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像被揉碎的银箔,洒在王府后山的青砖路上。石头、吴倩倩和周大郎三人猫着腰,借着树影往前挪,鞋底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白天王爷被官兵带走后,王兰亭和杨露禅就察觉不对劲——私藏军火哪会把清单随意放在轿里,几人商量后,决定让石头带两个机灵的夜里探探后山的军火库,看看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慢点,前面有侍卫巡逻。”石头压低声音,左腿微微发颤,却依旧牢牢攥着腰间的短刀。他示意两人躲到假山后,等巡逻的侍卫走远,才继续往前。
吴倩倩攥着裙摆,紧张得手心冒汗,时不时往身后瞟,生怕被人发现;周大郎则打了个哈欠,脚步拖沓,要不是石头拽着,早就落在后面了。
军火库藏在山坳里,是间青砖砌的屋子,门口挂着两把大锁,窗户蒙着黑布。石头让周大郎望风,自己则和吴倩倩绕到屋后,找到之前杨露禅说的通风口。
吴倩倩身材纤细,正好能钻进去,她小心翼翼地爬进通风口,在里面摸索着打开门锁,悄声喊:“快进来!”
石头和周大郎赶紧溜进去,刚关上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油墨味。吴倩倩点亮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屋子——架子上摆满了“长枪”“弓箭”,墙角堆着几箱“火药”,看起来和真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军火?”周大郎凑到架子前,伸手摸了摸“长枪”的枪杆,却发现手感软乎乎的,“不对啊,这怎么像纸糊的?”
石头也拿起一把“弓箭”,轻轻一掰,箭杆竟断了,里面露出的全是草纸。
他心里一沉,又打开墙角的箱子,里面的“火药”竟是用红颜料染过的锯末,凑近闻,只有一股颜料味,半点火药的硝石味都没有。
“全是假的?”吴倩倩瞪大了眼睛,火折子差点掉在地上,“王爷私藏的军火,怎么会是纸糊的?”
石头皱着眉,仔细检查着屋子里的东西,发现所有“军火”都是纸糊的,连架子上的“刀枪”都只是涂了黑漆的木头片。“这不对,”他摸了摸下巴,“王爷要是想私藏军火,没必要弄这么多假货。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大郎打了个哈欠,靠在架子上:“会不会是空城计?故意让咱们以为他有军火,其实啥都没有?”
“不像。”吴倩倩摇了摇头,“白天他被抓的时候,脸色那么慌,要是全是假货,他慌什么?”
三人围着假货转了一圈,越看越疑惑。石头拿起一张纸糊的“火药”包装,上面还印着模糊的字迹,仔细一看,竟是镇上纸扎铺的名号。“他从纸扎铺买的假货?”石头心里更纳闷了,“王爷费这么大劲,弄一堆假货放在军火库,到底有什么目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侍卫的说话声:“王爷都被抓了,咱们还守在这儿干啥?”“谁知道呢,上面让守,咱们就守着呗,听说里面全是假货,真是搞不懂王爷想啥。”
三人赶紧吹灭火折子,躲到架子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光扫了进来,在屋子里晃了晃,又很快关上了。等脚步声走远,三人才松了口气。
“外面的侍卫都知道是假货?”吴倩倩小声说,“那王爷弄这些假货,岂不是白费功夫?”
石头摇了摇头:“肯定有问题。他要是不想让人知道,没必要让侍卫也知道是假货;要是想让人知道,又何必藏在后山,还弄个军火库的样子?”
周大郎挠了挠头:“会不会是他本来想弄真军火,结果没弄着,只能用假货凑数?”
“也有可能是想骗别人。”石头沉吟道,“说不定他在跟谁做交易,故意用假货装样子,让对方以为他有实力。”
三人又在军火库里待了一会儿,没发现其他线索,只能悄悄溜出去,顺着原路返回。路上,吴倩倩忍不住说:“本以为能找到关键证据,没想到全是假货,这趟算是白来了。”
“也不算白来。”石头说,“至少咱们知道王爷没真的私藏军火,可他弄这些假货,背后肯定还有阴谋。回去得赶紧告诉王大人和杨师父,让他们想想办法。”
周大郎打了个哈欠:“管他什么阴谋,反正有王大人和杨师父呢,咱们只要好好练拳就行。”
回到住处,王兰亭和杨露禅还在等消息。听三人说完军火库的情况,王兰亭皱起眉头,手里的算盘“啪”地一磕:“全是假货?这王爷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杨露禅摸了摸酒葫芦,眼神凝重:“恐怕没那么简单。他弄一堆假货放在军火库,还故意让清单被发现,说不定是想转移注意力,掩盖其他阴谋。”
“其他阴谋?”石头疑惑地问,“他都被抓了,还能有什么阴谋?”
“说不定他只是个幌子。”杨露禅说,“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王爷被抓,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王兰亭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咱们得接着查。明天我去问问李大人,看看王爷审讯的情况,你们也多留意演武场的动静,别再出岔子。”
众人纷纷点头,心里却都沉甸甸的。本以为找到军火库就能查清真相,没想到全是纸糊的假货,不仅没找到证据,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子里,映着众人的影子,气氛格外沉重。
周大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不管了,反正我也想不明白,先睡觉吧,明天还得练拳呢。”
其他人也都累了,各自回房休息。
只有王兰亭和杨露禅还坐在灯下,对着一张王府的地图,琢磨着军火库的位置,还有王爷背后可能隐藏的阴谋。
夜渐渐深了,屋子里的油灯摇曳,映着两人凝重的神情,谁也不知道,这场看似滑稽的“假货闹剧”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惊雷。