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薪火燎原
控制室内，逆转的净化阵列发出低沉而狂暴的嗡鸣，幽蓝色的能量流逆向冲击着熔炉的预热协议。屏幕上，奥托那永远从容的面孔终于被撕开了一道裂痕，惊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扭曲在那张看似温和的脸上交替闪现。
“怎么可能……密钥的最高权限应该在我完全接管丰碑协议时就被覆盖了……”他的声音失去了部分平稳，夹杂着电子噪音般的失真。
“你覆盖的是明面上的协议，奥托。”江宁的手稳稳按在插着密钥的控制台上，翠金色的光芒从他掌心蔓延，与密钥的微光、逆转阵列的幽蓝流光交相辉映，仿佛在与这片空间的底层协议进行着激烈的争夺，“但‘薪柴协议’本身，及其维护密钥，是直接与丰碑最核心的‘起源防火墙’碎片绑定的。只要丰碑作为节点的本质还未被彻底抹除，只要那份最初的、守护‘可能性’的协议残片还在，这份最高维护权限就无法被你的‘秩序’完全剥夺。你只是……暂时屏蔽了它。”
他盯着屏幕上的奥托，一字一句道：“你太心急了，奥托。你急于向你的新主子献上厚礼，急于彻底抹去旧日的一切，以至于没有花足够的时间去根除所有深埋的‘错误’。这，就是你的破绽。”
“狂妄！”奥托的影像猛地拉近，那双似乎永远理性的眼睛此刻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即便你能暂时扰乱净化阵列又如何？丰碑的核心控制权在我手中！永恒熔炉的能量早已蓄满，献祭仪式不可逆转！你们，还有那些残渣，只不过是让火焰烧得更旺的一些柴薪罢了！”
随着他的话语，控制室剧烈震动起来！并非来自逆转阵列，而是来自脚下深处——永恒熔炉的方向！一股庞大、炽热、充满“绝对秩序”渴望的恐怖能量波动，如同苏醒的巨兽，穿透层层甲板传递上来。窗外，那环形空间中央的净化阵列球体，其逆转的趋势开始受到压制，幽蓝与翠金色的光芒激烈对抗，球体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同时，控制室四周的墙壁再次亮起幽蓝的网格，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明亮！天花板上，数个隐蔽的炮口翻转而出，锁定了室内的每一个人。金属大门外，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有大队净除者正在赶来。
“雷克！带人守住门口和侧翼通道！尽可能拖住外面的敌人！”江宁头也不回地喝道，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与密钥、与底层协议的连接上。他能感觉到，奥托正在调动丰碑庞大的能量，强行压制净化阵列的逆转，并加速永恒熔炉的启动。时间不多了！
“是！”雷克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立刻指挥幸存的几名守卫分散到门口和房间几个可能的突破点，利用控制室内的掩体和仪器架设起简易防线。他们手中的武器能量所剩无几，但眼神坚定。
罗睺则一步踏前，挡在江宁与奥托的影像之间，阴影之躯上源初之契的符文再次亮起，灰雾弥漫，对抗着那不断增强的秩序压制力场。他血眸冰冷地盯着屏幕：“你的废话，太多了。”
“启动最终清除协议。抹杀所有变量，强制推进献祭进程。”奥托不再废话，影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个控制室刺耳的、最高级别的入侵警报！
天花板的炮口同时开火！不是能量光束，而是发射出一张张闪烁着幽蓝符文的能量网，朝着众人覆盖而下！这些能量网带有极强的“禁锢”与“秩序固化”特性，一旦被罩住，身体和能量都将被强行束缚、定义。
罗睺冷哼一声，灰雾升腾，化作无数锐利的灰色尖刺，向上激射，与落下的能量网对撞、互相侵蚀消磨。但炮口数量众多，能量网层层叠叠，灰雾尖刺虽能击破一些，却无法完全阻挡。
“江宁！”雷克一边用仅剩的能量盾牌挡住门口射来的分解射线，一边焦急地看向中央控制台。
江宁额头青筋暴起，与密钥和底层协议的连接正在承受奥托调动整个节点力量的反扑。逆转阵列的进程在放缓，熔炉那股恐怖的吸力仿佛透过地板传来，要将所有人的灵魂都拖拽进去。他能“听”到，熔炉深处那些被禁锢的同胞，包括赤霄，意识正在被强行剥离、撕碎的痛苦哀鸣。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罗睺！助我一臂之力！不是对抗这些网，是帮我……把力量全部注入密钥和逆转协议！”江宁嘶声喊道。
罗睺血眸一闪，瞬间明白了江宁的意图。他没有丝毫犹豫，放弃了对能量网的全面防御，身影一闪出现在江宁身后，一掌抵住他的背心！精纯而霸道的魔魂之力，混合着源初之契的气息，毫无保留地涌入江宁体内！
