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王爷背着手在青砖地上来回踱步,靴底碾过碎瓷片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桌案上摊着一张密报,上面“军火库空,器物无踪”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一群饭桶!连个破井都找不到!”王爷猛地将密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三天前,他派去追查军火下落的人回来禀报,说城郊枯井附近有火药残留,可等侍卫们挖开枯井,里面却空空如也——石头他们早就趁着夜色,将沉井的军火转移到了更隐蔽的山洞,只留下些火药碎屑误导追兵。
贴身护卫跪在地上,头埋得几乎贴到地面:“王爷,我们已经扩大了搜查范围,可那伙人就像钻了地缝,实在找不到……”
“找不到?”王爷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盯着护卫,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找不到军火,本王的谋反计划怎么办?祭天大典只剩五天了!”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庭院,突然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找不到军火,那就先除了那伙碍事的东西!”
护卫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王爷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瓶里装着淡黄色的粉末:“这是西域来的哑药,无色无味,人喝了之后,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说不出话,一辈子都是哑巴。”
他将瓷瓶扔给护卫,“去备一桌宴席,就说本王感念‘十三太保’护院有功,邀请他们明日来王府赴宴。记住,务必让每个人都喝上酒。”
护卫接住瓷瓶,心里一寒,却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应下:“属下遵命。”
第二天一早,王府的请柬就送到了破庙。
小厮捧着烫金的请柬,脸上堆着假笑:“各位壮士,王爷说感念你们近日护院辛苦,特意备了薄宴,请各位务必赏光。”
石头接过请柬,指尖摩挲着上面“王府”二字,心里泛起一丝警惕。王爷前几日还对他们喊打喊杀,如今突然设宴,肯定没安好心。
“师父,这会不会是个圈套?”石头将请柬递给杨露禅,小声问道。
杨露禅捏着请柬,眯着眼睛看了看,又晃了晃酒葫芦:“是圈套又如何?不去,反倒显得我们心虚。再说,我们正好可以借着赴宴的机会,看看王府的动静,说不定还能找到王爷勾结洋人的证据。”
李柱子凑过来,咽了咽口水:“王府的宴席,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吧?有红烧肉吗?”
阿武拍了他一下,无奈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小心王爷在菜里下毒!”
“放心,有师父在,就算下毒,我们也能应付。”杨露禅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酒渍,“都准备一下,午时准时去王府赴宴。记住,到了王府,少说话,多观察。”
午时一到,石头、阿武、李柱子等人跟着王府小厮,走进了王府的宴会厅。宴会厅里摆满了珍馐美味,红烧肘子、清蒸鲈鱼、烤全羊……香气扑鼻,看得李柱子眼睛都直了。
王爷坐在主位上,脸上堆着虚伪的笑,身边站着几个手持兵器的护卫。
“各位壮士,快请坐!”王爷热情地招呼着,“之前都是误会,本王也是被奸人蒙蔽,才对各位有所冒犯,还望各位海涵。”
石头等人坐下,谁也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桌上的酒菜。
王爷见状,端起酒杯,笑着说:“今日特设此宴,一是向各位赔罪,二是感谢各位为王府护院。来,本王先敬各位一杯,干了这杯酒,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说着,他将酒杯递到嘴边,作势要喝。护卫们也纷纷端起酒杯,催促道:“各位壮士,王爷都敬酒了,你们怎么不喝啊?”
李柱子看着酒杯,又看了看桌上的红烧肉,忍不住就要端起酒杯。石头连忙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喝。
王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冷笑,脸上却依旧热情:“怎么?各位是怕酒里有毒?”他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递给身边的护卫,“你喝给他们看看。”
护卫接过酒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也没出现任何异样。
“各位现在放心了吧?”王爷笑着说,“本王真心想与各位和解,怎么会下毒呢?”
众人看着护卫没事,心里的警惕少了几分。阿武看了看石头,又看了看杨露禅,见两人都没表态,也不敢轻易喝酒。
王爷见状,又端起酒杯,走到石头面前:“这位壮士,你是他们的首领,你先喝,给大家带个好头如何?”
石头站起身,看着王爷递过来的酒杯,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
他想起李忠说过,王爷为人阴险狡诈,最擅长用阴谋诡计。这酒看似没问题,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别的猫腻?
就在这时,李柱子实在忍不住了,端起酒杯就要喝:“石头哥,我看王爷是真心和解,你看这酒多香啊!”
“别喝!”石头连忙阻止,可已经晚了,李柱子已经将酒杯递到了嘴边。
王爷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容越发阴狠。他心里盘算着:只要这胖小子喝了酒,变成哑巴,其他人肯定会慌乱,到时候再趁机让他们喝下毒酒,十三个人都变成哑巴,就再也没人能泄露他的秘密了。
宴会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柱子的酒杯上。
杨露禅依旧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盹,可放在桌下的手,却悄悄握紧了酒葫芦。
李柱子看着酒杯里的酒,又看了看石头焦急的眼神,突然犹豫了。
他想起之前在密道里的塌方,想起石头和阿武拼尽全力救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王爷肯定没安好心,这酒不能喝!
“我……我突然不想喝酒了,我想先吃块红烧肉。”李柱子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王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可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既然壮士不想喝酒,那就先吃菜,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他转身回到主位,心里却在盘算:没关系,还有机会,等会儿再找借口劝他们喝酒,不信他们不上当。
宴会厅里,众人一边吃菜,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石头悄悄用脚碰了碰阿武,示意他注意护卫的动向。阿武点点头,手悄悄放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就在这时,王爷又端起酒杯,笑着说:“各位壮士,光吃菜没意思,还是喝点酒助兴吧。这样,本王再敬各位一杯,这杯酒,各位可一定要喝啊!”
说着,他将酒杯递向阿武。阿武看着酒杯,又看了看石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石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王爷说:“王爷,我们都是粗人,不会喝酒,还望王爷见谅。”
“不会喝酒?”王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本王敬的酒,你们也敢不喝?难道你们还在怀疑本王?”
护卫们也纷纷围了上来,手里的兵器对准了众人。
宴会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一场关乎能否发声的危机,悄然降临。十三太保真的要变成十三哑巴吗?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