彻底得罪楚秀。
所以决不能轻举妄动。
贾家这边。天杀的楚秀!贾张氏抽着鼻子咒骂,一到饭点就整这出,存心不让人活!
秦淮如!去管楚秀要点好吃的回来!她命令道。
见儿媳纹丝不动,贾张氏勃然大怒:反了你了!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好得很!明天就给你送回乡下老家!她突然讥笑道,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爹妈都不要你了呢。
这话戳中了秦淮如痛处。
她暗自咬牙:这老虔婆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要不是她撑着,这家人早喝西北风去了——指望轮椅上的废人贾东旭?还是那个惯偷棒梗?
要是没有* 持着,这屋里早就臭不可闻了。
这老东西居然还敢嫌弃我,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她要是真敢闹,我就让秀红来两天,就怕她那把老骨头熬不住。
贾张氏见秦淮如沉默不语,正想继续发作,却听她突然厉声道:
你个老不死的成天就知道挑事!不是要我走吗?等我真走了,看你们怎么活!
现在这屋里老的老,残的残,没了我,你们死了发臭都没人知道!
到时候等着邻居闻着味儿来给你们收尸吧!
秦淮如说完冷笑连连。
贾张氏顿时慌了神。
她这把年纪本就是苟延残喘,平时作威作福全靠别人懒得计较。
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怕是救都来不及。
以前秦淮如忍气吞声,一是怕回乡,二是担心她出事——毕竟办丧事对贾家也是负担。
自从知道秦淮如被娘家除名后,贾张氏更是变本加厉。
可今天这* 竟敢顶嘴!更可怕的是句句戳中要害。
赶走秦淮如?人家有厂里的工资,说不定还能住宿舍。
可贾家离了她,真会像说的那样饿死都没人管!
贾张氏眼神飘忽,暗忖到底是哪个在背后撑腰。
眼下贾家确实离不开这媳妇,只得放软身段:
淮如啊...刚才是娘不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秦淮如轻哼一声,刚要说话,棒梗抢先嚷道:奶奶,一个乡下人有什么好怕的!
话音未落,贾张氏反手就给了棒梗一记耳光。
棒梗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望着奶奶,眼神变得陌生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