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穿破暮色时，江城的灯火已在下方铺成一片星河。玄铁冰晶打造的船身还沾着黄山的浊气余痕，被晚风一吹，化作细碎的黑雾消散在半空。驾驶舱里，林凡靠在座椅上闭目调息，指尖残留的道果金光还在微微发烫——刚才为了催动镇妖印，他几乎耗空了三成灵力，此刻丹田内的元婴正缓慢旋转，吞吐着飞舟阵法汇聚的稀薄灵气。
“先喝口凝神茶吧。”苏清雪端着个白瓷杯走过来，杯沿飘着淡淡的白雾，里面泡着的不是普通茶叶，而是她用瑶池心经灵力催生的“凝露草”。林凡睁开眼接过，温热的茶水入喉，瞬间化作一股清凉的灵力流遍全身，丹田的疲惫感顿时减轻了不少。“还是清雪你细心，”他笑了笑，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电视塔——那是上次血祭教闹事的地方，如今塔身亮着暖黄色的灯光，一派平静，“没想到黄山的浊族这么难缠，还好云曦及时布了收灵阵。”
“何止难缠，”苏沐雪抱着个抱枕凑过来，刚才在黄山她一直强撑着用阴阳眼指引，此刻眼底还有淡淡的红血丝，“我刚才在飞舟上偷偷看了眼东海方向，那黑气浓得像要滴下来，比黄山的血煞之气吓人多了！对了姐夫，你说那些浊族是不是真能打开灵界通道啊？要是灵界的怪物跑出来，江城会不会又要乱了？”
林凡揉了揉她的头发，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角落里正在整理符箓的林婉儿：“婉儿，刚才陈凡的伤怎么样了？”
林婉儿放下手里的朱砂笔，抬起头时脸上带着几分安心：“师父放心，陈凡师兄喝了三瓶清心玉露，又贴了净化符，刚才我给他把脉，体内的浊气已经清干净了，就是筑基期的灵力还没完全稳住，回去后再修养两天就没事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刚才整理黄山的战利品时，发现浊族首领的黑袍里藏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的符文和上次炼尸门的令牌有点像，但纹路更复杂，好像是用来定位灵脉节点的。”
“拿来我看看。”林凡伸手，林婉儿立刻将一块巴掌大的青铜令牌递过去。令牌入手冰凉，表面刻着扭曲的黑色纹路，林凡用指尖蘸了点灵力探进去，瞬间皱起眉头——令牌里残留的浊气中，竟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和当初秦氏集团旗下子公司开采灵脉时留下的气息一模一样。
“怎么了？”苏清雪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凑过来查看令牌，“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这令牌和秦氏集团有关。”林凡指尖的灵力微微闪烁，将令牌上的纹路拓印在半空，“上次我们查秦氏集团在郊区的矿场，里面的阵法符文和这个很像。如果我没猜错，秦天应该早就和浊族有勾结了，他想借浊族的手打开灵界通道，说不定是为了获取灵界的力量突破境界。”
这话一出，驾驶舱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云曦正好从后舱走过来，听到这话后停下脚步，手里还拿着张灵脉分布图：“师父，我刚才对比了江城和东海的灵脉节点，发现东海的‘归墟节点’和黄山的节点是连通的，要是归墟节点被激活，不仅东海沿海的城市会受影响，江城的灵脉也会被波及。而且……”她指着分布图上的一个红点，“特殊管理局的楚月姐刚才发来了传音符，说东海的渔民最近总在夜里看到海里冒红光，还有三个渔村的人凭空消失了，怀疑是浊族在抓活人献祭。”
林凡接过灵脉分布图，指尖在“归墟节点”的位置重重一点：“看来我们没时间等陈凡修养了，回去后立刻联系楚月和张玄清，必须尽快查清归墟节点的具体位置。清雪，你明天去苏氏集团一趟，让旗下的海运公司帮忙盯着东海的航线，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汇报；沐雪，你这段时间别再单独出门，你的阴阳眼能感应浊气，要是遇到危险，第一时间用传音符联系我；婉儿，你继续研究那块青铜令牌，看看能不能破解里面的定位符文，说不定能找到浊族在东海的据点。”
“好！”几人齐声应下，原本因战胜黄山浊族而放松的气氛，又因为东海的阴云紧绷起来。
飞舟缓缓降落在古董店后院的空地上，这里早就被林凡布了隐匿阵法，从外面看只是个普通的菜园，只有他们几人靠近时，阵法才会浮现出淡淡的光纹。刚下飞舟，陈凡就从店里跑出来，他脸上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手里拿着个黑色的传音符：“师父！刚才道家协会的张玄清长老发来消息，说他查到浊族的老巢可能在东海的‘黑礁岛’，那里四面环海，常年被浓雾笼罩，普通人根本进不去。他还说，要是我们要去东海，他可以派道家协会的弟子帮忙，毕竟上次鬼节大战，我们还欠他个人情。”
“张玄清倒是消息灵通。”林凡接过传音符，注入灵力后，里面传来张玄清爽朗的声音：“林小友，黄山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小子可真厉害，连浊族首领都能解决！不过东海的浊族可比黄山的难缠多了，黑礁岛那地方邪门得很，我年轻时去过一次，差点没回来。你要是打算去，记得提前跟我说，我让弟子们准备好符箓和阵法，咱们联手干一票大的！”
林凡笑了笑，对着传音符回道：“多谢张长老，等我们查清楚归墟节点的位置，就联系您。到时候还要麻烦您多费心了。”
