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蹲在楼梯间缓了好一会儿，才攥着皱巴巴的预支申请单起身。刚走到工位，就看见苏瑶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苏氏项目素材对接得怎么样？明天我要跟团队过初步方案，需要基础资料支撑。”
他指尖发沉，敲下回复：“共享盘权限被卡，申请预支工资也没通过，现在素材没拿到，家里还急着用钱……”发送后又觉得不妥，赶紧撤回——他不想把私人情绪带给合作方，重新编辑：“素材权限正在协调，明天过方案前肯定能拿到，您放心。”
没等多久，苏瑶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林宇犹豫了一下，走到走廊接起，刚说了句“苏总”，就听见她直截了当的声音：“是不是王建国卡你权限？我刚才问设计部，他们说核心素材全被锁了，只有他能开。”
林宇愣了愣，没想到苏瑶会主动问起这事，只好含糊应道：“可能是流程问题，我再跟他沟通试试。”
“不用沟通了。”苏瑶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我现在给刘总打电话，这事我来解决。你专心跟设计部对接，半小时后再查共享盘权限。”
电话挂断还不到十分钟，林宇的企业微信就收到了行政部的通知：“苏氏文旅项目相关素材权限已开通，可直接调取。”他赶紧登录共享盘，果然看到之前灰色的文件夹已经能打开，心里又惊又暖——苏瑶倒是干脆，可这帮忙，说不定会引来更多麻烦。
不出所料，下午茶水间就开始有了流言。林宇去接水时，正好听见两个同事压低声音议论：“你看见没？林宇上午还在愁素材拿不到，下午权限就开了，肯定是苏瑶帮他找了刘总。”
“可不是嘛，他刚升项目总监就接这么大的项目，现在还让合作方出面打招呼，说不定两人早就认识，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林宇端着水杯，脚步顿了顿，没回头，直接走回工位。刚坐下，赵倩就发来一条私信：“别听他们瞎逼逼，不过你以后跟苏总对接，尽量在工作群里说，少私下打电话或发消息，免得被人抓把柄。”
林宇看着消息，心里一暖，回复：“知道了，谢了。”他点开工作群，把刚调取的素材压缩包上传，附带一句：“苏氏文旅核心素材已上传，设计组可直接下载，有问题随时在群里沟通。”
没过多久，王建国就在群里发了条消息：“素材虽已开通权限，但涉及商业机密，禁止外传，林总监要做好把控，别出了岔子。”后面还加了个“敲打”的表情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在针对林宇。
有同事立刻跟风回复：“王主管提醒得对，林总监刚接手，确实要多注意这些细节。”“是啊，要是资料泄露，责任可不小。”
林宇看着群里的消息，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最终只回复了一句：“明白，会严格把控。”他知道，现在反驳只会越描越黑，王建国故意在群里说这些，就是想让大家觉得他“资历不够、需要提醒”，甚至暗示他“可能出错”。
快下班时，刘总突然把林宇叫到办公室。林宇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王建国告了状，没想到刘总只是递给他一杯茶，说：“苏氏项目苏总很重视，刚才她给我打电话，夸你做事踏实，就是太低调了。以后遇到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绕弯子。”
林宇连忙道谢，心里却更清楚——刘总的话看似是支持，实则也在暗示他“不该让合作方出面协调内部事务”。走出办公室，他看见王建国正站在门口“等电梯”，见他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说话，却比说任何话都更让林宇觉得不舒服。
回到家，林宇瘫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翻到和苏瑶的聊天界面，想发句“谢谢”，又怕显得太过刻意，最终还是关掉了对话框。他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这职场就像一张网，他以为抓住了“项目”这根绳子能往上爬，却没想到绳子上全是刺，稍微动一下，就会被扎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