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阁，位于三十三天之上的“琅嬛福地”，是仙界收藏典籍、功法、阵图的圣地，戒备森严，据说连只蚊子想飞进去都得先验明正身、登记在册。
诛仙剑阵图，更是阁中镇阁之宝之一，据传乃是上古截教所遗，内蕴无上杀伐剑道，威力惊天动地。这等重宝失窃，绝对是震动整个仙界的大案！
我被凌霄殿一纸诏书调来“协助调查”，心里清楚这差事绝不轻松。一个弄不好，就可能被扣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接待我的是万法阁的守阁长老，玄诚子。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古板的老道，修为深不可测，此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凌主任，”玄诚子语气生硬，带着审视，“久闻大名。此次诏你前来，是因失窃的诛仙剑阵图，其外围封印上，残留着一丝极其隐晦的……能量痕迹。经多位长老鉴定，此能量痕迹的性质，与你之前处理过的某些‘特殊能量’有相似之处。”
果然是因为这个！我就知道！
“相似之处？”我面色不变，“长老明鉴，我中心处理过的‘特殊能量’种类繁多，不知具体是哪一种？”
“一种……兼具‘侵蚀’与‘虚无’特性的力量。”玄诚子紧盯着我的眼睛，“据我们所知，你曾接触过与‘寂灭魔主’相关的力量。”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们竟然能检测到寂灭之力的残留？还精准地指向了寂灭魔主？万法阁果然底蕴深厚。
“长老此言差矣。”我立刻否认，“我中心确实研究过一些高危能量，但皆以安全封存或无害化处理为第一要务。至于寂灭魔主，更是闻所未闻。想必是那窃贼故意留下类似痕迹，意图栽赃嫁祸。”
甩锅，必须立刻甩锅！这屎盆子可不能扣自己头上。
玄诚子冷哼一声，显然不太相信，但也没有证据：“是与不是，查过便知。带凌主任去‘藏剑轩’现场。”
藏剑轩，便是原本存放诛仙剑阵图的地方。
一进入藏剑轩，我便感受到一股残留的、凌厉无匹的剑意威压，以及一种……熟悉的空虚感。那是属于寂灭之力的“痕迹”，虽然极其淡薄，几乎消散，但逃不过我的感知。
现场保护得很好。复杂的防护阵法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暴力破解的迹象。存放阵图的玉台空空如也，只在周围的空间中，残留着那丝若有若无的寂灭气息。
标准的“密室”失窃案。
“凌主任，你看出了什么？”玄诚子问道。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运起破妄剑瞳，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能量流动、空间结构、甚至时间留下的细微印记……
在我的“视野”中，那丝寂灭气息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如同一条极其细微的“引线”，从玉台延伸出来，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防护阵法，最终消失在虚空某处。
这手法……很高明！不是强行突破，而是利用寂灭之力那“侵蚀”与“虚无”的特性，在防护阵法上短暂地“腐蚀”出了一个微观层面的、仅供能量和信息通过的“通道”，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阵图“传送”走了。
能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对寂灭之力有极深的了解和掌控，更需要对万法阁的防护阵法了如指掌！
内鬼？或者是对万法阁极其熟悉的外贼？
“长老，”我收回目光，缓缓道，“窃贼手段高明，利用了一种具备极强侵蚀和穿透特性的能量，在防护阵上开辟了微观通道。此能量属性……确实与我之前处理过的某种未知污染能量有相似之处，但更为精纯、控制力更强。”
我依旧咬定是“未知能量”，不承认与寂灭魔主有关。
“至于阵图去向……”我指向那气息消失的虚空节点，“并非简单撕裂空间，更像是……某种超远距离的精准传送。能做到这一点，窃贼必然准备了对应的接收阵法，且距离不会太近。”
玄诚子眉头紧锁：“精准传送？诛仙剑阵图本身蕴含无上剑意，等闲储物法宝和传送阵法根本无法承受其威压，强行传送只会引发空间崩塌！除非……”
他话没说完，但我们都明白：除非那接收阵法，是专门为了容纳诛仙剑意而设计的！或者，窃贼拥有能完全压制甚至驾驭诛仙剑意的实力或宝物！
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凌主任，依你之见，接下来该如何追查？”玄诚子似乎暂时放下了对我的怀疑，开始征求专业意见。
“两条线。”我伸出两根手指，“第一，追查那特殊能量的源头。虽然痕迹微弱，但或许能通过推演其性质，反向追踪。第二，排查近期有能力、有动机，且对万法阁阵法极其熟悉的人员，包括……内部人员。”
我特意强调了“内部人员”。
玄诚子脸色更加难看，显然也考虑过这个可能。
就在这时，一名守阁弟子急匆匆进来禀报：“长老！监察司的仙官到了，说是奉旨协助查案！”
话音未落，几个穿着监察司服饰的仙官便走了进来。为首一人，面容冷峻，目光锐利，肩章上的獬豸纹样显示其品阶不低。
他的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敌意？
“玄诚子长老，”他拱手行礼，声音冰冷，“监察司巡查处主事，冷锋，奉玉帝旨意，前来督办此案。”
他转向我，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这位便是能源革新中心的凌云主任吧？听闻主任对能量痕迹鉴定颇有心得，正好，我监察司也有一些发现，或许可以……相互印证。”
他特意在“相互印证”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心里一沉。监察司的人来了，还是这个明显带着敌意的冷锋。看来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浑。
这失窃案，恐怕不仅仅是一桩简单的盗窃，更可能是一个针对我的……新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