这不是简单的能量叠加，而是两种迥异力量的强行融合与引导！江宁只觉得经脉如同要被撕裂，灵魂仿佛在被混沌与秩序两种极端力量撕扯。但他咬紧牙关，以自身为主干，以主系统为调控核心，强行容纳、引导这股狂暴的力量，混合着自己残存的洪荒本源与星火网络共鸣之力，全部轰入掌下的密钥与控制台！
“轰——！！！”
控制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翠金、银白、暗灰三色交织，形成一道粗壮的光柱，直冲天花板，甚至穿透了金属隔板，与外界逆转阵列的球体连接在一起！
整个初级净化阵列控制室，连同外面的环形空间，都在这股狂暴而混合的“变量”能量冲击下剧烈震荡！墙壁上的幽蓝网格明灭不定，发射能量网的炮口纷纷过载爆炸。门外正在冲击的净除者队伍也出现了混乱。
而更关键的是，那原本被压制的净化阵列逆转进程，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猛地再次加速！幽蓝的球体疯狂倒转，其内部的秩序枷锁大片崩解，反向输出的“变量”能量流变得更加汹涌，甚至开始沿着能量管道，反向冲击、侵蚀通往永恒熔炉的主能量通道！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变量污染逆向注入！熔炉预热进程受阻！献祭序列出现紊乱！”冰冷的系统警报在空间内回荡，这一次，似乎并非完全由奥托控制。
“你们……这群顽劣的蛀虫！”奥托的怒吼声直接通过广播响起，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充满了被触犯权威的暴怒。显然，江宁和罗睺这搏命一击，真正撼动了他的计划。
“还没完！”江宁感受着体内力量的飞速流逝和罗睺输送力量的减弱，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猛地将手从控制台上抬起，那枚已经滚烫、表面出现细微裂痕的密钥被他握在掌心。他看向雷克：“雷克队长！带着你的人，跟我们来！我们去熔炉！去把赤霄和所有人，救出来！”
“什么？直接去熔炉核心？那里是奥托防御最强的地方！”雷克震惊。
“正因为最强，所以他现在一定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压制我们的反向侵蚀和稳定熔炉上！”江宁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而且，净化阵列的逆转能量已经注入主通道，造成了紊乱，这是最好的掩护！也是最后的机会！”
罗睺收回抵在江宁背后的手，阴影之躯显得有些透明，但血眸中的战意却愈发炽烈：“走。”
没有时间犹豫。雷克一咬牙：“第七大队！全体都有！跟紧两位长官！为了丰碑！为了同胞！”
一行人冲出硝烟弥漫的控制室，门外是倒了一地的净除者残骸和因能量紊乱而瘫痪的防御设施。在江宁凭借密钥共鸣和主系统计算的指引下，他们沿着一条因能量逆流而变得极不稳定的主能源通道，向着震动和炽热感传来的最深处突进！
通道内充斥着狂暴的逆流能量和刺耳的警报，温度急剧升高，金属墙壁变得滚烫。不时有因协议冲突而失控的防御炮塔或自动门试图阻挡，都被罗睺和江宁联手迅速摧毁或绕过。雷克等人则处理着偶尔从侧面岔路冲出的零星净除者。
越是深入，那股源自永恒熔炉的秩序威压就越发恐怖，仿佛有无数冰冷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们，审判着他们这些“错误”。空气灼热到呼吸都带着痛感，能量的嗡鸣震得人耳膜欲裂。
终于，他们冲出了最后一段陡峭的维护通道，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了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到灵魂的宏伟空间！
这里，就是永恒熔炉的核心。
空间呈完美的球形，直径超过千米。球心处，悬浮着一个由纯粹、炽白到令人无法直视的秩序能量构成的巨大“太阳”——那就是永恒熔炉的本体！它缓缓旋转，散发出净化一切、定义一切、焚烧一切“错误”的恐怖威能。无数道粗大的幽蓝能量管道从球壁各处延伸而出，如同血管般连接着熔炉，为其输送着能量和……“薪柴”。
而在熔炉“太阳”与球壁之间的虚空中，悬浮着数十个较小的透明禁锢力场，如同围绕着恒星旋转的绝望行星。力场中，那些被捕获的丰碑遗民清晰可见。最靠近熔炉的几个力场中，身影已经模糊、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吸收。赤霄所在的力场相对靠外，但也岌岌可危，她似乎恢复了一丝意识，正透过力场，用尽力气看向闯入的江宁等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希冀与焦急的警告。