挂了传音符，他抬头看了眼古董店的招牌——“清雪古董店”五个字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店里还亮着灯，应该是留守的店员在整理货物。“好了，大家今天都累了，先回去休息。”他拍了拍手，看着众人，“明天早上九点，我们在店里开会，详细讨论东海的计划。婉儿，你和陈凡住得近，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云曦，你要是想研究阵法，可以用店里的密室，里面有我之前收集的阵法典籍。”
“知道了师父！”众人纷纷点头，林婉儿扶着陈凡往巷口走，苏沐雪抱着抱枕跟在后面，还不忘回头喊：“姐夫，明天早上我要吃楼下的生煎包，你记得帮我买啊！”
林凡笑着应下，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和苏清雪走进店里。店员已经下班了，店里静悄悄的，只有柜台后的台灯亮着。苏清雪走到柜台前，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颗莹白色的丹药：“这是我用瑶池心经炼制的‘元婴丹’，你刚才耗了不少灵力，今晚服下，明天丹田就能恢复大半。”
林凡接过丹药，入手温润，丹药表面还泛着淡淡的灵光，显然是上品丹药。“清雪，你最近修为进步很快啊，都能炼制元婴丹了。”他笑着将丹药收好，从怀里掏出那块长生道果碎片——碎片此刻正微微发烫，表面的金色纹路比之前更清晰了，“对了，刚才在飞舟上，我感觉道果碎片有异动，好像在感应什么，说不定东海的灵界通道和道果有关。”
苏清雪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下道果碎片，瞬间感受到一股精纯的长生之力：“说不定这道果碎片就是用来封印灵界通道的？毕竟当初你说过道果是长生的关键，而灵界的浊气会侵蚀修仙者的修为，两者正好相克。”
“有这个可能。”林凡将道果碎片放回怀里，握住苏清雪的手，“不管怎么样，这次东海之行，我们都要小心。秦天躲在暗处，浊族又在明处搞事，稍有不慎就会出事。不过只要我们在一起，再加上徒弟们和张玄清、楚月的帮忙，肯定能解决这次的危机。”
苏清雪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轻声道：“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是灵界通道还是浊族，我都敢面对。对了，明天我去苏氏集团时，顺便查一下秦氏集团在东海的业务，说不定能找到秦天和浊族勾结的证据。”
林凡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太累了，要是遇到麻烦，记得用传音符联系我。时间不早了，你先上楼休息，我去密室看看云曦，顺便研究下那块青铜令牌。”
苏清雪应了声，转身往二楼走，走到楼梯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林凡正站在柜台前，手里拿着青铜令牌，指尖的灵力在令牌上缓缓游走，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几分坚毅。她笑了笑，转身上楼，心里清楚，不管东海的风暴有多猛烈，只要有林凡在，他们就能守住江城，守住彼此。
林凡研究了半个时辰青铜令牌，发现上面的符文确实和秦氏集团的灵脉阵法有关，而且令牌里还藏着个简易的定位阵，指向东海的黑礁岛。他将令牌收好，走到密室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云曦掐诀的声音，知道她还在研究阵法，便没打扰，转身往二楼走。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声。林凡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时，看到苏清雪正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支玉簪——那是上次林凡用灵玉给她做的，能自动护主。“还没睡？”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在等你啊。”苏清雪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刚才我给楚月发了传音符，她说明天早上会带东海渔村失踪案的资料过来，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分析。对了，她还说特殊管理局最近查到秦氏集团在东海买了艘大型货轮，行踪很诡异，怀疑是用来运输祭品的。”
“秦天果然没闲着。”林凡眼神冷了几分，“明天我们重点查这艘货轮的航线，说不定能找到归墟节点的位置。好了，别想太多了，早点睡，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苏清雪点点头，和林凡一起躺下。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洒下一道银线。林凡看着身边熟睡的苏清雪，伸手将她搂紧——他知道，今晚的平静只是暂时的，东海的阴云已经笼罩过来，一场更大的战争即将打响。但只要身边有她，有徒弟们，有守护江城的决心，他就有信心，不仅能守住家园，还能集齐长生道果碎片，真正踏上长生路。
夜色渐深，江城的灯火逐渐熄灭，只有古董店后院的隐匿阵法，还在默默散发着淡淡的光纹，守护着这片暂时的安宁。而在千里之外的东海深处，黑礁岛的浓雾中，无数黑色的触手正从海里探出来，朝着天空挥舞，仿佛在等待着灵界通道开启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