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红光漫过太子傀儡的咽喉时,苏轻晚捏着玄墨耳后的绒毛往后拽。猫爪弹出的瞬间,三滴殷红的血珠正好落在木头的裂纹里 —— 那道从第二十一章傀儡行军时就存在的细缝,此刻突然像被人用指尖掰开,露出里面盘结的狐心草根须,与第八章草语传讯时的根茎成分完全相同,根须间缠着的银灰色丝线,在血珠里轻轻颤动,与第十七章草灵低语时的草叶频率一致。
“爹的医案写着‘狐血破木’。” 她将泛黄的纸页按在傀儡胸口,某行 “玄珠血脉能启魂门” 的批注突然泛出金光,墨迹里的锁灵丝顺着血珠往木头深处钻,与第十八章木身人魂里的温热液体完全相融,“就像染布时的媒染剂,寻常水渍浸不透的木纤维,遇上特定的草木汁液会突然松开 —— 你看这裂纹的走向,和医案插画里的分毫不差。” 银簪挑起根翘起的木刺,断面渗出的暗红液体在月光里凝成狐形,与玄墨尾巴上的图腾严丝合缝。
沈砚突然听见极轻的 “咔嗒” 声,像有人用染梭尖在木头里搅动。断指太子傀儡的下颌缓缓抬起,咽喉处的血珠突然往下陷,露出个铜钱大小的黑洞,里面飘出的雾气带着铁锈味,与第三章针孔密语里的狐尾针针尾成分完全相同。他想起祖父密信里的 “木喉藏音”,便将第十五章找到的合璧染梭往黑洞里探,梭身 “承乾” 二字与洞口的刻痕严丝合缝时,整具傀儡突然剧烈震颤,关节摩擦声里混着的呜咽,像被捂住嘴的人在挣扎。
“是太子的声音。” 苏轻晚猛地按住医案里的录音筒,黄铜喇叭里传出的电流声突然与傀儡的呜咽重合,二十年前那声微弱的 “救我” 穿过时光,尾音处的破音与此刻木头里的震颤完全相同,连因窒息而起的气音都分毫不差。更诡异的是录音里混着的木头声,与第十六章傀儡替身里的 “太子像” 关节声完全吻合,像是有人在幕后用丝线同步牵动着发声。
玄墨突然对着傀儡炸毛,九条尾巴扫过的地面浮出淡青色纹路。那些狐族图腾从第二十一章的阵图里渗出来,在血月里组成完整的 “启灵咒”,每个符号的转角处都粘着半片狐心草叶,与第二十章百工夜影里的新鲜草株成分一致。猫爪踩过的符号突然发亮,照得傀儡咽喉的黑洞里渗出更多液体,在地上汇成侍卫的虚影 —— 与第十八章木身人魂里的完全相同,只是这次虚影的嘴在动,无声地重复着 “救我” 二字。
赵猛扛着张五郎的工具箱撞开偏殿门时,铜盆里的显影液正冒着泡。“我爹的日记说这是百工司的‘声纹显形水’,” 他将块铜镜按进液体,镜面浮出的波纹突然与傀儡的呜咽共振,在血月里显出二十年前的染坊景象:苏文渊正往木偶咽喉里塞铜哨,周显站在旁边雕刻声纹槽,刻刀的纹路与眼前傀儡咽喉的完全相同,“就像染缸里的定色剂,能把木头里藏着的声音印在金属上 —— 你看这镜中的刻痕密度,和周显账册上的声纹记录分毫不差。”
沈砚注意到傀儡胸口的血珠突然凝成图腾。那枚狐族玉玺的印记正顺着木头纹理蔓延,与第二十一章草烟方阵里的虚影胸口图案完全相同,边缘的卷云纹里卡着半片禁军令牌,与第五章草烟侍卫的编号一致。他用银簪拨开图腾旁的木刺,下面露出的 “苏氏染坊” 四个字正被血珠浸透,颜料里的骨粉与第十二章漆下字迹中的完全相同,笔画间的裂纹里渗出的金粉,与染梭上的成分吻合。
“是爹用的颜料。” 苏轻晚的指尖抚过褪色的字迹,某笔歪斜的捺脚突然流出暗红液体,在地上拼出 “百工司地窖” 五个字,笔迹与第十一章工匠日记里的苏文渊手迹完全相同。她想起第二十章百工夜影里的指印,突然将青玉碎片按在液体上,绿宝石反射的光让字迹突然动起来,像有人用染笔在地上重新书写,笔画里的木屑与第十四章木中骨粉的成分一致。
玄墨的爪子突然按住傀儡的胸腔。那里的木头突然变软,像浸了水的绸缎,血珠渗透的地方浮出淡红色的血管状纹路,与狐妖冢石棺上的符文完全相同。猫爪往纹路交汇处一按,整具傀儡突然吐出团银灰色丝线,与第十九章仿声机关里的铜哨内壁刻痕完全吻合,丝线缠着的半张布防图,边缘粘着的狐心草叶还带着露水,与第二十一章行军时的草株成分相同。
“这是东宫密道图。” 沈砚将布防图与第十五章的残片拼合,重合处的狐爪印突然发亮,在血月里显出条通往禁院地窖的路径,每个转角处都标着狐形记号,与第六章面具傀儡的面具印记完全相同。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木头倒地声,回头时正看见宦官傀儡的腹腔裂开,里面的铜哨滚到脚边,吹响时发出的李涵笑声,正好盖过太子傀儡的呜咽 —— 与第十九章仿声机关里的声纹完全相同,却在某个音节处突然变调,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
赵猛在铜盆的显影液里捞出个硬物。那枚青铜令牌的 “东宫右卫” 四个字被血月染成紫黑,与第五章草烟侍卫的令牌完全相同,边缘的锯齿状裂痕里嵌着的木渣,与眼前太子傀儡的材质一致。“我爹的日记画过这令牌,” 他用刀鞘敲了敲傀儡的咽喉,回声与第十章缚魂井铁链的撞击声完全相同,“说持牌者能听见木人真话 —— 就像染坊里的试色布,能显出染料最真实的颜色,哪怕被别的颜色盖住。”
血珠在傀儡咽喉里凝成完整图腾的瞬间,所有声音突然消失。苏轻晚看着医案录音筒里的指针慢慢归零,最后定格在 “救我” 二字的波形图上,与傀儡咽喉处的声纹刻痕完全重合。沈砚捡起片从木头里落下的狐心草叶,上面的齿痕突然渗出金粉,在月光里拼出 “承乾” 二字,笔画里的锁灵丝与第十二章漆下字迹中的完全相同,像是用同一根丝线写成。
他突然明白,这木人开口从来不是巫术。是苏文渊用染坊的显影术、百工司的声纹槽、狐族的血脉咒,在木头里封存的真相 —— 就像周明新染的赤红缎,那些藏在经纬里的秘密,总要等到合适的光才能显形。此刻血月的红光正顺着傀儡的裂纹往下淌,在 “百工司地窖” 的字迹上聚成小水洼,倒映出禁院方向飘来的狐心草烟雾,带着所有关于太子遗言的谜题往深处漫去。
玄墨突然对着东方嚎叫。沈砚转头时,正看见傀儡咽喉的黑洞里飞出只纸鸢,单薄的竹骨上糊着的染布,织纹与第十二章漆下字迹里的 “苏氏染坊” 完全相同,布面上用血珠写的 “井” 字,与第八章草语传讯时的暗号分毫不差。纸鸢掠过血月的刹那,傀儡咽喉的黑洞突然闭合,只留下三滴玄墨的血珠在木头上凝成狐族图腾,像枚永不褪色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