球壁之上，布满了复杂的控制平台和观察窗。其中最大的一个平台上，一个身影正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仰望着那炽白的熔炉太阳。他身着华丽的、带有丰碑旧日与巡天阁混合风格的白色长袍，身形挺拔，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仅仅是背影，就散发着掌控一切的权威与冰冷的秩序气息。
奥托·维兰德。执笔首席。他果然在这里。
似乎感应到闯入者，奥托缓缓转身。他的面容与屏幕上一般无二，温和儒雅，但那双眼睛，此刻却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冰井，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绝对理性的计算与漠然。他的胸口，佩戴着一个不断旋转的、由幽蓝与炽白光芒构成的复杂圆环徽记——那大概就是“圆环执笔”的标志。
“你们，竟然真的走到了这里。”奥托的声音在庞大的熔炉空间中回荡，盖过了能量的轰鸣，“不得不说，你们这些变量的韧性，超出了我的最优计算模型。但，也到此为止了。”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挥。
整个球形空间的内壁，瞬间亮起了比之前强烈百倍的幽蓝网格！无数道凝聚的秩序光束从网格节点射出，并非攻击江宁等人，而是在虚空中交织、勾勒，眨眼间形成了一个将所有人笼罩在内的、巨大的、立体的幽蓝符文阵列！阵列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镇压”与“剥离”气息。
“此乃‘绝对定义领域’。”奥托平静地陈述，“在此领域内，一切变量将被强行‘定义’、‘解析’、‘归位’。你们的反抗，你们的力量，你们的存在意义，都将被重新书写，然后……投入熔炉，成为秩序的一部分。”
随着他的话语，江宁顿时感到，自己与星火网络的连接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干扰、扭曲，几乎断开！体内的洪荒本源运转滞涩，罗睺渡入的混沌力量也变得躁动不安。雷克等人更是闷哼一声，几乎站立不稳，他们身上的旧日丰碑印记在领域内闪闪发光，似乎在呼应着某种“召回”或“净化”的指令。
连罗睺周身的灰雾，都被压制得剧烈收缩，源初之契的符文明灭不定。
“感受到秩序的伟力了吗？”奥托向前迈出一步，他的身影在炽白熔炉光芒的映衬下，如同降临的神只，“放弃无谓的挣扎，接受定义。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救赎。”
压力，前所未有的压力，不仅作用于身体和能量，更作用于意志和存在本身！那“绝对定义领域”仿佛在耳边低语，告诉你，你的反抗是错的，你的坚持是愚蠢的，归于秩序才是真理。
雷克等人眼中开始出现迷茫和挣扎。
江宁也感到一阵眩晕，主系统警报狂响。但他死死咬住舌尖，剧痛让他保持清醒。他看向手中那枚越来越烫、裂纹越来越多的密钥，又看向远处力场中苦苦支撑的赤霄，最后，目光落在身旁虽然灰雾被压制、却依旧挺直脊背、血眸中满是不屑与桀骜的罗睺身上。
变量……可能性……希望……
这些词在他心中翻滚。
“奥托。”江宁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穿透了领域的低语和能量的轰鸣，“你一直在说定义，说秩序，说真理。但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
奥托微微侧目，似乎有些意外江宁还能开口。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定义’可以抹杀一切。”江宁缓缓举起手中的密钥，密钥此刻的光芒，不再仅仅是翠金或银白，而是混合了一丝……炽热熔炉的炽白，以及罗睺灰雾的暗灰，变成了一种混沌而璀璨的、无法被定义的颜色！
“你定义了混沌是错误，但你可知，混沌亦是太初，是孕育一切的摇篮？”
“你定义了变量是毒瘤，但你可知，变量亦是希望，是文明前进的火种？”
“你定义了牺牲是必要，但你可知，有些牺牲，恰恰是为了永不妥协的自由？”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在与整个领域的“定义”之力对抗。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口中应该被‘定义’和‘抹除’的东西，汇聚在一起，能爆发出怎样的光芒！”
“雷克！还有所有能听到的、仍在抵抗的丰碑之魂！如果你们还相信赤霄传递的希望，如果你们还记得旧日的誓言——将你们的力量，你们的意志，你们不甘被定义的怒火，借给我！”
“罗睺！”
罗睺咧嘴，露出一个狂放的笑容，阴影之躯最后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燃烧起来，灰雾冲天而起，竟主动融入了江宁手中那混沌璀璨的密钥光芒之中！
“伊芙……如果你还能听到……”江宁心中默念，将怀中那冰冷沉寂的银色圆环也贴在了密钥之上。
下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无数声音。
雷克等人咆哮着，将最后的力量和精神印记轰然释放！熔炉周围那些禁锢力场中，尚未完全被剥离意识的遗民们，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用尽最后力气发出无声的呐喊！甚至，在这丰碑节点的废墟之下，在那些早已死寂的通道和舱室里，无数往日牺牲者的残存意念，那些不甘、那些守护、那些对“可能性”的眷恋……都被这股汇聚的、对抗“绝对定义”的意志所引动，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跨越时空般汇聚而来！
这不是能量的简单叠加。
这是意志的共鸣。
是变量对定义的抗争。
是薪火对黑暗的燎原！
“以此意志，以此薪火——”
江宁将汇聚了所有光芒、已经灼热到仿佛要融化他手掌的密钥，狠狠朝着脚下，朝着这球形空间的核心，朝着那连接整个丰碑节点能量与协议的根本——
“点燃！！！”
轰隆——！！！！！！！
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辉，以江宁为中心，轰然爆发！那不是毁灭的光，而是……“存在”的光，“可能性”的光，“否定之否定”的光！
奥托那无往不利的“绝对定义领域”，在这片汇聚了无数变量意志、混沌本源、火种遗泽、净化之力的光芒面前，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雪，剧烈震荡，然后……片片碎裂！
“不——！！这不可能！！”奥托第一次失态地怒吼，他胸口的圆环徽记疯狂旋转，试图调动整个熔炉的力量进行压制。
但已经晚了。
那璀璨的光芒如同燎原之火，顺着能量管道，逆冲而上，不仅冲垮了领域的封锁，更狠狠地撞入了那炽白的永恒熔炉本体之中！
嗡——！！！
永恒熔炉那稳定旋转的炽白“太阳”，猛地一滞！表面出现了不规则的、混乱的波纹！它那吞噬一切、定义一切的特性，被强行注入了“混沌”、“变量”、“自由意志”这些它本该抹除的“杂质”！
整个熔炉空间开始剧烈震荡、崩塌！连接禁锢力场的能量管道纷纷断裂、爆炸！
“快！救人！”江宁嘶吼着，感觉身体仿佛被掏空，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强撑着，指向那些开始失控坠落的禁锢力场。
罗睺和雷克等人立刻冲向最近的力场，用尽方法打破或稳定它们，救出里面奄奄一息的同胞。
奥托站在崩塌的控制平台上，白色长袍在能量风暴中猎猎作响，他死死盯着光芒中心摇摇欲坠的江宁，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怨毒与冰冷。
“你们……毁了一切……”他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
“不。”江宁抬头，尽管虚弱，眼神却无比明亮，“我们只是……点燃了本该属于这里的东西。”
“主脑……不会放过你们……变量……终将……被肃清……”奥托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他似乎启动了某种紧急协议，要脱离这个即将崩溃的节点核心。
“那就让它来吧。”罗睺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已回到江宁身边，扶住了他，血眸冷冷地看着奥托消失的方向，“看看到底是谁，肃清谁。”
巨大的爆炸与崩塌开始了。永恒熔炉在失控的能量冲突中走向湮灭，连带着整个永恒丰碑节点核心区。
在最后关头，雷克等人带着救出的幸存者，跟随着罗睺和江宁，冲进了一条因爆炸而撕裂的空间裂缝——那是之前能量逆流与最终爆炸共同撕开的一条、极不稳定的临时通道。
身后，是陷落丰碑最后的哀鸣与毁灭的火焰。
前方，是未知的黑暗与虚空。
但紧握着手中那枚彻底失去光泽、布满裂痕却依旧温热的密钥，感受着身边同伴粗重的喘息和劫后余生的轻微啜泣，江宁知道——
薪火已燃。
尽管微弱，但在这绝望的秩序铁幕下，他们又一次，撕开了一道光的裂痕。
而遥远的、连主系统都几乎无法捕捉的深空某处，一点微弱的、与江宁手中破损密钥产生着最后感应的共鸣，如同心跳般，轻轻搏动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